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啊——”韩嫣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坐了许久而有些酸痛的腰,抬头看了看时辰又低头看了看还剩下不少的资料要整理,不禁感叹真是……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几天看的书多!
见时间不早了,韩嫣抓紧时间整理整理这些其实已经整理好了的东西准备明天让人给卫绾送去,刘彻过目后就能开始选拔了,然后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想到此,韩嫣便如释重负的自己拎着小酒壶拿着一卷竹简走到院子里吹着春风就着酒享受一下闲暇的滋味。喝了一会儿酒后,韩嫣想了想,索性去了自己的生母那里,即使这个女人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好歹也是她的儿子给了自己再生的机会,就当报恩也未尝不可。
韩府最近热闹了不少,这原因自然是因为府里最近添了几口人。前几日韩则跟灌兰成婚后这府里总算是有了半个当家主母在,再加上灌兰的性格比较活泼,这往日死气沉沉的侯府里总算是多了一丝生气在。
当然,前几日的婚礼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刘彻看在韩颓当的份上跟韩嫣的份上只是赏赐了一些金银绸缎之类的东西加上几句祝福就算了,而其他的大臣则是大多数是韩颓当和灌夫等长辈在朝堂上的朋友,因着韩则基本就是个足不出户的主加上他在朝堂上没什么职务也不是什么紧着让人巴结的主儿,这好好一场婚礼自然就办的比较冷清。
只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灌兰自己反正不在意那些,于是她也没多挑剔什么。这个朝代还是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朝代,就算有意见也没什么用不是?不过这场婚礼倒是也有些作用的,自从景帝走后就一直身体不大好的韩颓当也勉强撑着喝完了媳妇儿茶,跟宾客们聊了几句后满面红光的倒是显得精气儿了不少。
于是府里的很多人倒是更对这位新入府的少夫人更加和蔼了,一时间侯府的不少人都去紧着巴结去了,倒是显得其他的院落门庭冷清。不过也好,这有的人就是乐得清静,比如说韩嫣的生母。
看着两个儿子一个比一个有出息,一个比一个俊朗潇洒,妇人倒是也知足的不去争不去抢。一面给两个儿子缝着新衣服,一边看着院子里韩说前段日子吵吵闹闹从郊外给自己移植来的红杏树,即使门院里没什么来往的人,但是妇人仍旧很知足的笑着。
听到了韩嫣来了后,妇人脸上的笑容更胜。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叫正在帮她理线的婉月去开门。
“阿娘。”韩嫣看了看桌子上的缝了一半儿的衣服,无语的道:“阿娘,儿子不是说了吗,这外面有裁缝铺,您何必总是亲自动手?”
“这外面做的总是没有阿娘做的穿得舒服。”妇人赶紧招呼韩嫣坐下,婉月赶紧端了一杯茶水过来放到韩嫣的面前。韩嫣笑着对婉月点点头算是谢过,然后看了看那件月白色的锦袍笑的有些无奈:“阿娘,做衣服总是很辛苦,您的……”
“阿娘的身子阿娘知道,没事儿。”妇人拿起快要缝好了的衣服继续边缝制边道:“你每天要上朝,要骑马,这衣服本就穿的快。阿娘反正没什么事儿,帮你多做几件你也能勤换着点儿,每天穿着干干净净的新衣服去上朝阿娘也有面子不是?”
“话是这么说,可是您也别太劳累了。尤其是这晚上灯光昏暗,对您的眼睛不好。”韩嫣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语气不经意间带出一丝柔和。因为在这里只有这个女人是没有一丝目的对自己好,这样的感情让每天都见识着尔虞我诈的韩嫣觉得格外的温暖。
“好好好,阿娘知道了。”顿了顿后,妇人继续道:“你也得好好休息,最近你院子里的几个丫鬟总是跟我告状说你晚上要很晚才睡,阿娘知道你每天忙着帮陛下分忧,为百姓着想。可是,你也别太累着自己。”
“阿娘教训的是。”古人讲究日出而作一落而息,没有夜生活的他们自然不能理解韩嫣这个只要眼皮不打架就没有睡觉意识的习惯。韩嫣苦笑着应了下来后,微微一叹气,天黑就睡觉,日出就醒过来那是老头儿老太太的作息时间好么……
“一会儿等阿说回来,阿娘亲自给你们做好吃的。”妇人见韩嫣似是有些无奈的样子,善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后,闻了闻空气中若有似无的酒气,佯怒道:“你是不是又什么都没吃就喝酒了?”
“额……”韩嫣讪讪的挠了挠头发,赶紧转移了话题道:“阿说去哪儿了?”
