熵:“你不休息?”
她看了看旁边屏幕上的时间——现在已经是这个世界的半夜了,何况阿里斯特白天还上了一天的课,几乎没见到他有休息的时刻。
“谁知道那朵花什么时候就会绽放了?我还需要趁早分析出其中的坐标。”
阿里斯特向她摆了摆手。
“放心,我还不至于会过劳死,只是每次碰到你们俩的事就要忙起来……啧,我可真是个劳碌命啊。”
他自顾自感叹了一句,随后说:
“对了,你晚饭想吃什么直接和那些机器人讲就行,它们的数据库里都包括正常照顾人类起居的能力。实在有什么问题直接从精神空间联系我也成。”
“行吧,那你也尽早休息。”
告别了阿里斯特,熵跟着引路的机器人穿过走廊去往自己的客房。
……
一路上,她见到有不少可爱的小机器人在这艘星舰里忙忙碌碌地转来转去。
出于好奇,她拦下一个小机器人,问:“哎,你们在干什么呢?”
“嘀嘀——”
小机器人识别出了熵的身份,抬头挥了挥手,老实回答:
“你好,熵女士。我们在帮助阿里斯特先生对歼星舰进行日常的维护——包括归拢物资、清洁打扫、探析宇宙辐射情况等等……”
熵奇怪道:“那他为什么要将你们设置成这种样子?”
按理来说,这些维护工作大多并不需要将人工智能设计成机器人的模样,这样反而显得冗余复杂。
“是这样的……”
小机器人歪了歪头,挥舞着双臂,莫名可爱。
“出于保密的缘故,这艘歼星舰除了阿里斯特先生本人,很少有其他人类登上来,平时都会显得很冷清。所以不仅出于人类预防孤独、保持基本社会性的需要,我们的存在也会让人类的心情变好。”
“这样呀。”
熵有点讶异地挑了挑眉。
没想到他还挺细心的,连人的心理健康都顾及到了。
该说不说,阿里斯特除了力量可能没那么强悍,在其他方面的技能与知识几乎是点满了……这样的人,无论放哪个世界,都绝对不会是什么普通的人物。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的能力、责任与智慧完全可以胜任一个世界的领导者,但很明显——他不想。
比起权力,他似乎更喜欢做一个学者和传播知识的老师……偶尔或许还会兼任一下什么拯救世界的事务。
“女士,您晚上想要吃些什么?”
为她引路的机器人适时地开口,“我们好为您提前准备。”
“面条吧!”熵摸了摸那个小机器人光滑的头,“西红柿鸡蛋打卤面!”
“好的。”
……
在美美地吸溜完面条后,熵洗漱了一番,带着一身热气,舒适地扑在柔软的床上,滚来滚去。
她闭上眼睛,通过精神空间直接与玦对话——现在他们已经驾轻就熟了,没必要每次都全身心投入到精神空间中去,彼此之间可以直接大脑对话。
……这有点像在煲电话粥。
“玦?在吗?阿尔法那边怎么说?”
玦很快回应:“没什么有用的信息……阿尔法对[乐园]同样知之甚少。”
“你见到5179了吗?”
“嗯,他现在给自己起名叫伍玖。我顺手帮他联系到了艾米,那家伙现在应该已经沉迷于网恋之中了。”
熵:“哦……你回到家了?塞纳维和沙厄在做什么?”
玦:“嗯,他们在翻阅了解我们这个世界的信息呢,塞纳维也改好了之前买的衣服送到了我们这里,该说不说还挺合身……对了,你在阿里斯特那边训练得怎么样?”
熵:“就那样吧,估摸着还需要一段日子……哎!阿里斯特带着我在歼星舰上面训练呢!”
“哇!歼星舰!听起来好酷!”玦有些羡慕,“他会让你用吗?”
“不会。”
熵撇了撇嘴。
“他不肯对那些星球和卫星使用。照他的意思,如果我的天赋上限够高的话,之后可能会用这艘星舰与我的力量对冲进行测试。”
玦有点惊讶:“啊……是用在你身上的?好吧,真到那时候记得通知我,我也去观摩观摩。”
“哼!你就是想看歼星舰的光炮是吧?”
“那当然了!”玦理直气壮,“谁不想看呀?那场面一定很震撼!”
熵磨了磨牙,像是突发奇想般,话锋一转:“——你销毁那母盘了吗?”
“……”
玦的声音猛地卡住。
“哈!”
熵得意地在床上翻了个身,双脚踢着被子来回摆动,在脑海中趾高气昂地教训他:“嘿呦喂~!你还没销毁呐?”
玦支吾着,声音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我、我这不是……才刚从阿尔法那个世界回到家么,还没来得及……”
他的语速慢了下来,像是在掩饰某种心虚。
“而、而且,你……你……”
他似乎也在床上翻了个身,声音像是在撒娇,开始夹了起来。
“熵,你……你肯定也知道的嘛~”
“我知道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熵不上他的当。
“你真的想……”
玦忽然低下声,沙哑的尾调像是狗尾巴草般轻轻翘起。
“……真的想让我销毁吗?”
“……”
这下换熵被噎住了,她抿着嘴,连踢被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玦也不装了,他的手指在床单上划着圈圈,继续用轻柔的夹子音蛊惑着,那声音仿佛就在她的耳畔。
“你难道不想……和我一起看吗?
就……我们两个,不会有其他人打扰……
只有我们两个……”
“……”
熵瞪大眼睛。
“我……”
她张了张嘴,感觉喉咙干涩得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下一秒,她猛地把头埋进被子里,连耳朵都用被角盖住,只露出一点因窘迫而染上绯红的后颈。
她仍然在嘴硬,但嘴巴却已经抿成了波浪线:
“我才不想呢!(>﹏<)你、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我……我不管你了!”
说罢,她便再也不管玦的呼唤,关上灯,闷着头打算睡觉。
“哈哈哈……”
另一边的玦笑了几声,他把脑袋埋进枕头,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唉,怎么说呢……”
他靠在床头,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却又是心满意足的模样:
“我们俩,对彼此还真是典型的高攻低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