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四座皆惊,底下的下人也开始相互小声议论着。
柳月紧跟着跪在地上,脸上未见半分慌乱,言语间也很是坚定。
“将军,奴婢对将军府绝无二心,其忠心天地可鉴。”
“彩琴定是因为上次奴婢揭穿她,怀恨在心,这才想往奴婢身上泼脏水。”
“还望将军明鉴,还奴婢一个清白。”
柳月说完,言嫣也立马跟着附和道,
“是啊,将军!这么多年来,月娘在府里做事一直都是尽心尽力的,从未出过差错。”
“而且她还救过你的命,清儿也是因为有她才能健康长大。”
“她怎么可能会是坏人?你可不要听一个刚进府的丫头随便乱说啊!”
叶淳忙在一旁安抚道,“夫人莫要慌张,我定不会单凭这丫鬟一面之词就给月娘定罪,我们先看看她怎么说。”
叶淳这边安抚完言嫣后,又对柳月说道,“月娘,你身体刚刚痊愈,就先起来吧!”
“是,奴婢多谢将军体谅!”
柳月站起来之后,叶淳便把注意力又重新放在了彩琴身上,看她的眼光也变的更加的凌厉了。
“你说月娘是府里藏匿的贼人,你可有证据?若你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戏耍本将军,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彩琴被他这一番话吓的瑟瑟发抖,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我……”
叶淳见她这样,刚要发火,就听到叶清不解的问道,
“爹爹,怎么你们说的话清儿一句话都听不懂啊?”
“彩琴她到底犯了什么错?还有,她和奶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奶娘说彩琴是故意报复她?”
叶淳未曾开口,叶明轩便站出来替他解释道,
“清儿可还记得在你出府前我们一起谈论的那个黑衣人?”
见叶清点头,叶明轩又继续说道,“我们查出彩琴就是那晚的黑衣人,而且这件事情还是奶娘先发现的。”
“彩琴被揭发之后,我们还没来得及仔细盘问,她就消失不见了。”
“这些时日,我一直派人寻找,只是都未曾有她的下落。”
“可是今日,她却主动出现在府里,说是要为自己申冤。”
“也不知道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非要等所有人到齐才说,现在还冤枉到奶娘身上去了。”
叶清像是被这件事吓了一跳,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这怎么可能?上次哥哥不是说那黑衣人武功不错吗?可是彩琴分明不会武功啊!”
叶明轩叹了口气,“清儿,你到底是年纪太小,太容易相信人了。”
“我曾找人试探过,彩琴虽说武功算不上高强,但她还是会两下子的。”
“说不定她当时就是故意设局让你救下,借机混入将军府的。”
虽然叶明轩这么说了,可叶清还是不信的。
“这就更不可能了!我遇到彩琴那天,她分明在被人追赶,而我也是偶然经过那里才把她给救下的。”
“她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我那时会在那里出现,还故意在我面前演那么一段戏。”
叶明轩一下子被叶清给问到了,顿时有点哑口无言,“这”
彩琴看到叶清处处都在帮她说话,一下子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跪着挪到叶清身边,哀求道。
“小姐一定要为奴婢做主啊!奴婢承认奴婢如今是会几招拳脚功夫。”
“你真的在骗我?”彩琴一见叶清脸色变了,便立马解释道。
“不不不,奴婢没有骗小姐。奴婢遇到小姐的时候,是真的不会武功。”
“奴婢现在的武功都是进府后,奶娘教奴婢学的,她”
还未等彩琴说完,就被叶淳给生生打断了,“够了,别跪在那里污清儿的眼了。”
“既然你不愿意说真话,那也不必留下你了。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彩琴立马拽紧叶清裙摆,苦苦哀求道,“小姐,你救救奴婢啊!”
“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未有半句虚言啊!”
眼见侍卫就把彩琴给强行拖走,叶清却依然出手阻止了,“慢着!”
待侍卫松手后,彩琴立马哭着给叶清磕了好几个响头,“多谢小姐救命……多谢小姐救命……”
“慢着,你先别忙着谢我!既然你说你没有说谎,那你可有证据证明你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没有,那我可就救不了你了。毕竟你冤枉的可不是旁人,那可是我的奶娘啊!”
彩琴急忙说道,“奴婢有证据,有证据!”
