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鱼烟不在了,我就可以在这王府里称雄称霸,如果我愿意的话,她可以帮到我云云的。”楚心妍照实说了出来。
“那你怎么回的?”鱼烟急问。
“我当然不会答应,不过我没有明着得罪她,我只是说我从无争宠之心燔。
可她一直劝我,说什么女人如果没有地位,这辈子就白活了,还说如果我再不做些什么,下场早晚会跟惜夫人和玉夫人一样。”
楚心妍说着笑了起来:“我看她的样子,好像是真的狗急跳墙了,鱼烟,你怎么会有这样一个主子呢,从前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东关彘扬唇一笑:“应该说鱼烟是怎样把那五王妃得罪成这副德性的。”
鱼烟挠了挠头,她自己问心无愧的觉得自己对璞怜算是没话说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丫头居然变成了一只大灰狼的。
她不该一直都是只小绵羊吗。
“鱼烟,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我想以后那五王妃还是会来找我的,我看她的样子像是不把目的誓不罢休的。窠”
鱼烟挠了挠下巴对东关彘道:“九爷,你说,我们就让妍儿帮忙将计就计如何?”
“说来听听。”东关彘坐好,洗耳恭听。
鱼烟身子往前趴了趴,与东关彘和妍儿一通商量后,敲定了计划。
未出楚心妍的预料,趁着东关彘带着鱼烟出府散心,五王妃果然又来找她了。
这次楚心妍是成竹在握。
招呼五王妃坐下,楚心妍命人上茶。
五王妃在她对面坐下,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总来讨饶妍夫人,你不会觉得本王妃很烦人吧?”
“怎么会呢?妍儿身体常年不适,也难得有个人能来陪妍儿说说话,如今五王妃常来,倒是真的趁了妍儿的心意呢。”
“那就好。”五王妃说着从袖口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妍儿:“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妍夫人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收下吧。”
她将锦盒盖打开递给妍儿,打眼一看竟是个明晃晃的金簪。
妍儿连忙摆手:“这么贵重的礼物妍儿怎么敢收呢,五王妃的心意妍儿领了,这金簪,王妃还是收回吧。”
“妍夫人是嫌本王妃礼轻?”五王妃眉眼微挑。
“怎么会呢,这对妍儿来说太贵重。”
“既然不是嫌轻,那就收下吧。”五王妃说着把金簪盒子盖上推到她手边。
妍儿抿唇一笑:“那妍儿可就却之不恭了。”
“说起来,大家都是伺候皇子的人,我也懂得一个人在府里不受宠时无人来陪的寂寞,如果妍夫人不嫌弃,以后我便多来走动走动。”
妍儿苦笑一声:“是啊,这种痛苦除了我们苦过的女子,又有谁人能懂。”
五王妃点头:“不过你也不必太过忧心,想来九爷最近是被鱼烟那丫鬟给迷惑了,用不了多久,他总会回到妍夫人身边的。”
妍儿摇头:“谈何容易,我看九爷对鱼烟可正是热火朝天之时,这把火焰想要熄灭,难了。”
“既然难了,那妍夫人何不自己想办法把这燃火的根源给浇灭了呢?”五王妃说着神情变的狡诈了起来。
妍儿凝眉:“妍儿不明白五王妃的意思,还请五王妃明示。”
五王妃起身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见都是自己的人,这才重新将门关上来到妍儿身边坐下:“如果鱼烟死了,她还怎么跟你争宠?死人,是永远无法成事儿的。”
妍儿连忙捂住嘴唇:“天呐,五王妃,这样的话可不敢乱说,妍儿不敢做这种事情的。”
“难道你想一直被压着?上次我来的时候已经说过了,女人唯有靠自己才能活出一片天。
虽说现在鱼烟是死是活与我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我现在已然与你成了朋友,若是我不帮你,恐怕就再无人能帮你了。”
五王妃说着拍了拍她的手:“妍夫人,你可要想清楚了,你是要一直这样郁郁寡欢的活着,还是…另辟出路。”
妍儿眉心微扬点头,她站起身给五王妃倒了一杯茶:“五王妃可有什么好办法?”