“和李陵出去玩儿去了,自从你大嫂嫁进来阿说总是跟她有些别扭。索性就出去了。”妇人倒是成功的被韩嫣转移了注意力。
“这世上总是有人八字不合。”韩嫣笑了笑后,主动请缨道:“阿娘我来帮你。”
……
“你这身新衣服挺好看的,哪个裁缝做的?”李敢看了看换了新衣服的韩嫣眼睛亮了亮,就连把自己埋在了书堆里的刘彻都忍不住侧目。
“是我阿娘做的,什么裁缝。”韩嫣端着一杯茶水忍俊不禁的摇摇头。
“哇!你阿娘好厉害啊。”
“过奖。”想到昨天因为自己帮倒忙而被撵到一边喝茶去的事情,韩嫣忍不住低笑一声,果然黑历史神马的……
刘彻看着那两个以茶代酒,推杯换盏,有说有笑的两个人甚至就连被抓来帮忙的卫绾等人也在低声的窃窃私语中,随后再看了看自己眼前这堆看不完的看的东西,忍不住轻轻咳了咳嗓子:“咳咳!”——朕让你们来是来排忧解难的,不是看我忙碌的好吗?
汉朝主要是察举制,推荐为主,考试为辅。韩嫣跟李敢两个闲人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大忙咯,他俩可没那几个老狐狸那么闲满世界的搜刮能跟自己站在一个阵营的能人异士,于是帮忙出考题?拜托,卫绾和窦婴那几个老学究在哪儿还轮的上他俩吗?
于是两个人很无辜的看了看刘彻,表示自己确实帮不上什么大忙么……气的刘彻吹胡子瞪眼,于是想打发两个人去处理征兵的事情。汉朝的征兵制很简单,每个男人要在廿三岁起至五十六岁之间,服役两年。一年包围京师,名为正卒;另一年戍守边郡,叫做戍卒。
只不过李敢适时地道:“这事儿家父跟程将军等众位将军已经着手去办了。”
“那你俩就帮忙去。”刘彻实在是不平衡自己在这儿忙的跟狗似的,他俩倒是轻松的一比那啥,只不过刘彻忘了韩嫣前几天跟着卫绾忙的快要飞起来了的那事儿。
只不过刘彻不记得了,不代表别人不记得,韩嫣恰当的含蓄表达了一下自己刚刚忙完了那么多事情,把自己累死了看你以后压榨谁去!而李敢则是一摊手——他爹估计会认为他是去捣乱的而一脚把自己踢出军营的大门。
于是刘彻只好继续一边吹胡子瞪眼一边看那两个人幸灾乐祸的看自己忙碌。韩嫣眨了眨眼睛,赶紧乖巧的捧了一杯茶水凑过去,端上:“陛下辛苦。”顺便附上闪瞎眼的纯良笑容。
于是即使知道韩嫣没安好心,刘彻还是一边黑着脸一边别别扭扭的接过了韩嫣手里的茶碗,忍住要翘起的嘴角“咕咚咕咚”的喝光了里面的茶水,然后理直气壮的说:“还要!”
“额……”韩嫣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王公公跟春陀,结果两个老头子默契的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开玩笑,这个时候抢着干那会死的很惨的好不好?
于是韩嫣只好默默的去给刘彻继续端茶送水,刘彻也很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韩嫣的服务。时不时跟那几个光顾着忙着整理考题的老学究们说几句自己的意见,语气里还带着笑,韩嫣拎着茶壶站在一边,擦了擦额头上的不存在的汗水——果然是顺好了毛了。
刘彻看了看韩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笑,果然有些人自己天生就是学不会跟他生气。当然,只是某些人而已,刘彻幽幽的看向仍旧二了吧唧的李敢,嘴角的笑容微微的变了变弧度,从温柔变成了腹黑。
于是当几天后所有的文官们都忙着准备考试的时候,只有苦逼的李敢被发配到军营里打杂儿,可是那些征兵的事情李敢确实不是太熟悉,帮了几次倒忙后成功的惹急眼了李广大将军,于是……
李敢扯着马鞭看着眼前这些吊儿郎当,歪七扭八的歪瓜裂枣们叹气——没错,他被扔来了训练新兵!
当然,正在刘彻书房跟那几个刘彻信得过的大臣们一起等着考试结果的韩嫣吃着刘彻专门给这些大臣们准备的茶点,一副满足的样子,忍不住感叹:“上辈子光被别人监考了,没想到监考的感觉这么爽!”优哉游哉的样子恰好跟在训练场上直跳脚的李敢形成了鲜明对比!
刘彻看了看韩嫣哪儿以可见速度迅速空掉了的盘子,伸手招来了瑞喜。瑞喜弓着身子凑了过来低声问:“陛下有何吩咐?”
刘彻但笑不语的指了指韩嫣面前的桌案,瑞喜立马心领神会的下去准备去了。有的时候死党跟死党更上一个阶级的人一对比,效果就是这么的立竿见影。
“都没吃饭吗?家里绣花儿的老太太都比你们跑得快!”阳光很猛烈,训练很惨烈!顶着大太阳的李敢气喘吁吁的掐着腰,平时的风度跟涵养全部丢到了匈奴部族去喂羊!一边感叹着训别人比自己被训要辛苦的多,一边默默地擦着后悔的眼泪——再也不要得罪陛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