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听了苏越的话,长风斜了斜眉毛,“我知道什么?我怎么会知道?”
长风很是不给苏越面子,有些明儿摆着的事情也跟苏越装糊涂。
苏越有些着急,毕竟这并非小事:“长风前辈,在下虽然是妖狱之首,但一心为了有朝一日能让妖不像如今一样畏畏缩缩,与人能和平共处……”
“你呀,别说了,”长风摆了摆手,懒得听这些大道理,“若不是待会儿亦司儿的事儿也许还用得着你,我这会儿已经送客了。”
“走小狐狸,我带你去看看好玩的。”长风没给苏越说话的机会,直接拉着白梨就走了。
剩下不知该如何的苏越,和更不知该跟谁走的居灵与牙鸢。
毕竟苏越是自己人,长风也只叫了白梨。
最终居灵与牙鸢还是留在了苏越的身边。
苏越一脸凝重,看着白梨头也不回地跟着长风走了,心中又急又烦。
居灵倒是安安静静,牙鸢已经忍不住了:“要我说,这个什么长风的,也未免太嚣张了!苏将军,你别忘心里去,实在不行打一顿!”
苏越斜了她一眼:“你不是他对手吧?”
“我!”牙鸢撇了撇嘴,“那是我们本来就有事相求,我未曾动手罢了!”
“他才是真正的大妖,你不是对手很正常。”苏越没给牙鸢面子,直接就下了定论。
一直不曾说话的居灵,这时候开了口:“倒是苏将军,您与白姑娘是怎么了?”
苏越与白梨在一处的时候,居灵是不在白梨身侧保护的,故而白梨早先与苏越的那点嘀咕,居灵心中也没底。
如若不然,怎么会让白梨找到机会,把邵青拎到了亦司儿身边。
听到居灵的问话,苏越只是垂眸不语。
居灵又道:“今日我送他们到萤火墓的时候,才将他们从镯子里放出来,就见着白梨伏在那里哭得伤心。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无妨。”苏越摆了摆手,依旧没有解释,只接着往外走去,独自一人走进了黑暗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牙鸢轻轻撞了撞居灵的胳膊,压低声音问道:“这两位吵架啦?我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
居灵摇了摇头:“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跟着白梨,妖禁里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
牙鸢想了一会儿,哎呀了一声道:“轮不到咱俩操心,跟着干活就是了。”
居灵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苏越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担忧。
从前这两位也不是没有拌嘴的时候,可见白梨今日先是不曾与苏越商量,就私自劫走了邵青与亦司儿,随后那伤心痛哭的模样,即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确认一定不是小事。
……
“你要是现在后悔了,回去找他可还来得及。”带着白梨走远了的长风,这会儿开了口。
白梨低头不语,只静静地跟着走。
长风叹了口气:“想来你方才也不是诚心依我,等你冷静些了再来与我交易也不迟。”
“我不是……”白梨闻言,赶紧抬头否认,正好对上长风似笑非笑的眼眸,白梨这才回过点味来,老实承认道,“我确实心里有点乱,但我与您所说,并非不冷静的话。”
“哦?是吗?”长风笑着反问,“你的心尚不属于萤火墓,若是留下来,只怕你也不会高兴的。”
“天下苍生不应因我一己之身而受牵连,若是我说错了话,坏了……苏越的大计,我是心甘情愿为此赎过的,只是……”
长风接过话头:“只是你不愿让他知道,你在他来之前就答应了我,事成之后,你要留在萤火墓,接我的班?”
白梨点了点头。
长风嘶了一声,停下脚步转过身:“你跟他到底有什么过往,有什么别扭?一边话都不肯与他多说一句,一边还这么考虑他?”
“我不是考虑他,”白梨还在犟嘴,“我是担心您因为恼了我与牙鸢,真的就不出山了。这若是苏越安排的来请,没我们这两出,许是不用这么麻烦。”
“这不还是在考虑他?”
“不,不是,”白梨撅着个嘴,怎么都不肯承认,“我是为了天,天下苍生……”
声音越来越小。
“为情所困不是好事,”长风继续往前走去,直白而出的话却是让白梨心下一惊,“你若心怀大计,心系苍生,就不要在乎一点小情小爱。”
长风没有理睬白梨的反应,走到了一处石碑前,指尖沿着石碑上刻的纹路,划过一条特定的线。
等长风的线划完,石碑咯噔一声,长风后退两步。
那石碑随即慢慢沉到了地下,另一个一人抱不过来的圆柱形石柱从地下拱起。
那个石柱上也刻了不少纹路,与先前石碑上不同的是,这些纹路并非简单的石纹,而是渗透着荧荧的光芒,似有生命一般。
“这是我来萤火墓之后,为自那以后所有的亡者留存的记忆之柱。”长风淡淡地解释道,“每一个人,每一个妖,愿意将自己的灵交给我,死在这里的,我都为他们的记忆留置了坟墓。”
长风转过身,看着白梨:“你这个表情,这个情绪,我见过太多了。世间为情所困之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当然了,对他们来讲,也许是感动了自己,但跳出去看,都不算好下场。”
白梨哑然。
她只是意识到自己喜欢苏越,又见着他要娶旁人。
随后她仗着自己与苏越那点交情,找了个机会撒撒娇,偏偏听到苏越说了那等话。
白梨隐隐觉得,苏越应该不是不喜欢自己,可又为何,为何要去娶别人呢?
正好碰上邵青与亦司儿的事儿,看看人家这对苦命鸳鸯,一心只有彼此,却不能长相厮守。
她与苏越两个人都好好的,既然相互在乎,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这不,一气之下,白梨就没与苏越商量,劫走了邵青与亦司儿。
恰好亦司儿也是想去萤火墓,阴差阳错之间,才到了如今的地步。
“你若真想成事,就该放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