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大如蒲扇的两只巨大手掌,劈向苏景琮之时,苏景琮眉心那个金色王字纹再度浮现,他的气息也随之猛然增长,瞬息间便提升至大龙象之巅。
巨掌五爪印在苏景琮衣服上,却如同撞上一面铜墙铁壁,发出震颤耳膜的巨大声响。
苏景琮以灵气将怀中的小姑娘小心互护住,不让任何一点倾泻开的劲气,伤到她。
都涅十指指尖闪烁着犹如寒光,犹如十柄匕首,刺破苏景琮的衣服,欲穿入苏景琮的体魄。
苏景琮气势一震,把都涅直接打飞,青莲剑在半空画圆,凝结出一朵无暇剑莲,从天而落,将都涅吞噬。
趁这会儿功夫,苏景琮一掠飞下,剑斩伊河。
“保护将军!”七名兵卒大吼,不计生死扑了上去,最终毫无意外的死在苏景琮的剑下。
伊河带来的两百名兵卒,在与江湖人的厮杀中,折损了一半,又被已经死去的颜锋,杀了十多人,再加上死在苏景琮手中的,已经仅剩不足七十人。
伊河惊怒万分,一退再退,那名剑客却根本没有放弃的打算,疯狂拉近着距离。
沿路任何胆敢阻拦的兵卒,都会被苏景琮毫不留情的斩杀。
秦烈突然持剑飞来,当在苏景琮前方,急忙道:“兄台,不可杀了伊河,否则真会触怒大帐主的。”
苏景琮一剑将秦烈拍飞,淡漠道:“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那朵剑莲破碎,都涅冲了出来,伊河喜出望外,准备凭借他的力量,把苏景琮稍稍抵挡片刻,届时都涅就能赶过来,将这个无名剑客拦住。
立足于一品巅峰的伊河身外有三道灵气光柱,随着他手中刀的挥舞,碰撞在一起,化作一道锋锐刀光,斩向扑来的苏景琮。
“不自量力。”苏景琮不屑道。
一剑而已,刀光破碎,钢刀粉碎,伊河被一分为二。
临死之前他才真正了解到,一名大龙象境高手的实力。
废墟当中因为伊河之死而大惊失色的人,有伊河带来的兵卒,有先前被伊河逼迫的秦烈,亦有与伊河合作的都涅。
“小子,尔敢!”都涅嘶吼道。
都涅掌心爆发出猛烈的吸力,两具江湖武夫的尸体,从地面飞入他手中。
那两具才死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尸体,如目可见的萎缩起来,几个呼吸后,两具尸体的血气被都涅彻底抽干。
这一刻都涅才终于展现出他身为北陆十大魔头之一的凶威,气息彻底稳固在大龙象境,苍白的脸颊变成血红,随手一拳,便将这座已经破败不堪的客栈,彻底打碎。
都涅身形如电,冲飞过来,双爪挥舞出道道残影,将苏景琮完全笼罩。
就在这时,苏景琮怀中的拓跋浅幽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抱着她的青年,第二眼,小姑娘看见了状如厉鬼一般的魔头都涅。
天上一轮明月高悬,但东边天际已有曙光出现,才醒来的拓跋浅幽因为看见了狰狞可怖的都涅,又被吓晕过去。
转瞬之间,都涅便与苏景琮交手一百余招,交手余波,将所有想替主将报仇的兵卒全部挡下,就算是秦烈,都不敢靠近那为大龙象境高手的战场。
都涅嘴角渗出黑血,这些直接吞噬他人生机的魔功,历来会有很大的弊端,也许这时候的都涅,正承受着强大的反噬。
与苏景琮交手这么久,却仍未拿下这个小子,都涅愈发心惊。
对方抱着一个小女孩,需要分心庇护,束手束脚的,却能与他战平,这岂不是说,这个小子的绝对实力还在他之上?
