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催吐
南星带回来的东西太多了，好些周复都不认得，他只看出了其中有苦参、犀角、白酒甚至还有味道格外浓郁的——
鸡粪？？？
鸡粪的味道实在是叫人熏得慌，齐氏拿出帕子遮住口鼻，嫌弃极了：“这等污秽之物，拿来做什么？！沈姑娘，你究竟是要治病救人，还是要把人给熏死啊？！”
周复虽然无条件的相信沈长宁，可看到南星带来的鸡粪，多少还是有些不解和犹豫：“四妹妹，这些东西是？”
沈长宁面色如常，镇定自若，一边指挥南星分别用苦参和犀角煎出汤汁来，一边拿出干净的手套带上，解释说：“杭姨娘所中的砒霜和寻常砒霜不同，是由食物相互反应才产生出来的。”
只要能将杭姨娘吃进去的鱼虾橘子弄出来，便能在很大程度上阻断砒霜之毒的继续产生。
一般情况下，都是用手指伸入病人的咽喉处，挤压、扣按，刺激胃部，让病人将东西都吐出来。
可杭姨娘如今已经彻底昏过去了，只能用灌入汤汁的法子。
“姑娘，苦参汁、犀角汁。”
沈长宁让人将杭姨娘抬起来，靠在她的身上，她一手捏开杭姨娘的嘴，一手将苦参汁和犀角汁一碗一碗的往杭姨娘喉咙里灌。
汤药刺激浓郁，喝下去之后，杭姨娘很快便一脸难受地开始发呕。
“南星，将木桶拿来。”
看时机差不多了，沈长宁让人将杭姨娘面朝下，将胸口处放在床沿边上，接着，她的手不断在杭姨娘的后背摩挲，双重刺激之下，“哇”的一声，杭姨娘呕了起来。
刺鼻而难闻的气息，瞬间在小小的屋子里炸开。
那味道，简直比先前的鸡粪还要叫人犯恶心。
齐氏就不说了，在杭姨娘开始干呕的时候，她就跑了出去。
杭姨娘将胃里还没彻底消化的鱼虾吐出来之后，昌宁侯也忍不住往外走去。
可离杭姨娘最近的沈长宁，不仅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脸上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神情变化，反而，她瞧着杭姨娘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那是身为大夫，看到病人情况难受时，自然而然就会流露出来的情绪。
墨香姑姑在外头看着，不仅连连点头。
宫中多少太医她没见过，可像沈姑娘这样完完全全将病人放在心中第一位的，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甚至，墨香姑姑心里还忍不住想说：就冲着沈姑娘对杭姨娘的这份照顾和关心，无论她的医术究竟好与不好，她的这份仁心，便是世间多少人一辈子都比不上的。
“好了，好了，吐出来就好了。”
虽然杭姨娘依旧神思模糊，人并不清醒，但，沈长宁却是声音轻柔的宽慰她。
等到杭姨娘再也吐不出来之后，周复急问：“四妹妹，这样就好了么？”
沈长宁笑着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啊。”
她让人将杭姨娘重新扶起来，靠在她身上，接着用干净的帕子为杭姨娘擦了脸和身体，接着，她吩咐南星拿出了先前叫众人为之一震的鸡粪。
“去，把这东西拿去烧成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