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冰火相交之地
谢衍的目光热烈得像是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沈长宁被他这般直勾勾盯着，耳根都跟着红了好些。
她眨着眼，转过脸，微微颔首，说：“我，我是说，之前的针灸法子也要换了，新的针灸手法变化极多、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所以……所以，等回京之后，你就隔一段时间来一次庆南伯府吧……我，我亲自给你施针……”
“沈姑娘，你要亲自为我施针？”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但，听到她说出这句话来，谢衍那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一下子多出了灿若太阳的光亮。
她不再搬出一个又一个的理由，说着他们之间不应该再有任何的往来；她也不再刻意划清界限，说着她和他过去的往来都只是单纯的大夫对病人的关心。
所以，这是不是说明……
十三四岁的姑娘到底还是脸皮薄、会害羞。
瞧见谢衍眼底那抑制不住快要漫出来的激动和愉悦，沈长宁还是忍不住下意识为自己辩解。
“你可别多想什么，我重新给你拟方子也好，愿意亲自给你施针也好，全都是看在你不顾生死、跳下河里救我的份上。我也不是说你们邺王府的府医医术不佳，只是我自己的法子，还是我自己更熟悉，见效会更快些，你的寒毒也能好得更快些！”
这样一来，他的病好得快了，她也就再不用为他而担忧操心，才能真正的划清界限、再无往来了！
嗯！
就是这样的！
或许每个人都有这样口是心非的时候。
不过，像谢衍这样的人，自然明白，很多时候，一个人说的是什么其实并不重要，最最重要的，是看他都做了什么。
有些时候，或许一个人什么也没说，可他却什么都做了，谁又能说他没有心呢？
而此刻……
眼前这个不止一次拒绝过他的姑娘，终于开口，主动让他到庆南伯府去寻她，哪怕只是为了医治他体内的寒毒……
故而，这一番话，两个人好像明明什么也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接下来的几天，北淮那傻小子就觉得自己怎么像是看不懂了啊。
自家殿下和沈姑娘明明好像和之前一样十分客气，却又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大一样了，殿下和沈姑娘之间的客气和之前有些说不出来的不一样。
不懂，不懂，他可实在是不懂啊。
不管北淮懂还是不懂，又修养了几天，谢衍的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这天，沈长宁拿了一张自己新画的地图出来：“这是我按照之前到潜垣山寻药草时记下的路所画的地图，按照医书上的记载，苦沸藤的生长环境十分特殊，但简单来说苦沸藤总是生长在冰火相交之处。”
“冰”还好说，潜垣山地处极北，常年严寒，到处都是极冷的。
但这“火”代表什么，她想了好几天了也没能想出来，自然也没有在地图上找到可能会有苦沸藤生长的地点。
天南地北都去过的北淮，脑子转得很快，他想到了在滇西那边，时常会有地动，而随着每次地动都会将好些藏在地底深处的地热之石给带出来。
北淮大胆猜想：“沈姑娘，你说这潜垣山里，会不会有和滇西那边一样的地方，时不时遇到个地动什么的，也将地热之石给带出来了？”
沈长宁抿唇摇头：“这一点我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我来之前特地翻阅了潜垣山和葛家镇的地方图志，里面并没有任何关于潜垣山发生过地动的记载。”
自然也不会有因为地动而从地心深处带出来的地热之石了。
但是——
旁边一直仔细观察地图的谢衍忽然开了口：“没有地动，也并不意味着没有地热。”
“这话是什么意思？”沈长宁问。
谢衍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干脆利落地指在了地图上的一个低洼山坳：“沈姑娘可亲自去这里看过了么？”
沈长宁瞧了眼地图，又摇了摇头：“通往那处山坳的小道不仅十分崎岖，而且道上还长满了荆棘丛，我怕独自一人过去会遇到危险，就只是站在高处望了望，并没有真的走到山坳深处，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衍唇角往上浅浅一勾，满是自信地说：“沈姑娘，你想找的苦沸藤应该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