“我这里有一包无色无味的剧毒药物,你只消想办法让那鱼烟吃了,相信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人与你争了,九爷会是你的。”
妍儿的手有些发颤,不敢接。
“你怕什么,这世上只有你我两人知道这件事,就算那鱼烟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是你做的。
做大事者,必先下定狠心才行。”
妍夫人接过毒药:“那我…会想办法的。”
五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别太心急露了马脚,慢慢的,先拉拢她,再…”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眼前的茶壶:“让她喝下这毒药的方法有很多种,端看你怎么做了。”
妍夫人抿唇点头,让你喝下毒药的方法的确有很多种,现在她就正在亲身
感受着。
五王妃将自己的目的说完也就先告辞了,妍夫人笑着相送,五王妃离开后,她命人去请王爷和鱼烟姑娘回府。
一出戏演起来费力,可是只要在计划之内,还是可以速战速决的。
鱼烟心情很好的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件新衣服。
妍儿笑问:“新买的?真好看。”
鱼烟递给妍儿:“是啊,好看吧,喏,这是九爷给你买的。”
“啊?”
鱼烟推着妍儿进了里屋:“走走走,进去试试。”
“可是…我话还没有跟你们说呢。”
“一会儿再说也不迟。”鱼烟将妍儿推进房间,帮她换了衣服,站在她面前,鱼烟转了好几个圈儿打量:“真是太美了,太仙了。”
妍儿咬唇脸红:“你这样说我会害羞的。”
“哎呀,害羞什么呢,本来就美,你要挺胸抬头高傲一些。”鱼烟在她耳侧轻语道:“一会儿就穿这个去跟我久将哥哥和花栩他们玩儿扑克吧。”
妍儿脸更红了,往门口走去:“就你总没个正经的。”
两人出了房间,东关彘正喝茶,看了妍儿也笑道:“还真让鱼烟说准了,我就说你平素里从不穿这种花哨的衣服,可她说你穿了一定好看,果然。”
“所以说啊,我眼光好呀。”鱼烟也来到桌前坐下:“来,说说,那个五王妃想的什么办法对付我。”
妍儿拿出纸包放到桌上:“这是她给我的毒药,说是无色无味的,即便喝了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鱼烟摸过纸包与东关彘对望一眼:“看吧,这个女人果然是想要杀我想疯了。”
“她现在不动手,以后就更没有机会了。她一定是怕你万一想要回五王妃的位置,所以才这么病急乱投医的,找妍儿…呵,亏她想的出来。”东关彘摇头笑了笑。
他心中暗想那个假王妃终究是个扛不住事儿的,这不,露底了。
“下次她肯定会来找你,你继续搪塞她,我想咱们的药怎么也得一段时间才会有效果的。”鱼烟努了努嘴,感觉好戏就快上演了。
过了几天,见九王府这边还没有动静,五王妃又按耐不住了,趁着东关彘与鱼烟不在,她又偷偷来到九王府看妍儿。
妍儿正躺在床上养病,咳咳的不停咳嗽着。
五王妃好心大发的关心道:“妍夫人这是怎么了?素来听说你有哮喘的旧疾,可上次来也没见你犯病呀。”
妍儿躺在床上手帕沾了沾唇,命人将她扶起:“去,给五王妃上茶,一会儿带着所有人都先退下。”
“是。”丫鬟领命。
不一会儿,茶水上好,丫鬟们全都退了出去,妍儿面前来到桌边陪五王妃坐着。
“不瞒五王妃,我这的确是旧疾了,好一阵儿坏一阵儿的,这几天被病痛折磨的我什么也没能做,每天都把这药放在我床底下压着,实在是太害怕了。
我总想着身体赶紧好了,我也好快快的动手,省的夜长梦多。”
见妍儿这病怏怏的样子,五王妃心中有些不悦,真没想到九爷会将这么号病秧子养在府上,这就算是除了鱼烟,想必九爷也不会再回到这种人身边吧。
天天光听她咳嗽都烦死了。
“哎呀,妍夫人也不必太过着急,总是会有办法的。”
妍儿帮她倒了杯茶:“让五王妃记挂着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你这么说话可就见外了,大家都是同病相怜之人,说什么不好意思呢。”五王妃拿起茶杯抿唇喝了一口:“不过,倒也不是我催你,这种事情的确是夜长梦多,万一你的药不小心被翻了出来,那结局可就是相反的了。”
妍儿脸上现出一抹担心:“我知道,多谢五王妃提醒了,我会尽快的。”
又聊了一会儿,见妍儿身子不停的摇晃,似是很累的样子,五王妃也只得告辞了。
又是十天过去,九王府依然是没有任何动静,五王妃再次光临的时候,脸色都变了许多,可不似从前的那般和善了。
妍儿依然如往常般敬她,请她喝茶,与她说自己并未动手的原因。
“哎,本来有一次机会的,我邀请鱼烟到我这里喝茶,只可惜,那天我胆子太小,没敢动作。
后来再邀请的时候,九爷就不让她过来了。
