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拉下乌云般的黑脸,淡淡道:“一笑泯恩仇。”
经常被晏支吵得耳朵都起了茧子,所以希望他不要如此斤斤计较。
或许,金双忙于军中琐事,哪里有闲工夫来理会这些点点滴滴的琐事。
“若不是战神仗着自已手中的金军,哪里能够如此在天界中横行霸道呢?”
晏支口不遮拦道,就想以这个敏感的话题,引起天帝的注意了。
功高震主,这点简单的道理,晏支是知道的。
他故意憋了嘴巴,挑了眉头,就瞄到天帝一脸的怒气冲冲。
却听到子燃抛出一句,“水神向来深明大义,又怎么会区区为了这点小事而咬着不放呢?你海纳百川的肚量,似乎能够容得下千万张小船行使了。”
这一句反语,说得子燃都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像晏支这样锱铢必较的水神,前所未见。
所以子燃只能夸赞他几句,想着此事也就能够平息下来了。
晏支却是得寸进尺,硬是揪着金双对自已不敬重这点小事。
整个人的脸色黑沉一半,等着天帝的答复了。
“燃儿言之有理,你呀!就别在这里胡思乱想了。”
天帝伸手出来,重重按了按他肩膀。
就想着他能够宽心一二,不要处处针对金双。
但最近晏支在自已的耳朵唠叨着金双一身赫赫的军功,所以还是对他有着忌惮一分。
他想了起来,应该有些时日,没有召见金双。
大抵就怕看到金双后,天帝心中甚是烦闷。
就怕那些风言风语成真了,金双会在自已的身后捅了一刀。
如今天界的两军中,凤军虽不是金双亲自掌管着,但也是他最得意的徒儿凤含所管着。
明里暗里都算是金双掌管着两军,拥有着天界所有的兵力在手。
若是金双想举兵谋反,也是有着九成胜利的把握。
天帝越想就越畏惧,就怕金双会悄无声息就把天帝之位给夺了。
再者,妖界破意联手太子举兵谋反一事。
天帝略有耳闻,尽管其中添油加醋了些许。
但百变不离其中,就是为将者手中的兵力日益强大,自然野心勃勃。
就算金双念在一点旧情上,不想举兵谋反,但能够按耐住心中蠢蠢欲动的野心吗?
贪婪这种东西,天帝是明白的。
一旦人有了贪婪,就会不顾一切手段,想去把一些权势夺了过来。
“天帝难道就不怕,战神就会走上像妖将破意的谋反之路吗?血一样的代价,天帝都能对它视而不见吗?”
晏支说得头头是道,却声声重击到天帝的心中去了。
天帝的脸色紫了一半,拿着冰冷至极的口吻道:“胡闹!你醉了,回去醒醒酒。”
权当水神酒后乱言,不敢当面承认他说的话言之有理。
再者天殿上,有着多少德高望重的上神在内。
若是天帝此时说他的话,有些道理,岂不是丢人现眼?
单单凭着晏支的一面之词,就能如此轻而易举相信了他的话。
重罚金双,肯定会有人跳了出来。
三拜九叩,哪怕刀斧加身,也会替金双求情。
别的不说,就单单是子燃善良的性子,一定会在天殿中叩破了额头,也会为金双求情。
晏支翻了白眼,清晰道:“天帝糊涂,小神没有喝酒,只是据实相告,就怕你步及后尘。”
妖界中的妖君已死,天帝若是没有相信自已的话,迟早会死了。
晏支自以为是,就想着自已聪慧过人,一定会替天帝着想,不会害了他半分的。
只有丑恶嘴脸的金双才会加害天帝,绝对错不了。
天帝的脸黑成一个锅底,摆了摆手,“回去醒酒。”
其实天帝的心中早已肯定他的话,有些道理。
等到以后,找到一个敷衍的理由,再把金军的兵符拿了回来。
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金双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
如今派人拿了他的兵符过来,怕是寒了天界众仙的心呀!
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这点,真是难倒了天帝。苦于没有办法,这时把金军的兵符拿了回来。
“父君,我该回去了。”
“且慢!”
天帝望着他远离的背影,觉得晏支走了以后。
殿内就会安静了许多,只有这样,才是天帝想要的宁静。
子燃浑身一震,“是。”
天帝极少留着自已在身边,一般谈笑风生的时候,向来只有子挣陪着他。
子挣的嘴巴平时都像抹了蜜一样,没有半句能够让别人下不了台阶的。
所以天帝喜欢留着子挣说说话。
“陪我去金军走走。”
天帝温柔道,语气极少难得的温柔。
吓得子燃有点不知所措,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
只能等到浑身的暖流回来后,才能心平气和了。
“水神的话,父君不必把它放在心上。”
子燃微微劝道,就希望天帝不必对此耿耿于怀。
要明白晏支向来喜欢煽风点火,最是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他好。
妒忌心极强,换做别人,也不一定会喜欢晏支。
天帝回眸一望,笑了笑道:“我不会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子燃嘴角上扬,父君真是口不对心呀!
若不是介意此话,又怎么会如此着急过去金军?
让自已跟了他去金军那里,大抵就想看着金军的将士们,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天帝,还是以金双为主子。
子知父也!
子燃没有当面揭穿他的话,留给他一分的下台阶。
权当自已陪着他,前去金军中勘察军情而已。
希望金双不要在言语中,对着天帝顶撞了。
金双心直口快,难免会说了一些话,惹了天帝不愉快。
如今的父君只是差了一个理由,就能夺了金军的兵符。
子燃变得忧心忡忡起来,只是没有办法告诉金双了。
在心中默默祈祷着此事,但仍旧有点不安,似乎这次,金军的兵符会被没收了。
“父君。”
“走了。”
天帝一手搂着他的肩膀,就想着带他前去金军的军帐中走走,说不定还能够遇到金双了。
子燃脸上的凝霜愈发的加重,知道父君不想让自已派人前去通知金双一声,让他提前做好了准备。
子燃幸好只是被他搂了一下而已,没有继续搂着自已的肩膀。
两个男人,在人前人后,像搂着这样的行为,有点别扭至极。
哪怕是血水于浓的父子,都不应该如此明张目胆继续搂着肩膀了。
有点辣眼睛!
而且天帝作为天界高高在上的君王,应该有所表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