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陆离已经冲到了竹园小筑外,他顾不得再做思考,借助灵石的灵力施展出了尚未熟练的御风术,整个人腾空而起,跃过了竹园小筑的护栏。
人在半空中,陆离就傻眼了。
原来伏念跌落的下方,正是竹园小筑内的水潭。
就听得“咚”的一声巨响,二人竟同时跌进了岩壁下的深潭里。
“哈哈,咯咯咯……小先生变成了落汤鸡了……哈哈……小先生落汤鸡……。”浑身湿透正往地上淌着水的伏念指着陆离哈哈大笑,却不知自己也已经变成了落汤鸡。
看着五十步笑百步的伏念,陆离一脸无奈,刚才二人落了水,他第一时间就捞到了伏念,然后挣扎着爬上了岩壁下的一个平台。
看着他笑的没心没肺的模样,陆离不由得感觉又气又好笑:“你还笑,这下咱两都弄湿了,还得回去换套衣服,等下怕是赶不上出县城的大船啦。”
伏念这才如梦初醒,忙停止了嬉笑。
他忽然握紧了小拳头,朝着自己的脑门砸了两下,似是极为懊恼:“哎呀,不行,休沐日上小船的话还得花十文钱……糟糕,小武哥哥还等着我呢,我得赶紧回去换衣服,小先生,你也抓紧时间,咱都得快些,不然大船就出发了。”
他说完也不等陆离回应,急匆匆地往竹园小筑门口跑去。
陆离本还想提醒他门被锁住了,哪料到小伏念冲到栅栏门口,埋头就往门缝处一个劲地猛钻,他体格极小,钻了两下门缝就被他扩大了一分,接着双腿在地上一阵乱刨乱蹬,整个人居然就这么给钻了出去。
未等陆离做出反应,栅栏外传来了伏念的声音:“我先回去换衣服,小先生,等下你也从这里钻出来,我在码头等你。”说完,就隐约见到栅栏外一个小小的身影朝着谷外跑去。
陆离一阵苦笑,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朝着门口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脚下猛地一滞,他忽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微弱的灵气团正盘踞在气海中。
“气海蕴灵,成了?”陆离自语,心中一阵狂喜,一个月的苦修终究有了成果,他虽不明白自己的气海是在什么时候成功蕴灵的,也未感受到与感知境有什么区别,但气海那一团凝聚的灵气却做不得假。
陆离心情激动,急匆匆往园门走去,可他刚走出七八步,脸一下又变得煞白无比。因为他发现,气海那团灵气居然又像往常修行时一样,正在逐渐消散。
“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浮游诀》里根本就没记录这种情况,明明已经沉入气海的灵气居然还会消散掉……
他思索了一会,脑海里突然想起个东西:“蕴灵丹,糟糕,肯定是我没抓住时机服下蕴灵丹。”
不一会,他又否决了自己的设想。
“不对……刚才灵气消散的速度非常古怪,刚开始还仅仅是一丝,可自走到这座石桥上时,仅存的灵气就如决堤之水……”
想到这里,陆离这才重新打量起了周围的环境,而今他所站立的位置处于竹园小筑的右侧区域。
这里是水潭与岩壁的交界处,刚才他将伏念救起后爬上的平台,正是季先生打坐时被阿牛打扰的石窟。
他踱步返回石窟,这浅浅的石窟内一眼便已将陈设尽收眼底,这时一个念头自陆离脑海闪过:自己在百草堂修行功法之时,都会尽量避开坐诊的时间,毕竟修仙打坐与武学修行不同,若被闲人发现,难免会有非议。
可这季先生就有些奇怪了,他为什么偏偏要在这个洞窟里打坐修行呢,要知道,这个洞窟非常浅,而且位置也算不得隐秘,即使有人在园门处张望,也能将整个石窟尽收眼底,更别说园门两边的护栅栏间有近寸的空隙,根本遮挡不住视线。
陆离越想越是好奇,隐隐觉得此中必有特殊的缘由,又见矮榻上有一处明显的打坐痕迹,心念一动,随即掏出灵石在矮榻上坐下,运转起了《浮游诀》。
随着功法运转,灵石内的灵力被他抽取,经过周天经脉朝着气海沉入。
果然,气海内一阵灵气翻涌,那汲取的灵力自然而然地盘踞在气海,甚至隐隐有沟通脉络形成内周天的趋势。
陆离不敢妄动,继续吸纳灵力,仅半刻钟不到,气海内灵气已然盈满。陆离这才收了法诀,缓缓朝着小石桥走去。
他刚离开石窟,就发现气海内又出现了灵气消散的现象,当下便停住脚步,返回石窟内。
感受着气海内不再消散的灵气,陆离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想,这个石窟有问题,即使未修炼到蕴灵境界,只要呆在此处,便能保持体内灵气不散。
陆离知道,这种特殊状态肯定有利于修仙者对蕴灵境的感悟,难怪季先生要在这里打坐修炼。
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在陆离脑海冒了出来: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此石窟内做到灵气不散,若我借助此地吞纳灵气,伺机服下蕴灵丹……
他不再迟疑,当下又返回矮榻坐下,继而掏出灵石汲取灵力,待气海又一次灵气盈满之时,那只装有蕴灵丹的小药瓶已经被他抓在手中。
陆离拔出瓶塞,倒出了一枚琥珀色的蕴灵丹,张口便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瞬息间便化作一股浓郁的灵气流,陆离就觉得气海内灵气犹如沸腾了一般翻腾不已。
紧接着,气海内躁动的灵气慢慢演变成一股气旋,在气旋的边缘化出了无数的灵气丝。
这些灵气丝自气海内探了出来,受到周天脉络的引导朝着四肢扩散,随着《浮游诀》的运转加快了速度。
陆离全身如遭电击,一阵阵的酥酥麻麻。
“我修行至今仅有一个多月,即使此刻借助石窟的特性使体内灵气不散,但若要靠灵气沟通大周天,并自成循环,只怕体内所纳灵气仍是不够。”
想到此处,他又取出一枚灵石,左右手各握住一枚运转功法。
气海内那略显疲态的灵气被新进入的灵力一激,顿时气势一涨,灵气丝像是重新被注入了生命力,瞬息之间便通达四肢百骸。
与此同时,阵阵雾气自陆离周身溢出,一时间石窟内雾气腾腾。
气海蕴灵,云遮雾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