九爷说鱼烟怀着孕还是少往我这里跑比较好,我毕竟身体不好,怕我会将病过到鱼烟身上。
说起来也真是让人伤心,我跟了九爷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这样对谁好过呢。”妍夫人说着拿起手帕擦起了泪花:“我一直以为九爷是个没有心的人,现在才知道,原来只是让他有心的女人还没出现。
一旦这个女人出现了,九爷也可以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宠这个女人,真可恨,这个女人怎呢就不能是我。”
“男人本就都是绝情的,所以才让
你为自己早作打算,看着你一直这样,我都着急了,如果我是你的话,一定不会再有半分迟疑了。”
妍夫人点头:“我下定决心了,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五王妃挑了挑眉,这才差不多呢。
她又回去等了三天,终于,从九王府传出了好消息。
鱼烟莫名其妙昏迷不醒,腹中孩儿恐难保住。
房间中,五王妃像是疯了一般的紧紧拥住了身前的男人:“我成功了,我成功了你看到了吗?”
男人眉眼间带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意味:“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我们的前路已经艰难的现实,璞怜,不如我们收手吧。”
“收手?现在还来得及吗?”璞怜脸上一脸的绝望:“君哥,来得及吗?”
莫凌君叹口气:“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离开这里,天涯海角陪你流浪。”
“可我不想流浪,君哥,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我要去流浪,那个害我不能成为你妻子的女人已经铲除了,我得到了原本该属于她的一切,我也已经拥有了你,我为什么要流浪。”
璞怜亲吻他的下巴:“以后我们只会有更好的生活,我们不逃。”
“璞怜,现在的你还是从前那个胆小可爱的你吗?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你让我觉得陌生。
你不是说过,只要报了仇就会跟我走,可是为什么你现在却改口了。”
璞怜摇头:“君哥,是你变了,你难道还没有看清楚眼下的形势吗?鱼烟死了,那东关彘未必会成为皇帝,如果五爷做了皇帝,那么我就会是皇后,将来你…”
“闭嘴。”莫凌君怒喝:“你现在张口闭口都是五爷五爷,那我问你,我算什么?”
璞怜抬眼看向莫凌君笑:“你是我暗中藏起来的情人。”
“呵,所以,你认为你是五王妃,你是那个五爷的女人?而我只配做情人?”莫凌君心中有一丝的绝望。
璞怜垂眸:“你若偏要这样理解,我也无可奈何,不过君哥,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对你的爱,不管你怎么想,我都是在乎你的。
只是你要知道,人一旦得到过,再想要让她失去,那就会是断皮挖筋的疼。
我知道我现在握着的是本不该属于我的,可我已经适应了这一切,而且这一切是那丹医亲手送给我的,我当然不能收手,永远都不能。”
莫凌君点头:“好,你还算诚实,你现在的确过的很好,可是…璞怜,我不可能只做藏在你身后的影子,我想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我想要堂堂正正的做你的男人,不是情人。”
“你别逼我。”
“璞怜,五爷和我,你选一个。”
“我说了,你别逼我。”璞怜捂住耳朵。
莫凌君冷笑一声:“好…好,那我就当你选择了东关瀚。璞怜,我给你空间,让你真正有机会施展拳脚,我走。”
他说完转身,璞怜上前一把从背后搂住他:“君哥,不要走,求你不要走,留在我身边,我不能没有你。”
“不,你只是不能没有你的身份和地位。”莫凌君掰开她搂着自己的手:“从前我是西周国皇宫里的带刀侍卫,你是六公主身边的丫头,那时候我们的身份都是清明的,我想娶你,你想嫁我,所以我们爱的很深。
后来,你代替六公主嫁给五爷,我知你身不由己,所以舍弃了在西周国的一切随你来到东关,眼睁睁的看着你在五爷身下承欢,我懊恼,可我却也怜惜你的不容易,我处处帮你,我甚至还动手帮你暗杀公主。
可是现在,璞怜你知道吗,你已经忘了你本来的面目,忘了你的目的只是跟我离开这里过隐居的日子。
你被权利迷惑,你越来越不像你,我…再也无法帮助你了。
你跟我会走到今天,纵然其中有我的错,可也有你的野心。
如今我再也帮不了你了,我只愿你…珍重,好好保护自己。”
莫凌君说着头也不会的打开窗户纵身离开。
璞怜冲上前趴在窗口上,想要大喊不要走却终究不能。
她怕引来下人的注意。
她失去他了吗?永远的失去他了吗?
