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和新欢,都是走出上一段阴影的良药。
如果没有杜笙,她恐怕还要被难过的情绪裹挟很久。
“这些年来,我见过各式各样的好看的男人,但你对我笑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她想了下说辞,“就像是被妲己魅惑住了一样,不自主地深陷其中,不自觉地向你靠近。”
“恢复记忆我才想起来,我曾见过你。”
杜笙一愣,显然对此也十分意外。
“什么时候?”
“那年大四,在学校的那条长长的林荫道上,我边哭边跑,撞到了一个人。”
“他看出我的狼狈,为我指了一条路。”
“那个人是你。”
那天她其实已经是在崩溃的边缘,是他,拉住了她,笑容给她的灰暗朦胧的世界破开了一道口子。
让她看见了路,也看见了光。
说到这里,杜笙这才隐约记起来,那年,他确实为一个女孩指过路。
那天他出任务回来顺路见一眼他的老父亲,原本说是能在家里待一个月,但当晚又有新任务要走。
父亲嫌弃他这种工作找不着对象。念叨着说有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被别人捷足先登。
指着他的鼻子说他,说他面无表情,总是吓到人,让他以后见到人得笑。
所以当他发现有人撞到她,并且这个女孩子还一直哭的时候,他就想起老父亲的话,对着女孩笑了一下。
原来,他们那个时候就认识了吗?
“无法对他的背叛无动于衷,是因为曾经有情。”
“但,这并不影响我现在爱你。”
“阿笙,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他是过去,也只会是过去,而我们,是现在,或许,还有未来。”
徐染说完,静静地看着杜笙。
如果没有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可能并不会明白什么是爱。
但和杜笙在一起,她才觉得自己是爱他的。
心脏会因他而不受控制地加速,会想着对他好,不是因为他对自己好,也不是需要他的救赎,而是想他好。
会担心,会思念,会开心、会吃醋,会生气,哪怕知道俩人都在危险的边缘,还是想要靠近,想要纠缠,不去想未来怎样,但还是控制不住地会想象两个人的未来。
怎么不是爱呢?
杜笙似乎还在消化徐染说的话,脸上平淡无波。
只有微红的眼睛,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的,他爱的人,也爱他。
他确定了,她也是爱他的,哪怕是恢复了所有记忆。
不是因为失去记忆被自己趁虚而入,不是因为受过伤害而想在自己这里取暖疗伤。
是因为吸引,是因为他是他。
伸手,将徐染紧抱在怀里。
“染染,我很开心。”
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很开心。”
从那年他回国看到房间堆放着她送的多种多样的礼物有了好奇,主动问起她的样子,看到他妈妈手机里她的照片那一刹那的不知何起的好感。
再到诺大的商场里,他一眼认出她时的心动,她握住他手时他听到他自己心跳如鼓。
“你好,学长,我是徐染。”
是巧合还是缘分?
当她和他看上了同一层的房子。
杜笙,你的机会来了。
他从未追过女生,能想到的也就是皮说的【近水楼台先得月】
她一句“加一个串门的系统吧。”
投入研发,都笑他有什么用,只有他自己知道,研发成功后,他曾偷偷的在她的虚拟房子里幻想着很多次他成为她男朋友后住进去的画面。
再后来,她成为了学弟的女朋友。
那个他听他老师念叨过,有他几分风采的学弟,那个在研究方面如果入行早成就不会低于他的学弟。
他本就不擅长表达,更何况她身边已经有人。
他想离开,但又无法割舍。
她利用他,他心甘情愿。
她需要他,他赴汤蹈火。
然后轻飘飘地一句,不过顺手,只是不想让她有为难。
可她何其聪敏,在颁奖礼上和自己划清界限。
那天他看到她脖子上肩膀上的吻痕,心中的嫉妒几乎将他的理智吞没。
他难道没有发现偷拍的人吗?不是的,他发现了,所以他找了角度,任由他们拍摄。
甚至,有些放任地,让他们把照片发布到网上。
他以为她来找他是为了跟她男朋友解释和澄清,但没想到却是别撤热搜,借此为公司做个宣传。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在意他阿。
利用起来,毫不手软。
他放手了。
他以为,他不再有机会。
他也下定决心,用朋友的身份相处,但他又隐约发现她对他也不是全无好感。
一度认为他都要当小三了,但,没想到竟是他男朋友背叛了她。
让她痛苦至此,甚至用上了催眠术。
他如同偷到糖吃的小孩,小心翼翼地一口一口地舔舐着得来不易的糖果。
她曾说他好像对那种事情不知疲倦。
哪里知道,他只有把她揉进身体里,才觉得踏实一点。
可叹又可悲,他一个参加过那么多场战役,从枪林弹雨里走过的和平鸽队长,却在她这里患得患失。
幸好幸好,她也爱他。
徐染抚了抚他的背,“严季科那里,我会找时间跟他说清楚。”
杜笙松开她,凝视着她。
然后捧起她的脸,唇贴上唇,含住唇瓣,细细地吻着。
和带有情欲的吻不一样,这次的吻,极尽温柔,细密绵长
但,没有等到以后。
严季科第二天下午,就敲响了别墅的大门。
门铃响的时候,徐染和杜笙还以为是送餐的服务生过来了。
凌晨唠嗑唠到四五点,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反正是假期,也没管规律不规律。
按照杜笙的生物钟,原本都不会再睡,但挡不住徐染缠着不让起,让他多睡会。
可能是心里的石头放了下来,怀里搂着她,十分放松,不知不觉竟也跟着睡着了。
醒来之后也没有在床上再进行什么运动,缠绵了一小会就起床,主要是徐染饿了。
起床洗漱,杜笙叫了饭菜过来。
所以门铃响的时候,杜笙湿着头发裹着浴巾下楼,打开门,发现是严季科,楞住。
杜笙本就比严季科高一些,白色的浴巾裹不住精壮的身材。
胸口没有系紧,是昨天晚上云雨时徐染留下的指痕和咬痕。
严季科看着这样的杜笙,脸色顿时煞白。
嗫嚅了半晌才说,
“她,她还好吗?”声音沙哑。
那天晚上,他看着徐染倒进杜笙怀里,酒劲儿一下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自然赶不上杜笙的步子快,但和杜笙徐染时前后脚进的医院。
徘徊在医院门口,不敢进。
到徐染各项检查做完,转到病房里,好多人来了又走,他才敢去病房门口透过窗户看一眼。
杜笙看见了他,给他开了门。
让他站在病床前,看着好似没了生机的徐染,他内心止不住地发颤,手足无措。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杜笙冷着脸,问他。
“那件睡衣是你送的吗?”
沉默,然后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