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宿看向一旁一动不动的玄一,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淡淡道:“怎么?你不去,是想被我骂?”
玄一面无表情地盯着苍宿肩膀上的伤,声音平静道:“教主,可要包扎伤口?”
苍宿好像才反应过来他受伤了,他低头碰了碰,鲜血瞬间涌出来。
他甚至还手贱地戳了几下,一脸无所谓道:“这点伤包扎什么?”
他抬头:“这里没你什么事,快去找人!顺便让人盯着柳奕瑾。”
“是,教主!”玄一嘴角隐秘地抽了抽,恭敬地行礼退下。
人都走了,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
苍宿独自在原地,感受身上的疼意,笑容越发张扬。
小昭然啊……
招惹他还不行,还招惹这么多人。
真是多情。
可别让他逮着了……
要是让他抓到,他可不会像之前一样心软。
要把你拆吃入腹才安全。
…………
夜晚,月光透过窗户,照射在绯色的纱幔上。
微风吹拂,掀起阵阵涟漪。
少年肌肤如雪,一身红衣尽显妖魅。
他眼神朦胧醉人,脸上的神情是不谙世事的引诱。
净幽气息不稳,指尖在少年青丝间穿梭纠缠,毫不掩饰自己的炙热目光。
少年泪水滑落,细腻白玉般的手不经意间从纱幔里探出,却被另一只宽大修长的手掌覆盖住。
十指相交。
共同沉沦,无法挣脱。
“阿昭……阿昭……”
暧昧呓语断断续续。
这场戏终究是唱到半夜才歇息。
净幽虽意犹未尽,却还是十分体贴地起来为昭然清洗。
收拾好后,躺在床榻上抱着昭然迟迟不肯入睡。
他目光专注地盯着昭然,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手指肆意地在昭然脸上寸寸游走,慢慢来到泛红的眼角。
他忍不住轻轻摩挲。
昭然似乎是被闹得不行,睡梦中蹙了蹙眉,抬起手狠狠地拍向净幽,迷迷糊糊地嘟囔道:“困……别吵……”
“啪。”
净幽明显能躲过少年的动作,却老实待着一动不动让少年打。
被打完后他就后悔了。
因为他的脸没红,少年的手反而红了。
他握住昭然刚刚抬起的手腕,端详片刻后,俯身亲了亲。
真娇气。
就在这时,净幽脑子突然响起一道冰冷的声音:“你又在对昭然施主做什么?!”
净幽不紧不慢地抬眼:“你没看见吗?亲亲可怜的阿昭啊……”
他唇边流露笑意,嘲讽道:“怎么?在我这装什么柳下惠??刚刚你也感受到了吧?”
“当时怎么不跑出来阻止?躲在角落里默不作声像什么?还没回味过来吗?”
“承认吧,我的想法就是你的想法,你也喜欢,对不对?”
净空心头一颤,神情恍惚地劝道:“别一错再错了……”
净幽收敛笑意,神情阴郁道:“什么叫别让我一错再错?净空,你可别忘了我是怎么存在的?我是因为你的邪念而存在!”
“你执念未消,我怎么可能放手?!没有人能让我放手。”
他看向昭然,神情带着毫不掩饰的偏执:“感情这种事一发便不可收拾,现在叫我回头已经晚了。”
他淡淡道:“我不是你,净空。”
“懦弱又无能。”
闻言,净空沉默不语,眼神空茫又无力。
最后他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里。
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
他阻止不了净幽,就像他违背不了自己的本心一样……
等昭然醒过来时,净幽还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
昭然无语:【他是不是盯了我一夜?】
白吉黑打了打哈欠:【是啊……像狗盯着骨头一样时不时眼冒绿光……】
昭然少有的一愣:【出息了,你这是在骂谁呢?】
白吉黑歪头疑惑:【我没骂人啊……】
昭然再次无语,算了,原谅你了。
净幽看见昭然迷迷糊糊的表情,轻声笑道:“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昭然却没理他,抬手抓住垂下来的头发,一脸恍惚道:“净空……?你怎么长头发了?”
净幽笑意消失,抬起昭然的下巴,一脸危险道:“再说一次,我不是净空,是净幽。”
昭然这才想起了昨晚的记忆,彻底清醒过来。
他挥开净幽的手,不满道:“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
净幽觉得自己真的无药可救,怎么生气都这么可爱?
他把昭然的话当耳旁风。
难以维持自己的面部表情,一脸荡漾的抓起昭然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扭扭捏捏小声地试探问道:“你不生气吗?我昨晚那样对你……”
昭然拿回自己的手,一脸理所当然道:“你帮助我恢复妖力,我为什么要生气?你比净空那木头好多了。”
而且你还大有用处呢,怎么舍得怪你呢?
希望以后别怪他就行,现在就当是福利了。
明明对少年的性格也有所了解,但净幽就是莫名有些不甘心,他又不死心问:“那你喜欢柳奕瑾吗?”
“你的瑾哥哥……”他酸溜溜地补充道。
昭然似乎被他烦到了,不耐道:“不喜欢!!”
“要不是净空那榆木脑袋不上勾,我用得着找柳奕瑾吗?还天天陪他在那演戏……”
他嘟囔:“看起来挺温和的一个人,发起疯来简直让人头疼……”
闻言,净幽心里平衡了,少年谁都不喜欢,他还有机会。
之后的日子里,除了净幽时不时出去带点东西回来,他们就像与世隔绝般一直待在这处宅子里。
昭然也渐渐被净幽细心温养得越发娇气。
净幽甚至觉得他们或许真的能就这样一直生活下去。
但平静的日子从来不属于他们。
…………
地牢里,腥臭刺鼻。
柳奕瑾拿着鞭子毫不留情的对燕飞瞿抽下去,鲜血瞬间喷涌而出薰满了整个空间。
眼前的燕飞瞿已经看不到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被牢牢钉在木架上,披头散发遮盖住半张脸,露出的半张脸上的眼睛也早已不在。
发丝后面的一只眼睛像毒蛇一样盯着柳奕瑾,声音更像割裂开似的,让人听着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