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意有所指，裴渡听出他话中意思后下意识弯着腰，想让某个地方的反应不那么明显。
随口说完一句话后，江澈就又开始磨着他给自己买衣服。
“给我买新衣服，我不想穿你的。”
“不买。”
好歹也在这个小城里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从仆从那里知道，这一条街的铺子最早也得在初五后才会开门。
现在就算是想买，也根本就买不到。
“小气。”
意识到他是真的不想给自己买后，江澈干脆又变回了一只狐狸。
没有漂亮的衣服穿，那他就不当人了。
当狐狸时身上有厚厚的皮毛，根本不用穿衣服。
小狐狸动作灵活的从几件衣服里钻出来，尾巴翘的很高，大摇大摆从裴渡面前走过。
当看见漂亮不似凡人的青年就这么从自己面前消失，裴渡的心仿佛瞬间空了一大块。
过去很长时间后，才从那种奇怪情绪中抽离出来。
在脑海中回忆漂亮青年的模样，很难将那样一个足以魅惑众生的人跟面前这只嘚瑟的小狐狸联系在一起。
裴渡走到软榻上坐下，小狐狸嚣张无比的抬起爪爪在他反应明显的地方轻踩了一下。
“喂，捉妖师，我真不想穿你的衣服。”
江澈不理解，之前大方的捉妖师为什么非要在这件事上抠抠搜搜。
“为何？”
小狐狸眼珠子咕噜咕噜转了转，然后才压低声音问道：
“你晨起时会不会自渎？”
“万一沾在了衣服上，我才不要穿呢。”
有面具遮挡，裴渡脸上的表情根本就看不清楚。
露在外面的耳朵却红了个彻底。
小狐狸调戏完捉妖师后果断摇着尾巴跑远，开心的又蹦又跳。
裴渡藏在宽大袖子里的手紧握成拳，眼神晦暗不明。
他伸手支开了窗户，任由冷风灌入房内。
在软榻上坐了很长时间，从身体到心灵全都平静下来后，这才起身去取仆从做好的烧鸡。
最开始做烧鸡的时候仆从手艺还有些生疏。
练习了这么多天后，已经足以跟街上买的相媲美。
烧鸡的香味飘开，小狐狸迅速跑回裴渡的身边。
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开心心凑上来吃上两口。
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影响到他吃烧鸡！
如果裴渡投食的速度太慢，小狐狸甚至还会生气用尾巴拍他的手臂催促。
吃饱喝足，小狐狸趴在软塌上清理毛发上的脏东西。
之前裴渡一直没问过这只小狐狸的过往，刚好趁着今天这个机会，状似不经意开口问道：
“你为何会被我打伤？”
江澈知道他指的是原主那一次，清理毛发的动作变得慢了下来，毫不犹豫回答道：
“你眼瞎！”
就连谁才是真正作恶的妖怪都分不清楚。
如果不是因为他过来的话，死在捉妖师手下的无辜妖精又要多一个。
“我不会轻易认错妖精，除非另外一只妖精，跟你有血缘关系。”
“倘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妖精跟你之间，是双生子？”
妖精中的双生子比人类双生子更加罕见难得。
血脉、气息，都十分相似。
小狐狸顾不上舔毛，满脸震惊的盯着裴渡看。
“我猜对了？”
江澈低头继续专心舔毛，掩饰自己心底的慌乱。
这个捉妖师怎么这么厉害？他不对劲！
“跟我讲一讲你的事吧，我们好歹一起生活过这么长时间。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在所谓的舔狗任务结束后，江澈就没打算再跟柳元源和江舟他们扯上关系。
毕竟他就是过来执行任务的，完全没必要在这些根本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可现在裴渡主动提起，他想到之前遇到的那些事，心里面还真就觉得有些不得劲儿。
“我跟我弟弟，的确是双生子，刚化形成功的时候，意外碰到了一个去京城赶考的书呆子。”
“他们相爱了。”
“知道你的法力高强，一般妖精都逃不掉。为了保护我弟弟，那个书呆子把我推出来挡了一下，后面又让我拖延时间，让他们顺利逃走。”
江澈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坦白。
裴渡听完后沉默了很长时间。
怪他先入为主，从来就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
“那是你亲弟弟？”
裴渡想到自己记忆里面那个妖气冲天的妖精。
很难去想象，气息如此纯净的小狐狸，居然有那样一个弟弟。
“是，那个书呆子说我弟弟比较贪玩，年少无知时做了错事而已。”
江澈在提起这件事时语气是根本掩饰不住的讽刺。
既然是一只作乱的妖精，身为捉妖师裴渡已经产生要将他收了的想法。
顾及到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裴渡开口问道：
“这种妖，断断不能留在世间。”
“哦。”
江澈难得赞同这个捉妖师的说法。
作为一只在成仙之前没过过什么好日子的卷狐狸，江澈是真见不得江舟那种人。
天道规则，为祸人间的妖精会魂飞魄散。
倘若妖精平常不管做什么事，等到渡劫之前幡然醒悟，意识到自己的过错就能将过往一切都一笔勾销的话。
那他卷了的这么多年又算什么！
“你弟弟，为何如此作乱？”
说了这么多话后，江澈已经有些困了。
脑袋靠在裴渡的怀里，有些含糊不清的回答道：
“兴许是因为想要提升修为呢。”
走正道一点一点修炼所能获得的修为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一旦尝到了旁门左道的甜头，就很难再静下心来。
“心思不用在正道上，迟早会自食恶果。”
“那你呢？你是怎么修炼的？”
江澈眼睛睁开了一道缝隙，就这样盯着裴渡看。
他心里面有些摸不清楚这个捉妖师问出这句话来是什么意思。
怀疑他的修为来路也不正经？
江澈瞬间起了玩心，爬到裴渡的肩膀上用尾巴绕住他的脖子，脑袋凑过去贴在他的脸侧轻蹭。
“捉妖师大人，你知不知道……男子初次的元阳，对于妖精来说是大补？”
“这条路可比为祸人间要轻松得多了，还不用担心天道惩罚。”
随着江澈说得越多，裴渡身体就越是紧绷，看向他的眼神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冷意。
“你就是这样提升修为的？”
江澈避而不答，爪子按在捉妖师的鼻子上。
“大人，试一试不就知道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