一爪扣住青莲剑,苏景琮握剑之手骤然一拧,青莲剑在都涅掌心疯狂旋转起来,把这只比金铁还要坚硬的手掌,剐下一块块血肉。
都涅吃痛,立即松手,后退十丈,戒备的看着苏景琮,厉喝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
苏景琮却并不答话,心湖中金莲轻轻摇曳,一缕缕心力绽放,与瀑布般的气机混合,最后悉数涌至苏景琮握剑的手臂,一剑斩出,天地失色。
长达三丈的剑光,倾泻在都涅的手臂上,如陨星撞大地,激起剧烈烟尘,灵气狂乱。
当那道剑光终于挥洒完所有力量,一切才平静下来。
都涅再出现之时,已是双臂折断的凄惨景象,他七窍都涌出鲜血,凄惨至极。
本想斩杀苏景琮,替伊河报仇之余,掳走拓跋浅幽的都涅,终于对他面对的这个年轻人,生出了畏惧。
他色厉内荏的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然后头也不回的逃走了。
那等速度,苏景琮觉得都涅应该是在燃烧生命力。
还活着的六十多名兵卒,眼中只有悲壮。
主将战死,他们若还敢苟且偷生,逃回营地,只有死路一条,甚至会因为伊河的身份,牵连到他们的家人。
与其苟且偷生,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随主将一同赴死,家人还有可能因为他们死于战场,而得到一笔丰厚的奖赏。
六十多名兵卒开始奔跑,苏景琮抱着小姑娘,正对这一群视死如归的兵卒。
眼见苏景琮有赶尽杀绝的趋势,秦烈站在地上大声疾呼。
“兄台不可,他们只是按照军令办事的军人,罪不至死。”
苏景琮已经懒得与那个一根筋的家伙浪费唇舌了,难怪秦烈会不顾家族,赶来营救拓跋浅幽,一个认为世道就该是非黑即白的傻子而已。
也许以后秦烈才会明白,这些兵卒是在求死。
一朵较之先前更为巨大的金莲,出现在苏景琮面前。青莲剑挥舞之间,金莲开始疯狂旋转,每一片花瓣,都是极具杀力的神兵利器。
随着苏景琮挥剑斩落,金莲花瓣脱落飞出,如同划过天际的一柄柄仙剑。
冲在最前方的二十多名兵卒被花瓣直接刺穿,他们倒地之时,眼中并不见对死亡的畏惧,只有一抹解脱之感。
至少家人安全了,这是他们共有的念头。
秦烈拄着剑,看着这一幕,嘴唇颤抖,重复着一句话,只有三个字,不可以。
当苏景琮把所有兵卒杀光之后,秦烈终于恢复清醒,飞掠至苏景琮面前,把这个无名剑客拦住,道:“阁下可否把浅幽交给我?”
从一开始的阁下,到之后的义士,再到更为亲切的兄台,最后称呼又回到阁下,现在的苏景琮在秦烈眼中,也不是什么好人。
苏景琮收剑之后,弯曲中指轻轻敲了敲拓跋浅幽的脑袋,这一夜既没有睡好,又被吓坏的小姑娘悠悠醒来。
她看看苏景琮,又看看秦烈,本来还想看看地面上的情景,苏景琮却伸手挡住了她的视线。他柔声问道:“小丫头,你想跟我走,还是想跟对面那个男人走?”
秦烈有些紧张,生怕拓跋浅幽看不清人心,答应了苏景琮,握剑的手紧了紧。
小女孩低声哭了起来,声音悲凉,如杜鹃啼血,让人心疼。
苏景琮现在只想赶快离开这里,暴露了实力,对他而言十分危险,他皱着眉头,想要把这个小鬼递给秦烈。
看见苏景琮的动作,秦烈有些欣喜,他巴不得苏景琮赶快放手。
拓跋浅幽抱住了苏景琮的脖子不撒手,哭声更大了些。
苏景琮头大如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