第324章 犹豫
但是，长公主也好，安阳郡主也好，都只是从外人的口中得知了沈长宁的医术还不错，并没有亲眼见识过她究竟有多少本事。
再加上，她到底是个年轻的姑娘，行医这件事，往往越是年长，积累的经验越多，越是有着专业的判断和能力。
“开颅”这两个字，哪怕是从太医院院判大人的口中说出来，都会叫人心惊肉跳，更别说是沈长宁了。
安阳郡主甚至都觉得她方才是不是故意讨好母亲，让母亲相信她，但其实她是他国的细作，想打着给母亲医治头疼之症的幌子来谋害母亲！
“母亲，你可一定不要听信了这个臭丫头的花言巧语啊！”安阳郡主大声说着！
“……”
长公主虽然抿着唇，没有说话，瞧不出她心里是如何想的，但，她瞧着沈长宁的目光的确少了几分之前的温和。
沈长宁明白她们的顾虑，“开颅”两个字的确听着就叫人害怕，只不过：“长公主殿下的头疼之症，源自于受伤之后，大脑里积存了血块和积液，因为它们不断扩大、压迫周围的血管和神经，才会叫头越来越疼。既然病根在这些血块和积液之上，那么，想要根治只能从源头出发。”
太医院的按摩之法也好，开的各种方子也好，都只能起一些辅助、缓和的作用。
长公主殿下医治了这么多年，吃了那么多的药，应该很清楚，这些东西究竟有用没用。
而且，“臣女也只是以一个大夫的身份，根据臣女的能力和医术做出了这个判断。最后是否采纳臣女的这个治疗方案，亦或者长公主殿下是不是要让臣女来主掌治疗，都是长公主殿下的选择和决定。”
更何况，开颅之法风险极高，若有丝毫闪失，她自己也会没了性命。
若是为了自保，她大可以说自己也没有办法，毕竟诸多太医们也是如此，她若没有法子除了被人轻笑几句之外，便再无任何的损失。
但，身为大夫，治病救人就是她的本能。
她做不到在有办法医治长公主的情况下为了自保而选择沉默。
安阳郡主瘪着嘴：“说得倒挺好听的！谁知道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万一她当真豁出性命就想害母亲呢？
“长公主殿下，可否容臣女说一句话？”
汪玉言往前一步，站到了沈长宁身边。
手握兵权的裕国公之女，长公主多少也会给她几分薄面：“你说吧。”
汪玉言福了福身：“长公主殿下，或许沈姑娘的法子听上去实在是吓人了些，但，臣女相信沈姑娘既然能说出这样的法子，她便一定能做到！”
在宝华寺的时候，沈姐姐甚至在她母亲的腹部刨开了几个小口，用纤细的芦苇管，将母亲腹腔内的积血给排了出来，这才及时救回了她母亲的性命。
那个时候，谁看了沈姐姐的做法不说一句胡闹，谁又不说一句她哪里是在治病，简直是在杀人！
但，最后不也是妙手回春，救回了一条性命么？
本来嘛，大夫就是治病救人的，只要能够最终治好了长公主殿下头疼的毛病，所选用的方法是不是看上去十分可疑、是不是太过不同寻常，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结果是好的，不就足够了么？
“……”
听到汪玉言说起那日沈长宁医治裕国公夫人的情形，长公主眼底又多了几分犹豫。
其实她自己也很清楚，大夫也好、朝臣也好，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往往真正有大本事的，想的、做的都和寻常人大不相同，甚至有时候都无法理解。
只是……
长公主到底还是有些担忧，抬头久久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姑娘。
所以，她究竟要不要选择相信她，给她这个机会呢？
“沈姑娘在么？！庆南伯府的沈姑娘在么？”
就在长公主犹豫不下之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侍女急急的呼唤。
“怎么搞的，竟跑到这里来吵嚷！一点规矩也没有！！”
长公主府的管事眉头一皱，登时狠狠瞪了她一眼，什么沈姑娘不沈姑娘的，长公主殿下和邺王殿下都在这里，哪里容得她一个丫头片子在这里找什么沈姑娘！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