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儿不知内情，但她看出来蒋嬷嬷似乎知道一些。
她趁着左右无人，拉着蒋嬷嬷道：“这也太突然了。司马才人怎么好好地就要生了呢？”
蒋嬷嬷笑道：“孙婕妤，您先用膳吧。”
她顾左右而言他，显然是不想告诉孙福儿发生了什么事。
孙福儿有些心神不宁。
别的她不知道。
如果司马才人抢在她前头生下了皇长子，对孙福儿来说是不利的。
皇长子的生母总是比皇次子的生母要有地位。
万一皇后没嫡子，皇长子就能顶上当太子，但皇次子就没这个可能了，有个亲王的爵位也就到头了。
但孙福儿也没能力去改变什么。
到底事在人为，如果人能为得成功，也说明天意如此，也必须去接受。
孙福儿摸了摸肚子。
先不管别的，吃饱了饭再说。
看她用膳了，蒋嬷嬷笑道：“孙婕妤，这样才对。大小平安就很好。这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孙福儿道：“不吃饭，也不能改变什么啊！”
“倒是想改变什么，或者至少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前一个是不允许去做什么，后一个也没办法打听出来发生了什么。”
“蒋嬷嬷，您不能明说，好歹给一个暗示吧。”
“至少心里有一个准备。”
“以后总是要和司马才人见面相处的。对方是个什么人，还是要摸清楚的。不然怎么能护得了自己，还要护得了自己的孩子呢！”
“看这里，就知道司马才人那边也是严密防守的，想必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吧。”
“所以只能是自己屋子里发生的事儿。”
“似乎记得司马才人是出身杏林世家。”
“太医们虽然不说。但大体上还是能够把得出男女的。”
“她应该是个皇子吧。”
“蒋嬷嬷，我有这个疑惑，但转念一想，司马才人不至于如此吧！”
“虽然富贵险中求，但还不至于到了伤害自己及孩子的地步。本来生孩子就是有风险的。”
“而且孩子才八个月。足月的孩子肯定是更好些的。”
“我说话直接。我们在上头人眼里都是透明人。我们那点手段都是他们玩剩下的。”
“所以，上头也会知道是玩了花样早点生的。”
“也许人家艺高人胆大吧。”
蒋嬷嬷静静地听完，笑道：“孙婕妤，到底健康的孩子更好。”
没有否认，那就是变相默认了孙福儿的猜测。
孙福儿皱眉：“简直了！还要不要命了！万一行差一步，那岂不是鸡飞蛋打！”
“也许是真有把握吧！”
“杏林世家，总是有不为人知的法子。”
蒋嬷嬷没接她的话。
孙福儿道：“那就等消息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若是真能平安生下来。不会怪的。”
孙福儿心里有些不舒服，连带着觉得肚子也不舒服起来。
但她不好在这个时候嚷出来。
知道的人是知道她肚子真不舒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也想干什么呢！
孙福儿就忍着呗。
好在她肚子疼的也不是很明显。
上面要的是皇嗣平安诞生。
至于她和司马才人谁先生谁后生，不重要。
所以，她是真的不重要。
就算她没有怀孕，也会有其他人去怀孕的。
孙福儿心下了然。
这就是坐等的悲哀了。
靠别人来施舍，总不如自己去争夺。
不去争，什么都不会有。
看司马才人就知道了。
她就在以命相搏。
还是孙福儿自己不行。
干什么事等靠要的思想更重一些，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的。
总是想等准备好了再去干什么事。可什么时候才是准备好了呢？等来等去，就把这些时间给等掉了，让别人占了先机。
一天一夜后，就传来消息了。
“司马才人生下皇长子了！母子平安！”
册封的圣旨后脚就跟着下了。
司马才人因为生了皇长子，被破格晋升为婕妤。
除此之外，皇长子还被抱到了太皇太后宫中。
安音给孙福儿布膳：“孙主子，咱们别管人家！皇长子而已。又不是嫡子。”
郑嬷嬷道：“孙主子，您别往心里去。”
陆老夫人也跟着道：“今天的这道红烧排骨味道极好。尝尝看吧！”
蒋嬷嬷没吭声，就坐在一边。
周经几个的兴致也低落了不少。
到底就算孙福儿生个皇子，非嫡非长的，前程上肯定受限了。
而皇长子诞生，最高兴的要数上头的主子们。
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帝都很高兴。
赏赐就跟流水一样涌向了司马才人那。
要不是宫规执行还没有放松，嫔妃们不能登门。只怕司马才人，哦，不，司马婕妤那的门槛都要让人给踏破了。
消息也是一个接一个的传过来。
确切来说，这是上头刻意让六宫都知道的。
“皇上有旨，皇长子赐名据。”
“皇上有旨，赐司马婕妤玉佛一座。”
“皇上有旨，赐皇长子长命金锁一副。”
……
太皇太后、太后也有封赏。
那规格堪比嫡子了。
“听说，为了给皇长子祈福。还要放出去一批宫女太监呢！”
“听说还要减赋税三成！”
这简直是普天同庆的节奏了。
也不怪上头那么高兴。
皇家里头，早早当爹当娘的比比皆是，而皇帝到了二十岁上，才有了这么一个儿子。
自然是欢天喜地的。
江山总算后继有人了。
“本来这些都是我们孙主子的。”
芳云一向话少，但也忍不住吐槽了。
相比较而言，孙福儿这里比从前安静了许多。
太医和医女都被喊走了。就连接生嬷嬷也给喊走了一大半。
孙福儿道：“慎言！司马婕妤生下了皇长子，那这一切自然都是司马婕妤的。”
没有什么配不配的。
谁生下皇长子，无论用什么办法，只要生下来的是个活着的孩子，那么就是谁的。
在上头人眼里，就是这个逻辑。
总之，谁得到了这一切，那谁就是配的。
上头赏的是皇长子的生母。
在这个时候，孙福儿终于感受到难以忍耐的阵痛。
怀孕十月，终于瓜熟蒂落。
有了皇长子在前，孙福儿生孩子就没那么吸引人目光。
她是黄昏时喊出声的，过了两个时辰，就把孩子顺顺当当生下来了。
也是个皇子，却是皇次子。
皇次子就比皇长子晚三个时辰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