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比的灼热和赤诚，动摇着慕晓瑶自认为无比坚定的道心。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无情残忍的拒绝她，慕晓瑶说不出口，而接受，却又是对她的不负责任。
她早已深陷沼泽，并没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力，而少女，站在光里，她不应该将其拖下水。
沉思了许久，慕晓瑶依旧没能找到一个足以两全的办法。
“抱歉！”她轻声道，“我暂时没有找道侣的想法。”
等待了许久却只得到这么一个结果的陌念有些失落，片刻后又重整旗鼓，笑吟吟道：“那，等师姐想要找道侣的时候，一定要第一个考虑我哦！”
陌念望着慕晓瑶轻松口气，仿佛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的样子心中不爽，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就算不要道侣，我们通过双修的方式来进一步增长修为，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
“咳咳！”慕晓瑶被这惊人话语吓了一大跳。
眼神怪异的看了陌念一眼，怎么这人年纪不大，连道侣都没有，就开始考虑双修的事情了呢？
她们两个人又不是鼎炉体质，就算是双修能加快部分修炼速度，裨益也不多，所以在修真界，双修一般来说都是一方为鼎炉体质，能对人带来无限好处才会进行，像陌念这样用无辜的表情说出这种话的修士，慕晓瑶第一次见。
这让慕晓瑶忍不住出声询问：“念念，你知道，什么是双修吗？”
陌念眨了眨眼，自信满满道：“当然知道，就是两个人在一起修炼，然后修炼速度就会变快。”
之前的话本子已经开始看完了，陌念特地去找了一些修士写的话本子来进行研究，双修的词语，便是里面所指代的道侣之间应该做的事情。
所以，尽管师姐没同意和她结道侣，提前双修应该也是一个增进感情的方法。
慕晓瑶无奈扶额，因为她能感觉到，陌念是真的不懂。
大概是听别人说的吧！慕晓瑶暗自思索。
但她也没有要给陌念科普的想法，只是轻声道：“念念理解的，也不能说是错的，只是，这种事情，只有真正的道侣之间才可以做。”
“噢，这样。”陌念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将两者的先后关系修正了一下。
“扯远了，也就是说，念念愿意投资对吧！”慕晓瑶略带期待的看向陌念。
“嗯嗯。”
陌念想了想，拿出一个储物戒指，从与自己契约的那个戒指之中挑选出合适的资源放入其中，然后递给了慕晓瑶。
“我暂时只有这些，若是师姐觉得不够，我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陌念烦恼的皱眉，表情却格外诚恳。
慕晓瑶神识探入，就被那小山般的修炼资源给震住了，谁家好人出门历练把家底都带上啊！
陌念就是，毕竟，她打的就是离家出走的念头。
将惊讶压了回去，慕晓瑶面色复杂道：“够了。”
她之前便有组建势力的想法，也早就已经埋上了几枚暗线，养着几个心腹，但以陌念给的资源来看，她可以大胆一点，起码养上百个手下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心跳的有些快，对未来美好的畅想让慕晓瑶激动起来，脸上浮现出红晕。
像是熟透了的荔枝，让人忍不住想要摘下来品尝一番。
陌念靠的更加近了些，趁人思考问题的时候猛的向前扑了一下，将脸贴在慕晓瑶的脸上。
慕晓瑶受惊，从畅想中挣脱回归现实，还没等她将人推开，陌念就已经自觉的离开，坐直了身子。
陌念眸光微暗，她学着慕晓瑶之前掩耳盗铃时的样子，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问了一个让慕晓瑶不知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师姐很讨厌陌族吗？讨厌到哪怕同毫无底线的败类们一同行事也没有关系？”
慕晓瑶听着陌念的话，动了动唇，却说不出话来。
问心舫从来都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在天灵大陆若是有一个讨厌的势力排行榜的话，陌族排第一，问心舫一定排第二。
问心舫崇尚消灭陌族，认为一切灾难都是陌族带来天灵大陆的，只要这一族被灭族，那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无比的和平。
为此，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只要结果是好的，过程之中所用的手段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愿意为问心舫所用，愿意与陌族为敌，他们都会毫无芥蒂的将其收纳，宣东的存在便是证明。
两人所看到的，是他的地位低，但也只不过是在雅寒面前罢了。
慕晓瑶沉默许久，认真的思考着这个问题。
要说讨厌或是恨，慕晓瑶是没有的，但内心深处，却有着很重的怨气，因为她清晰的记得，自己最初是如何被迫离开亲人的。
她没有那么高尚，那些人所说的为了这个世界的未来也根本打动不了她，她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不同的未来而已。
而不是永远只能不受控制的做一个提线木偶。
“不讨厌，但也不喜欢。”
想了想，慕晓瑶最终给了陌念这个回答。
陌念黯淡的眸光突然就亮了起来，眼底是压不住的笑意，“那也就是说，师姐其实也不知道世人对陌族的评价是不是对的喽？”
顿了一下，慕晓瑶轻声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这样啊！那陌念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要给师姐肯定自己想让她看到的一切就好啦！
虽说师姐讨厌不讨厌陌族的，自己并不是很在意，但万一师姐因为讨厌陌族，所以连带着也讨厌自己那可就不好了。
陌念认真的想着，转头就看见慕晓瑶满溢着温柔的眸光。
她几乎要沉溺在那温柔的眼睛中，但旋即就认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师姐，怎么会用这种眼神去看她呢？
陌念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便只能看见慕晓瑶恬静的侧颜。
果然是自己看错了吧！
尽管心中早就有了准备，但还是不免会失落。
慕晓瑶压下紊乱的心跳，朝陌念展颜一笑，“念念，事不宜迟，既然如今我已经有了建势力的条件，那我便从今日就开始准备了。”
“一会我会出去一趟，你要同我一起吗？”
最后一句，只是慕晓瑶在进行礼貌的询问，但得到的答案却让她觉得意外。
往常恨不得黏在她身上，和她形影不离的陌念，今天竟然表示了拒绝。
“不啦!我最近心有所感，觉得快要突破了，所以要闭关几日，这几日，师姐便自己去吧！”
这个意料之外的结果让慕晓瑶怔愣了一下，下意识道：“要是我想让念念陪我呢？”
话刚说出口，慕晓瑶便恨不得打自己一顿，她怎么能说出这么自私的话来，修为突破可是大事，岂能儿戏。
陌念眨了眨眼，尚未回答，便被慕晓瑶急匆匆的打断。
“师姐说错了，这件事，师姐一个人就可以做好，修为突破是第一要事，不用念念一起去，一会我帮念念设下结界，念念便在房里专心突破。”
陌念眨了眨眼，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看见莫名愧疚的慕晓瑶将一切安排妥当，然后拿出材料布阵。
既然师姐已经做到这种程度了，陌念自然也不会拒绝，当即就选择了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