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考验1
“嗯……皇上有令，命我带沈姑娘前往太医院一趟。”
凌云昭的声音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冷，但，他说话之时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双浅浅落在沈长宁身上的眸光中微微噙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柔和。
皇宫重地，寻常人是不能随意进入前往的。
故而，南星、梨香和李敏都留在了东华门外，而沈长宁则是沉默着，无言地跟在凌云昭身后，慢慢走进了那一重又一重层层叠叠的宫墙之中。
因着天色尚早，深秋的太阳还是歪歪斜斜地挂在东边的天空上。
倾洒而下的阳光，将凌云昭和沈长宁两个人的身影由东向西拉得长长的，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就那样不紧不慢地向前。
走了也不知多久，未曾回头的凌云昭忽而脚步一顿。
“抱歉。”
他对她说。
是为那日在江家发生的一切。
沈长宁虽也跟着停了下来，但她只是唇角往上微微勾了勾，依然态度疏离和客气地开口道：“千户大人公事公办，凡事以大局为重，何来抱歉一说。”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言语太过清冷，凌云昭有些按捺不住心神霎时回头。
他的双眸不住跳动，像是有着无尽的话想要说：“其实那天……”
那天，他在江家外面侯着，听到了她害怕的惊呼和叫声，他是想不顾一切冲进去救她的。
只是身为锦衣卫，他不得不考虑更多，他不能不有所顾虑和怀疑……
他——
“呀！这位就是沈姑娘吧？你总算到了！！”
凌云昭的话被太医院里的一个久久候着的小医官给打断了。
小医官蹭蹭蹭几步来到沈长宁跟前，行礼说：“你就是庆南伯府家的沈四姑娘吧！快，快同卑职进来吧，诸位太医可都在里头等了姑娘你好久了呢！”
诸位太医？
沈长宁闻声微微一怔，心下不觉莞尔：皇上为了长公主的安危还真是做足了准备。
微微笑了笑，沈长宁冲小医官点头，便直接跟着他大步走进了太医院。
很快，长长的甬道上，只留下了凌云昭一个。
他微微张着嘴，像是还有什么想说，可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再说出来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凌云昭沉了一口气，抬脚走进了太医院。
以章院判为首的七八个太医整整齐齐站了一排，那架势远远瞧着，简直像是书院里的夫子们等着挨个给考测学生呢。
只不过今天他们要考验的是沈长宁。
章院判捋着胡须：“沈姑娘是吧，你的一些事迹我们也都知道了，平心而论，沈姑娘的医术也好，医治方法也好，的的确确更为冒险一些。为保完全，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先问一问沈姑娘。”
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沈长宁知道他们是要考测她的医术，也便爽快答应：“诸位都是长辈，你们想问什么，直接问便是，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如实回答。”
章院判瞧了她一样，十四五岁的姑娘神色自若，态度淡然，面上瞧着一点担忧和紧张也没有。
章院判不禁捋了捋胡须，心里觉得奇怪：她当真这样对自己有自信，一点也不担心答不上来？
这里站着的人，哪一个不是历经千重考验才有资格进入太医院的医者。
她当真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