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闻言噎了噎。
虽然苏越是与她说过要来萤火墓找一个曾与师父一道设下妖禁的大妖出山,可是那会儿白梨心思根本不在这上头,最后俩人不仅没讨论出个方案来,还嘀咕了好一会儿。
就连长风的名字,和萤火墓的由来,都是方才在居灵镯子里的时候,亦司儿说与自己知道的。
这会儿长风说这话,白梨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见白梨久久不说话,长风斜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你师父是谁?”
白梨回过神来,脑子里快速琢磨了一会儿,觉得这是可以说实话的:“家师云翳仙人。”
长风嘴角一勾:“我和云翳早就有约,他在妖禁中,我在萤火墓,当初设下妖禁之后,我就与他说好两不相干,为何如今又来聒噪?”
白梨听出了长风话语中的不客气,这才回过味来,连忙摆手道:“真不是我师父让我来找你的!”
“哦?”长风显然是不信的,“这么说来,你此行完全没有要我出山的意思了?”
这……
向来伶牙俐齿的白梨,在长风这个老妖精面前,竟然几次三番噎住了话头。
“是!”白梨咬了咬后槽牙,认了,“我此行,确实有请您出山的意思,可这不是……不是我师父吩咐我的!”
长风依旧悠哉悠哉:“那还有谁吩咐得动你?”
白梨那个气啊,这会儿最不想提的人,就是苏越了。
可又非说不可。
“不知您是否听说过,京川妖狱之首,苏越。”白梨斜着个眼睛咬着个牙,满脸的不高兴。
长风有些意外:“妖狱之首?怎么使唤得动你一个狐妖来做事?”
“这个……说来话长……”
这个关头,白梨实在是不想谈苏越。
可偏偏长风这儿确实有事相求,又不拒不答话。
“那就,”长风顿了顿,笑得悠闲,“长话短说。”
白梨那个恨啊。
“我师父其实私下与他相识,”恨归恨,话还是得说,“因为鹤渊,就是一个魔,可能要归来的事,他们俩想让我帮忙一块儿找帮手,不至于魔卷土重来的时候,又是一片血流成河。”
“什么?”听了白梨的话,轮到长风不淡定了,“你说鹤渊没死?”
白梨连忙点头:“嗯,他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他如今正在招兵买马,准备东山再起,而且已经有人亲眼见过他了。”
“谁?”长风的脸色顿时变得很不好。
“风间谷谷主鹿蛇。”
当时在风间谷,鹿蛇死之前告诉过他们,鹤渊去过风间谷,为了鹿蛇的信仰之力。
不仅在风间谷呆了有些日子学习信仰之力,还有意笼络鹿蛇。
“这么看来,我也许冤枉了一个人。”听完白梨的话,长风低头笑了笑,接着往前走去。
白梨忙不迭地点头附和:“是啊是啊,当真不是我师父遣我来扰您清静的。”
“我说冤枉的不是你师父,”长风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前阵子有只大鸟闯进萤火墓,我拿下她后,她叫嚷着是云翳仙人遣她来请我出山的,还说什么妖狱早就是云翳仙人所控,让我识相点。”
大鸟……白梨瞪大了眼睛,难道是牙鸢?
牙鸢确实提前他们几天来了萤火墓,可什么妖狱被云翳仙人所控这种话,她是怎么睁眼说的瞎话??
“这等颠三倒四之语扰我清听,我就封了她的嘴,将她关起来了。”
长风一边说着,一边转头去看白梨:“听着可耳熟?她这也是你们一道来的?”
白梨尴尬地扯出个谄媚的笑来:“耳熟,耳熟。可能真是跟我们一伙的。”
一伙?什么一伙!
白梨恨不得咬下自己这个不机灵的舌头。
好在长风未曾在意,摆了摆手道:“罢了,既然她说的是实话,那我便放了她就是。不过出山之事,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鹤渊若是归来,咱们联起手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长风一句话,就斩断了白梨的后路。
白梨有点不知所措,她此行,还真不是请长风出山的,只是为了亦司儿的愿望。
请长风出山这段,是苏越的戏,还远没到出场的时候呢,偏偏前头有牙鸢,如今有自己,已经把戏台子都砸烂了。
这可怎么办。
白梨胡乱思考之间,想到了居灵,她许能帮自己递个话。
可怎么都感知不到身旁居灵的存在。
她自然是不知道,居灵早在长风出现的时候,已经去找苏越了。
居灵心里有数,这样下去,这边都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再说苏越那边,居灵一撤就一刻不曾停歇地赶回去了。
赶到苏越那儿的时候,妖狱的人正在平息民愤。
为何“金莲仙子”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而妖狱的人竟然没有一点法子。
连斩妖除魔出了名的妖狱之首苏越,都毫无办法,眼睁睁放着妖物劫走了他们的“金莲仙子”。
看着被里三层外三层牢牢包围住的苏越,居灵再着急也只能在他耳旁轻声嘀咕:“你得先出来,他们在萤火墓,已经见到长风了。”
苏越闻言,心中暗叫不妙,让自己的属下替自己安抚民众,找了个空档就溜出来了。
等到了无人之处,居灵连忙放出苏越先前准备的那个四四方方的轿子,让苏越坐了进去,这才收回镯子,化作沙风,又马不停蹄地往萤火墓赶去。
一来一回,也有大半天了。
等苏越和居灵赶到的时候,一行众人都围着长风和亦司儿,在琢磨什么事情。
邵青似乎在一旁帮忙,白梨和一脸委屈的牙鸢则在边上安安静静地探头看着。
苏越不知什么情况,到了白梨边上,轻声问道:“亦司儿怎么样了?”
谁知白梨看都没看他,轻巧地一个转身就换了个位置,把牙鸢推到了他和自己中间。
苏越和牙鸢见状都是一愣,奈何长风刚吩咐了不能喧哗,又因着前面的事儿,牙鸢知道自己不是长风的对手,这会儿更不敢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