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贱蹄子,一天就知道在房间里躲懒,让老娘一个人在院子里干活?”香菱叉着腰,在房间里对着云衣叫骂着。
海棠和春雨则在廊下静静的听着,冷凤安排她俩负责绣活,和院子里的小厨房。
洒扫院子原本是云衣和香菱,现在云衣被冷凤汐安排做香囊,整个院子都只有香菱一人打扫。
香菱本就憋着气,这两日下雪后天气放晴,院子里湿漉漉的,香菱见着天气好,穿了一双,月牙白绣荷花的鞋子。
月牙白的鞋面,绣着翠绿的荷叶,粉翘的荷花,看着就精致,且价格不菲,哪曾想今日那云衣继续躲在房里绣香囊,香菱一到院子就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溅了一脚的泥水,那月牙白的鞋面可想而知成了什么样子。
“你这个贱蹄子,赶紧把东西给我放下,去把院子洒扫了,还有把我这鞋给我洗干净,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香菱越说越生气,上前拉着云衣的手就开始拧,云衣本就小,还瘦,根本拧不了几下。
“小姐让我给她绣香囊,还有,你凭什么让我给你洗鞋子”云衣也是有点脾气的,看着比自己大的香菱也不怕,倔强的抬起头。
啪,啪,两声,香菱两记耳光就招呼了过去。
“你这个贱蹄子,还有长本事了?我的话你都敢不听。老娘撕了你这张嘴”香菱说完又朝着云衣的脸招呼了过去。
“啊,救命啊,救命啊”云衣的脸被香菱抓出了血印子,脸颊还被扇得红肿。
春雨和海棠在廊下听得真切,正想上前,两个嬷嬷赶紧把两人拉到回廊的另一头
“你两个傻丫头,咱们好歹是一个牙行出来的,一起被卖到这里,也算是缘分,嬷嬷我,好歹也在这高门大院待过些日子,这大院里吃人的法子多了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些地方做事,眼睛要明,耳朵要清,手脚要麻利,嘴巴还得紧,但是呢,该听的听,该说的说,该做的做,这不该做的不该听的不该说的,就算知道了,看到了,都要装作不知道!”陈嬷嬷说道。
“你两个小丫头,听我们的准没错,咱们都是新来的,别去给谁强出头,本本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海棠,厨房里的乌鸡汤,你去把火看好了,春雨,小姐让你给她绣的帕子针脚做好些,都去干活吧”李嬷嬷说道。
两个小丫头,紧张的看了看远处云衣的房间,又看了看两个嬷嬷,抿了抿嘴唇,然后点了点头。
“还有这府里咱们都是新来的,自己小心着点,虽说咱们是出来赚钱的,可别为了钱财迷了眼,把小命给丢了”李嬷嬷看着正欲转身离开的二人说道。
两个小丫头,这时很感激的看了看两个嬷嬷,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去干活了。
“李嬷嬷,你是个心善的”陈嬷嬷说道。
“哎,有啥心不心善的,看着她俩我就想起,我以前有个远房侄女就同这俩女娃子一般大,是我带进府的,结果人没带出了,命折在那吃人的府里了,有些钱帛咱们拿不起,那是买命的钱,你说是不”李嬷嬷道。
“我瞧着咱们小姐是有大造化的,咱们好好干,攒点银子,让孙子们享点福”陈嬷嬷道。
两个老嬷嬷闲话了一会各自去干活了。
云衣那个房间时不时传出凄厉的哭喊,院子里的人充耳不闻。
在松鹤堂陪老夫人的冷凤汐还不知道。此时自己院子里的这场闹剧,老夫人觉得和冷凤汐说话也非常舒服,这小丫头每句话都能说到自己心窝子里,自己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丫头如此聪慧识大体,差一点就让这枚好棋蒙尘。
“丫头,下个月禁军统领吴大人的母亲六十大寿,到时候祖母带你去可好?”老夫人问道。
“一切听祖母的,到时候汐儿一定乖乖跟着祖母”冷凤汐不骄不躁的说道。
老夫人听了越发的喜欢,拉着冷凤汐的小手笑得开怀。
“碧溪,明日让锦绣坊的大师傅过来给汐丫头裁剪几身新衣,哦,对了,再让玲珑阁送几套新款的钗环过来,让我的汐丫头挑挑,汐丫头,你瞧瞧祖母这记性,咱们汐丫头有了新衣裳,怎么能没有新头饰呢?你说是吧?”老夫人笑的眉眼舒展,要是不知道的人,看着老夫人这模样,定以为这是一位心慈的老人家。
“祖母,汐儿有新衣和头饰,上次沈姨娘给汐儿送了很多了,喏,你看我头上的这珠花,就是沈姨娘前些日子送来的”冷凤汐指着头上那硕大的珠花说道。
老夫人冷眼看着那珠花,材质是不错吗,只是这珠花,怕是自己这四五十岁的老妇人都嫌款式陈旧,这沈明月当真是会打算盘,还有这丫头身上这身衣服,用料不错,但是针脚粗鄙,纹饰老旧,看着明面上挑不出错,但是穿在身上一看就知道这穿衣的人到底受不受宠!
要是让这丫头穿成这样,被我带出门去,不是打我的脸吗?
老夫人越想脸色越黑,这沈明悦怕是想把这冷府的天换了!
“祖母,你的头又疼了吗?您要是每次头疼,闻一下汐儿给你的香囊,会好受一些,这是我在古医书上看到的方子,祖母您闻闻”冷凤汐将香囊捧到老夫人鼻尖。
清新淡雅的香味,钻进了老夫人的鼻腔,让原本昏昏沉沉多日的脑子,此刻异常清醒,犹如拨开了层层迷雾。
老夫人看着冷凤汐捧着香囊的小手,像是剥了壳的菱角,白嫩嫩的。
冷凤汐看着眼神清明的老夫人,心思转了转,看来这管家的大权,某些人要抓不住了,只是何时收回,还得看我的心情!
冷凤汐知道要是老夫人的头疼治好了,这管家的大权老夫人一定会收回来!沈姨娘这些年也贪墨了不少银子,家里的蛀虫也该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