彩琴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纸条和一跟珠钗还有一条带血的手帕,递给了叶清。
“奴婢是进府一段时日后才见到奶娘的!那个时候,奴婢因为规矩没学好,受了英姑姑责罚。”
“奴婢心里委屈,就想偷偷到‘逸清苑’去找小姐,结果就在院外碰到了奶娘。”
“奴婢看她面善,又知她是小姐奶娘,便将奴婢的事情与她讲了。”
“她听后好生安慰了奴婢一番,又说小姐近日身体不好,便劝奴婢先回去好好学习规矩,等小姐身体好些了,她就会劝小姐让奴婢去你身边伺候。”
“谁知,那天晚上,就有一黑衣人出现在奴婢房里,说要教奴婢功夫。”
“虽然奴婢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做,但是奴婢想着能学些功夫也是好的,以后还能做防身用,所以奴婢就跟着她学了。”
“在那之后,奴婢每日都会收到这样一张纸条,通知奴婢何时在哪儿等她。”
“有一次她在教奴婢练功的时候,不慎掉了这根珠钗,奴婢就趁她不注意把它给藏了起来。”
“后来这根珠钗被英姑姑发现,便说是奴婢偷了奶娘的珠钗,还打骂了奴婢一顿。”
“小姐若是不信,现在就可以让英姑姑出来当场与奴婢对质。”
不用叶清多说,只一个眼神过去,英姑姑便主动站了出来。
“禀小姐,此事确如彩琴所言!”
“当时奴婢问她时,她只说是她无意中捡到的,因不知是谁掉的,所以一直没有归还。”
“因为她说,她会将它还给奶娘,所以奴婢也就未再询问过了。”
“好了,你且先在一旁候着吧!”
接着,叶清又示意彩琴继续说。
“奴婢知道这是奶娘的珠钗后,就开始怀疑那黑衣人的身份。”
“有一天晚上,那黑衣人正好没来,奴婢便偷偷溜去了奶娘的院里。”
“谁知,奴婢去了却发现,奶娘她受伤了。奴婢去的时候,她正在给自己的肩膀上药。”
“奴婢见她上药苦苦忍着不出声,一看就是不想让别人发现她受伤的事情。”
“奴婢害怕自己看到不该看到的秘辛而被她灭口,便趁她没发现之前偷偷溜了回去。”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府里却传出奶娘被小姐误伤的消息,而且小姐刺伤的地方碰巧也是她的左肩。”
“虽然奴婢知道此事定有蹊跷,但是也不敢声张,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原本奴婢想着,既然奶娘受伤了,定不会再教奴婢功夫了。”
“可是没想到当天晚上仍然有黑衣人来教奴婢功夫,不过却变成了男子。”
“奴婢想试探从他那里打听些什么,可是那男子的性格极坏。不仅要求极其严苛,还不允许奴婢问他任何事情。”
“更过分的是,第三日,奴婢正练武的时候,他突然用剑刺伤了奴婢,伤口正好也在左肩。”
“而且刺伤之后,他什么也没说,只扔下一瓶金创药便走了。”
“后来,奴婢越想越气不过,然后便趁下人不注意的时候,去了奶娘院子里。”
“谁知,在奴婢质问的时候,她却起了杀心,奴婢拼死跑了回去。”
“可是还未等奴婢放松,奶娘就带人过来捉拿奴婢,说奴婢是闯进府里的刺客。”
“不由分说,就把奴婢关进了柴房,然后就想下毒害死奴婢。”
“所幸上天有眼,就在她准备喂奴婢喝下毒药的时候,有好心人出面救下了奴婢,奴婢这才得以脱险。”
“小姐,奴婢以上所言,皆是事实,还望小姐能还奴婢一个清白!”
彩琴说着,又弯腰重重磕了一个头,把脑袋都磕出血了。
“那这条带血的手帕又作何解释啊?”
“禀小姐,这条手帕是奴婢见奶娘受伤后,偷偷在她屋里找出来的。”
“当时奴婢之所以把它偷出来就是想着,若是以后奶娘要害奴婢,还可以以此想要挟。”
“却没成想,它反而成了催命符!”
彩琴说完,叶清也没说信还是不信,只让人把手里的这些东西拿给叶淳看去了。
叶淳看了,脸色变的更黑了,看着站在下首的柳月,沉声问道,“月娘,这些你作何解释?”
柳月看着依旧镇定,只跪在了地方,腰挺的笔直,看着一脸的坦然。
“将军,清者自清!奴婢自认从未做过对不起将军府的事情,问心无愧。”
“奴婢承认,那珠钗确实是夫人送给奴婢的,可是奴婢前不久就丢了的。”
“因为这事,奴婢心疼了好久,还特意向夫人请过罪。这一点,夫人可以替奴婢作证。”
“而那条带血的手帕也确实是奴婢的,奴婢上次受伤用过之后就把它给扔了。”
“奴婢也不知彩琴什么时候把它捡了去,还把它当成污蔑奴婢的证据。”
“至于那些纸条,便和奴婢无关了,奴婢也不知从何而来。”
“将军若是不信,也可以让夫人去看,夫人对奴婢的笔迹可是最为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