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悦身边的何嬷嬷带着一个香楠木匣子,急急忙忙的赶到了沈府。
何嬷嬷是从小伺候沈明悦长大的老嬷嬷,也是沈明悦的心腹,所以这些事基本都是交给何嬷嬷在做。
何嬷嬷从侧门进了沈府,轻车熟路的来到了,沈明悦母亲莫初云的的荷香园。
荷香园回廊曲折,水池假山,园内树木长青,廊下还放着一排排的 冬日菊,一个个花球硕大,颜色艳丽,院角的红梅开得灿烂,一簇簇,一丛丛,给这个冬日增加了一些明媚... ...
何嬷嬷看得心生欢喜,夫人在沈府过得好,那沈明悦的腰杆就能挺得更直!
何嬷嬷怀着心思进了厅内。
“老奴,参见夫人”何嬷嬷对着楠木椅上的莫初云行礼。
“何嬷嬷,今日过来所为何事?可是明悦那儿,又遇到什么事儿了?”莫初云抬手抚了一下额上的纯金的和合如意簪,声音轻慢慵懒。
这莫初云原本是这沈府的丫鬟,被买进来后,就在沈恒昌身边伺候,那时候沈恒昌还是一名小小的御医,莫初云想尽办法成了沈恒昌的通房丫头,当时这事被沈恒昌的正妻于庆芝气知道了,气得不行!
何嬷嬷看着坐正中的莫初云,心里感叹,夫人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这把都四十岁的人了,看起来就像三十出头,皮肤紧致光滑,有一股成熟女人独特的韵味。
这房间也是布置典雅,一屋的瓷器、玉器,摆放得当,奢华中又不失风雅,根本看不出这房间的主人,曾经是一名小小的洒扫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闺阁千金。
“回夫人,是小小姐中毒了,小姐让我来求夫人向老爷要一味药。”何嬷嬷如实回答。
“雅儿中毒了?为何中毒?是何人所为?明悦这些日子怎么了,接二连三的出事?是不是那小贱人使的手段?”莫初云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夫人莫急,小姐说了,这毒中的不深,只需玉露解毒丹即可!”何嬷嬷说完后,大气也不敢出,抬眸瞥了一眼莫初云,然后又把头埋了下来。
“玉露解毒丹?这药本就难制,而且其中的两味药材更是难寻,上次给雅儿治脸上的药,都是我求了老爷许久才弄到的,这… … ”莫初云脸上满是踌躇之色。
“夫人,你看小姐托我带来了这个!”何嬷嬷将手上的香楠木盒子双手奉上。
“半夏”莫初云看见到那个香楠木盒子,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和兴奋!
这时一位穿石青色绣竹枝纹的丫鬟,缓步走到何嬷嬷身边,接过了盒子,转身上前递给了莫初云。
莫初云接过盒子,火急火燎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三串南珠,颜色分别是白色、粉色、和黑色,这黑色和粉色的南珠因为颜色稀缺,更为珍贵,而且每颗珠子,硕大圆润,光彩熠熠。
莫初云眼中尽是贪婪,这样的好珠子,芝兰园的老妖婆估计都没有吧!思及此,莫初云脸上露出一个大快人心的笑容。
“这南珠品相不俗,一看就非凡品,难得明悦有孝心!”莫初云用手抚摸着珠子,春风满面的说道。
俗话说,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
莫初云已经盘算好了,这串最珍贵的黑色南珠用来孝敬老夫人,虽然黑珍珠最为珍贵,但是莫初云是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更懂得人性的贪婪和丑陋,这样好的东西孝敬给老夫人,自己能得的好处也不是一星半点。
不然这些年莫初云怎么能从一个通房丫头,一路爬到贵妾的位置上?莫初云想要的更不止这些,她还想要个平妻的身份,但是这一步太难,还得徐徐图之!
莫初云在翻了一下匣子,南珠的下面还压了厚厚一叠子银票和几张地契,莫初云仔细数了数,银票有四万五千两,莫初云从里面抽出了一万五千两。
“半夏,把这个收好!”莫初云笑的合不拢嘴。
何嬷嬷看着这一幕,也低头不语,这莫初云何嬷嬷这些年来是知道的,她是雁过拔毛的人,自己这些年送来的东西,都被昧下不少。
但是只要事儿办成了,何嬷嬷也不想在这些事情上去枉做小人,所以闭口不提,毕竟是他们两母女的事儿,装作不知道的最好!
“半夏,我小厨房里炖着的金丝燕窝粥,你带何嬷嬷去吃上一盅,这大冷的天儿,何嬷嬷辛苦了,今日正好老爷在府里,你且在我园子里等着。”莫初云说道。
何嬷嬷笑着跟着半夏去往小厨房,经过院子,何嬷嬷看向院子里的荷花池,一群群的锦鲤游得正欢,想到刚才莫初云的态度,心知这事儿成了,脸上也带着笑意,也不枉自己跑着一趟。
云锦苑内,大家吃完了糕点,海棠和春雨手脚麻利的把桌子收拾赶紧,又把暖阁的炭火在添了一些,周妈妈又把熏香点上,冷凤汐舒服的眯了眯眼。
“小姐”云衣怯怯的声音隔着帘子穿了进来。
冷凤汐使了个眼色,小五乖觉的掀开帘子,一股冷风吹了进来,冷凤汐皱了皱眉头。
“云衣,有什么事吗?”小五问道。
“我有话对小姐说”现在的云衣眼神怯怯的,眼里一片乌青。
“云衣”冷凤汐淡淡的唤了一声,眼底一片淡漠之色。
“小姐,香菱的伤好似加重了,清醒的时候就在屋子里叫骂”云衣说道。
云衣眼里满是紧张和疲惫,云衣还有话也在心里没说,那就是香菱的伤口恶化,而且根本不能下床,大小便全拉在了床上,整个屋子全是血腥气,还有一股恶臭,熏得人作呕。
“哦,都骂了些什么?”小五问道。
冷凤汐给了小五一记眼刀,这个蠢丫头,都说了是叫骂了,能有什么好话!
“云衣,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呢?”冷凤汐问道。
“小姐,能不能给香菱抓点药?或者请个大夫?”云香忐忑的说道。
“云衣,这你就为难我了,那是爹爹罚的,我如果给她请大夫,那不是就公然和爹爹唱反调吗?那到时候爹爹知道了如何想我?你说呢?”冷凤汐语气淡淡的,但是言语中有一股不容置喙的冷厉。
云衣茫然的抬头看着冷凤汐,小姐变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小姐了,云衣此刻清楚地感觉到了,于是没在说话,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出去。
“云衣,院子里那方水池我看里面的红鲤蔫蔫的,你好生照看着,开春了,我还想赏鱼呢,下去吧”冷凤汐道。
“知道了小姐”云衣低着头此刻眼中已经有了怒意,这大冬天的让自己去水池照看红鲤!小姐太过分了。
云衣脑中思绪翻滚,朝着房间走去,怀中那块银锭子,烫烫的!
回到屋里,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