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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舞毕。
“呼……呼……”
熵轻轻地躺在玦的臂弯里,双肩随着喘息微微起伏,心脏还在噗通噗通地跳动。
“哗啦……”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响起,梅耶塔领衔的宾客们纷纷为他们的表演鼓掌。
紧接着,下一支曲目的前奏缓缓响起,优美的旋律飘然而至,众多的男伴和女伴纷纷走向中央,互相搭起了手,准备起舞。
熵和玦左右望了望,连忙找了个空隙退了出来。
玦轻轻抬手抚平了自己的心跳,仿佛方才那一舞不只是身体上的律动,连带着他心中的每一丝细胞都在激荡。
不知是方才的花香……亦或是宴会中无处不在的欢愉气氛,让他有了种淡淡的微醺感。
“……咦?”
熵看向一旁的餐桌,发出疑惑的声音。
玦扭头问:“怎么了?”
“我刚刚……放在那边的装满冰淇淋的盘子……”
熵指了指那正被侍者收走的餐盘,“只剩一个空盘子了,也不知道谁偷吃了那么多……”
“……”
玦沉默了一下。
他怀疑的目光顿时转向自己的影子。
“咕……(呱……)”
小黑微不可察地蠕动了一下,卖萌似的吱了一声——也算间接承认了自己的行为。
好家伙,一刻没注意它,就乱跑了。
该说幸亏没什么其他人注意到。
“唉……”玦无奈扶额,对熵轻声说,“是小黑干的。”
“哦~怪不得。”
熵突然整个人顿了一下,她左右看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玦:“你在找什么?”
“我……”熵极小声说,“我想上厕所……”
她有点后悔之前喝了3杯果汁气泡饮。
玦噎了一下——他其实也喝了两杯,不过好在现在没什么尿意。
他连忙抓来一个路过的侍者:“哎,请问,厕所在哪里?”
“厕所?”
侍者一愣。
宴会进行了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客人问这个。
倒不是说这里没有厕所……而是一般的灵魂,除了升格和半升格的那些大人,都不会选择兑换人类躯体中这种最麻烦的机能——当然,有特殊癖好的除外。
不过既然梅耶塔大人方才那么关注这两位,说不定他们也是升格后的强者。
于是侍者立马恭敬地回答:“哦,往右侧方的门出去,右拐,通过长廊后再右拐就到了……需要领路吗?”
“不用了。”
熵摆摆手,侍者便欠身离开。
“……”
她抬头,看到不远处微笑地向他们眨眼的梅耶塔,也笑了笑作为回应。
然后微微靠近玦,说:“我先去厕所了……梅耶塔等下可能会过来和你交谈,你随机应变,如果有什么意外就及时通知我,知道不?”
玦晃了晃脑袋,然后点头:“……行,我知道了。”
“……”
熵正要走,还没两步又退回来,盯着玦的脸左看右看。
玦:“咋了?”
“嘶……你的脸是不是有点红?你……你把脸撇过来。”
熵摸了摸玦的脸,皱了下眉。
她在别人看不到的视线盲区构建出测温计,又不放心地测了下他的温度。
“嘀——36.7度!”
“又有点升温了?”
熵嘀咕着,伸手从玦的衣兜里拿出一块糖,塞进他的嘴里。
“有必要吗?”
玦鼓着腮帮子,感受着舌尖的甜意,“这会不会有点浪费?才36度多……”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厕所?”
“不行,那样咱们的动作就太明显了,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熵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我很快回来。”
说罢,她快步走向了侧门。
……
宴会大厅内,宾客们举杯欢笑,觥筹交错。
熵不得不放慢步伐,一边挤过一张又一张谈笑风生的面庞,一边不断地说着“借过”才能勉强朝着门口走去。
她本以为可以避开那些想要过来与她攀谈的人,没想到由于刚才与玦的领舞表现,似乎引起了不小的关注,许多人都想借此机会与她交谈。
为了躲避这些尴尬的社交,熵加快了脚步。
“咚!”
她刚与一位穿着华丽的女士擦肩而过,下一秒,却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肩膀上。
“呃,不好意思啊。”
熵微微抬头,发现对方还真不是一般高,她的个头不算矮了,却也只够到那人的肩膀处。
不过她更关注的不是那人的面庞(反正因为面具也看不到),而是……胸肌。
我去!好大的胸肌!
熵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打算匆匆走过,但忍不住又侧身瞄了一眼——
那坚实遒劲的胸肌仿佛随时都会从礼服中爆发出来,衣扣在这巨大的肌肉群面前显得有些岌岌可危,似乎随时会被撑爆。
一时间,熵突然想起中学时候,学生们都在长身体、发育的那段时期,有些男生的胸部发育起来比女生的胸都大。
就连体测跑步的时候,随着跑步的节奏起伏,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咳!
熵的思绪有些飘忽,赶紧甩掉那个画面。
但思及此,她还是无意识地把自己和眼前这个身影的胸肌进行比较,不禁微微睁大眼睛——
卧槽!还真是!对方比自己的还大!
不对。好诡异,她干嘛要比较这个……
不过,那么大的胸肌,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手感……如果玦的胸肌能有这么大……嗯……
熵微微眯起眼睛,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系列奇怪的画面。
啧,啧啧啧……嘿嘿嘿……
呱!好怪哦~
可越怪,脑子里的想法越停不下来、挥之不去。
“……没关系。”
眼前的胸肌突然回答,声音低沉,带着一丝沙哑。
哦不对,是胸肌的主人在回答。
对方侧了下身,示意她过去。
“呃……谢谢。”
熵连忙甩开自己奇怪的念头,从侧门出去了。
“……”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继续喝着手中的酒。
“咦?刚刚那个小姑娘,不就是领舞的那个吗?”
红发女人走了过来,好奇地瞥了眼熵的背影。
“……我不关心。”
男人僵硬地回答,他瞪了眼对方。
“话说,希尔德,这个宴会什么时候结束?我能离开了吗?你给我的这身礼服穿起来紧巴巴的,浑身难受。”
“首席刚刚说等下有事情商量。所以很遗憾,你还不能走。”
希尔德微微昂首,充满硝烟气息的红发垂落在她脸颊的两侧。
她那时常绷着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你既然那么喜欢挑战我,那么作为输家,这点惩罚总不为过吧?你原来那身铠甲虽然酷,可我都看腻了——瞧瞧,穿上这礼服,不是挺有模有样的?”
男人嘀咕:“……穿这玩意简直比杀了我还难受。要不你把我的四肢砍掉吧!虽然能长回来,但也是疼的,算得上惩罚。”
“那可不行,之前几次就是这样,我都觉得没意思了。”
希尔德笑了一声。
“如果不想,那就争取——在下一次的比试中赢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