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虽然这小伙子不想吃苦，但是脑子挺灵活啊，大冷天的卖早餐馄饨，还是挺会选项目的，说不准还真能弥补点取暖用的油钱呢。”
他弟弟听着哥哥对秦锐的评价有所改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但是很快他就又否决了哥哥老李的说法。
“中央大街这边酒店多，一般都自带早餐，本地居民吃早餐直接去早市了，谁不知道这地方摆早摊是为了提前占位置，真正来这里买早餐吃的并不多。”
“所以我看，他这馄饨摊子够呛，就算能赚点，也是个两三百辛苦钱，不过很不错了，比送外卖强，外卖是能多赚一个，但外卖多辛苦。”
老李兄弟凭借自己在这里多年摆摊的经验，三言两语就给秦锐今天的生意定下了基调。
也不怪他们这么说，毕竟这哥两这么多年的摆摊，见过太多的新人摆摊了，这经验也都是一点一点摸索出来的，基本上符合客观事实，没有故意贬低的意图。
就在他们将目光收回来准备不再关注秦锐的时候。
一个人出现在了他们摊位上。
老李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惊讶道：“老张，你不是在冰雪大世界外面卖糖葫芦吗？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这个出现在他们摊位前的人，正是昨天晚上在冰雪大世界外面，卖糖葫芦的夫妻档中的丈夫老张。
老张笼着手，笑盈盈地说道：“我今天不准备卖糖葫芦，我今天要搞点更赚钱的活计。”
老李一听，顿时来了兴趣，他兄弟两在中央大街卖粘豆包，就是眼前的老张给推荐的，老张可以说是他们摆摊路上的领路人。
这条街上外地游客特别多，当年他们也想在这里卖点烤冷面、炸串啥的。
但是老张告诉他们，烤冷面炸串全国都有，外地朋友千里迢迢来到这里，绝对不是为了来这里吃烤冷面的，就是你再宣传你是正宗东北烤冷面也不行。
你得卖东北真正的特色小吃，老张给他们推荐卖粘豆包，因为正宗的黄米粘豆包不一定能让外地朋友吃得惯。
所以老张还让他们调整口味，又推出了紫米粘豆包和糯米粘豆包。
他们将信将疑地按照老张的推荐去摆早摊，经过一天的实验，果然不出老张所料，身边卖烤冷面炸串的兄弟们，个个门可罗雀。
但是他们的三色粘豆包，却大受欢迎。
摆摊第一天就进账将近三千块钱，比的上他们当年快两个月的收入了。
从此，他们对老张的商业敏锐性，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后来老张两口子在冰雪大世界门外卖冰糖葫芦、冰糖草莓、甚至冰糖小龙虾之类的，这些创新品，确实让老张在一众卖同样产品的摊位中脱颖而出。
一年收入将近二十多万，没出几年就从城中村搬到了高档小区。
老张一直是他们这个群体中的榜样标杆，谁说起老张的商业眼光，那都得竖大拇指。
但是今天的老张，居然放弃了赚钱的冰糖葫芦生意，说要搞点更赚钱的活计。
这话一出，老李兄弟两瞬间就来了精神。
老张说能赚钱，那他们毫不怀疑，肯定能赚钱。
两人都眼巴巴地看向老张，等待着他的下话。
老张也没瞒着，抬手指了指一个方向。
二人顺着看去，老张指着的正是刚刚他们还在议论的馄饨小吃车。
二人顿时就愣住了，惊讶道：“老张你是说，今天在这里卖馄饨赚钱？”
老张点了点头道：“卖馄饨赚不赚钱我不知道，但是车里的年轻人卖馄饨绝对赚钱。”
“什么意思？这小伙子的馄饨很好吃吗？”老李兄弟两个有些不明白老张的话。
“凭我对他的了解，馄饨肯定难吃不了，但是好不好吃，我也没尝过不敢妄下结论。”
“那你的意思是？”
老张看着小吃车上的秦锐，眼睛亮亮的：“就凭这个年轻人本人，往那里一站，他就足够赚钱。”
“你是说这小伙子长的精神呗，老张这我就不同意了，咱们东北还真不缺帅小伙，在这条街上摆摊的长相周正的小伙子也不少，甚至有几个还开直播，不愁有万八千的粉丝。”
老李摇了摇头：“我看他们的生意也就那样，做早餐味道和价格还是最硬的那一头，光靠这些投机取巧的手段，可能刚开始会有点效果，但是过上几个月，热度一没，就又不行了。”