站在窗口,她紧紧的握住拳头,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抛弃她,她也要一条路走到黑。
这一次,她按兵不动,再也没有去找妍夫人。
倒是妍儿自己跑到五王府找上了她。
这当然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一个从未做过坏事的人忽然间做了坏事,是会害怕的。
“五王妃,我得手了,可是为什么我会这样的害怕呢,他们会不会找到是我做的。”妍儿脸上带着一丝慌乱,她主动的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才觉得不对,连忙又给五王妃倒了一杯。
递水给她的时候,她的食指‘无意’的碰了一下水。
从前你我并无交情,现在鱼烟一出事你就跑到跟鱼烟不合的五王妃这里…你说别人会怎么想?”
妍儿紧张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我这就回去,可是五王妃,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情的话,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五王妃扬唇一笑:“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帮得了你,能帮你的只是你自己而已。”
妍儿在心中冷冷的打量着这个五王妃,多亏她不是真的与她联手,不然…被她骗的连命都不剩了。
这个女人真是够狠毒的。
出了五王府,妍儿的手心全都是汗水,当着面儿给人下毒的这种事,她发誓人生中这还是第一次。
回到九王府,此刻外界传言中莫名其妙昏睡不醒的女人正在碧云轩的书房抄着袖子一脚踩在椅子上跟几个男人打扑克。
见妍儿回来了,她回头看了一眼对妍儿笑了:“快来快来,正水深火热呢。我出俩尖儿。”
妍儿凑近,脸上带着抹羞涩的看了久将一样,她看了看鱼烟的牌:“这么好的牌呀。”
“嘘,咱们不让他们知道咱们手上还有很多个大小王。”
花栩也早就玩儿的架势都拉开了,“你少糊弄人了,这大王小王的都快下完了哈,别在哪里虚张声势。”
“你不信?有种你出俩二试试,你看我用不用两个小王揍你。”鱼烟得瑟着喊道。
“哼,老子没二。”花栩心想,赌气是赢钱的大忌。
“连二都没有,你完了,你那是一副断子绝孙的牌呀。”鱼烟顺风顺水的将一把牌出完,花栩看她的牌,还真有俩小王呢。
还好,他没浪费自己的两个小二。
鱼烟先出完牌回头看妍儿:“怎么样?”
“你都猜准了,那个五王妃果然是避我唯恐不及的样子,还说什么若是出了事儿谁也救不了我。看她的眼神,现在想来还觉得让人心寒呢。”
鱼烟撇嘴:“那种人一旦霍霍过一次人,就不会再对第二个跟她联手的人手软了,想也知道。你看看当初为了拉拢你,连金簪都拿出来了,真是好大手笔。”
妍儿点头:“今日的毒我也下过了,我亲眼看到她喝了一口才离开的,按照久将公子说的,应该是差不多了。
鱼烟嘟嘴:“只可惜了我了,这几天都不能出去逛街了。”
“行了闺女,你就再忍几天,等过几天春暖花开了,五爹爹带你出去踏青去。”这几天学会玩儿牌的五爹爹也像是个老小孩儿一般,天天与花栩,久将,擎苍和鱼烟一起搭伙,那叫玩儿的一个不亦乐乎。
他还扬言要将这老少皆宜的游戏带回去跟那几个老东西一起玩玩儿,陶冶一下他们的智商。
有的时候想想,人老了才真的是老小孩儿呢,不然哪能这样贪玩呢。
几天后,五王府的探子来传话,五王妃身染恶疾,貌似天花,已经卧床不起了。
鱼烟终于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她命人去散布消息,她已经醒来,身体逐渐康复,孩子也没有大碍。
这样的好消息对那五王妃来说应该是更能催化她的病情吧…
鱼烟天天等着五王府传来丧葬的消息。
可这天,五王府却来人,说是五王妃病重,想要临死前见她一面。
将死之人,还能玩儿出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