“我认识的这条街上那几个网红小伙子，现在天天在网上跳科目三呢，因为凭借摆摊本身，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很显然，老李并没有从心底里认可老张的想法。
虽然他承认老张确实很有商业眼光，但那怎么说都是在线下，线上是什么情况，那又是一套不同的逻辑了。
看着老李不信自己，老张也不恼火，他笑了笑说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就行了，看看我是不是瞎吹捧他。”
“行，我就在这里看看，你老张是不是在线上的眼光也这么毒辣？”
老李显然是跟老张产生分歧了，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所以和老张小小打了个赌，虽然没有赌注，但是也足够表明他对秦锐的不认可了。
就在二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秦锐的小吃车的时候。
一个小姑娘就蹦蹦跳跳地走到了他们面前。
老李一看来了客人，急忙收回目光招呼。
“小妹妹要买粘豆包吗？”
那小姑娘大约十五六岁，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头上戴着羽绒服自带的帽子，帽檐毛茸茸的。
呼着白气，小脸冻得红扑扑的。
“老板，你这粘豆包怎么卖？”
小姑娘伸手捂着脸，好奇地问道。
“五块钱三个，十块钱七个。”
“哦”小姑娘点了点头。
不过她的目光又看向了装粘豆包的纸袋子，顿时就愣住了。
“老板，你这包装纸袋子上面不是写的，建议零售价一块钱一个吗？”
小姑娘问完，老李也愣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包装袋，沉默半晌后，冷不丁来了一句：“我不接受它的建议。”
小姑娘点了点头。
“老板你好，老板再见”
不等老李说话，她又蹦蹦跳跳地跑走了。
留下老李在风中凌乱。
看着小姑娘远去的背影，老李急忙扯着嗓子喊道：
“唉，你怎么不再问问呢，说不定我这人耳根子软，改主意了呢？”
但是小姑娘置若罔闻，根本就不理会老李的吆喝，脚步不停地跑走了。
“哈哈哈”老张被这一幕逗得哈哈大笑。
老李的脸色铁青，看向他弟弟道：“你订做的这是什么破袋子，谁让你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着？”
“这还是今年夏天，咱们卖老冰棍的袋子，我说粘豆包得重做袋子，你嫌弃我败家，让我用旧袋子，现在又反过来怪我？”
他弟弟显然不准备吃他的这一骂，梗着脖子反驳道。
眼看着兄弟两个争执开来，老张重重咳嗽一声打断了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可不是吵架。
老李被打断了，这才想起来正事，白了他弟弟一眼，看向秦锐的馄饨小吃车。
只见刚刚那个放了自己鸽子的小女孩正站在秦锐的小吃车前。
老李顿时就难受起来了，嘴里嘟囔道：“十块钱七个粘豆包都不舍得买，我就不信她愿意买二十块钱一碗馄饨。”
老张笼着袖子呼着白气，看着秦锐的小吃车笑道：“咱两打个赌，这小姑娘一定会买馄饨，而且还不一定只买一份。”
老李听闻后，抬眼看了老张一眼，发现他看着那边的橘黄色小吃车，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
心中微微有些打鼓，“难道，我真的想错了？”
但是很快，他就摇了摇头，否定了脑子里的这个想法。
目光紧紧盯着橘黄小吃车，看着那小姑娘的动向。
嘴里嘟囔道：“我还是觉得味道才是第一位的，就算靠脸能卖一份，我就不信味道不行，同一个人还能买他第二份，况且凭借那小姑娘的饭量，也吃不下两碗馄饨啊。”
看着老李还在嘴硬，老张摇了摇头，笑而不语。
他昨天可是亲眼看见多少南方小姑娘围着那羊汤摊，喝了一碗又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