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眼神麻木的看向秦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还是不说话。
秦朗当然不期待会得到什么回应,他单纯的就是已经融入了这个家,纯纯的犯个贱。
袁富贵从那脏兮兮的布兜子里掏出来随身的烟斗,一边点一边说:“人吗,不撞南墙总是不甘心的。”
绑好上吊绳的秦朗用力的拉了一下不情不愿的男人说:“我劝你配合一点,不然接下来会更不好受的。”
男人犹如高傲的大鹅,仰望天空45度角的绷紧嘴唇,那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赴死呢,看着挺膈应人的。
秦朗颇为无语的看向袁富贵:“富贵大爷,是他这一族都这样,还是就他这样啊?”
袁富贵被秦朗问笑了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呗。人是千奇百怪,妖也一样。这玩意跟成长环境一样的。”
秦朗一言难尽的看了男人一眼,他是真的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能够养出这样的性格。
看着秦朗那模样,还有仰望天空的男人,袁富贵咯咯笑着说:“行啦,赶紧回家吧,晚点还得开门做生意呢。”
秦朗很听话的哦了一声,拽着那根上吊绳就往前走……
再拽一下……
秦朗又恨又无语的看向学雕像扎根在大地上的男人,要不是自己实力不够,秦朗真的很想动手。
无奈,秦朗现在的实力打在男人身上,最多也就是小拳拳砸你胸口的程度。
秦朗求助的看向袁富贵:咋整?
袁富贵吧嗒一口烟之后,把烟袋锅子叼在嘴上,伸手接过秦朗手上的上吊绳,看似轻轻一拽,实际上男人被拽了一个趔趄。
袁富贵拿下嘴上的烟袋锅子对秦朗说:“我牵着他,你先下山把车开过来,追了一道,还打了三个回合,老头子我有点力气不歹了。”
秦朗嗯了一声,从袁富贵给他的布兜子里掏出之前袁富贵买的甲马,用上了神行术,一骑绝尘的离开了。
直到秦朗离开了,那个中年大叔才不屑的开口:“你个堂堂前老街掌柜,现在也和普通术士混在一起了,真是不怕丢了老街掌柜的脸面啊!”
袁富贵就在前面牵着上吊绳,都没回头说:“也就你一天天的把脸看的比啥都重要,光有脸有个屁用!”
说着袁富贵还用力的拽了一下上吊绳,把男人拽了个趔趄:“哎,你还别说,这有时候有脸还是有点作用的。
就比如现在拴着你的这根上吊绳。”
说着袁富贵特猥琐加揶揄的回头看了男人一眼,继续说:“你知道这根上吊绳是怎么来的不?
就是秦朗那小子靠着他那张脸皮跟黄家的姑娘借来的。”
说着袁富贵还咯咯猥琐的笑了两声:“你看看,你把你的脸面当成清风明月,任谁都不能亵渎,有个屁用。
再看看普通的修士,那张脸可是能够借来黄家的上吊绳的。
黄家的上吊绳啊,你一个蛇妖应该知道吧,黄家那手上吊换命的本事,可是离不了这吊死鬼的上吊绳的。”
男人盯着手腕子上那根脏兮兮的绳子,难怪他挣脱不开,原来是黄家从吊死鬼手上抢来,之后在经过黄家秘术炼制过的上吊绳。
吊死鬼的的上吊绳是吊死鬼的一部分,吊死鬼时候,日日盘桓在吊死的地方,引诱替身将脑袋钻进上吊绳里吊死,这样吊死鬼才能去阴曹地府接受惩恶扬善之后轮回转世。
而新的吊死鬼要重复上一个吊死鬼的生活,直到找到新的替身。
一般来说吊死鬼的上吊绳,火烧不断,刀砍不断,只要被绑上了,自己是挣脱不了的。
就这还只是普通的上吊绳,经过黄家炼制之后的上吊绳,更是除了黄家特殊的手法,任何人都打不开。
男人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一群穷得叮当响的黄皮子罢了,跟他们借东西,除了拉低自己的身价,能有什么好处!”
袁富贵用力的拉了一下上吊绳,男人再次被拉的一个趔趄。
呵呵,这就是好处!
袁富贵也不搭他这茬,反问:“那你这么多年的清高得到啥好处了?”
男人不屑的哼了一声:“我血脉高洁,每日参悟的是天地间的大道、大造化,岂是你个唯利是图,整日把好处挂在嘴边的掌柜能够理解的!”
要不说,人活的久了就通透了呢,就比如袁富贵,这要是袁清青听了这话……不用听,就一个照面,这男的哼第三声的时候,袁清青就一边骂骂咧咧的动手给他个满脸桃花开了。
再看九十多岁的袁富贵,还乐呵呵的说:“你哦,就是被你们族里那些个老古板捧的不知道世间百态了。
一天天的张嘴血脉,闭嘴血统的。
有啥用啊,你但凡血脉不那么纯,今天我是不是也不会找上你啊!
可见,凡事都有两面性。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一条活了上千年的老蛇了,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呢!”
男人还要发表一番和袁富贵三观不合的言论呢,只不过,袁富贵先他一步,一张黄符甩他嘴上了。
接下来的山路,就只能听见一个嗯嗯呜呜的声音,和一个哼着二人转小调的声音。
山脚下秦朗已经发动好车子等着了,只要人一到,立刻就能出发。
就在秦朗低头给兰贵儿回消息,说一会就回去了的时候。
“当当当”一阵敲击车玻璃的声音响起。
刚按下发送键的秦朗看向身侧的车窗,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窗外这个人,秦朗见过,并且不想再见的人——韩逍。
秦朗笑容不达眼底的看着秦朗,按下车窗问:“哟呵,真巧啊,在这还能遇见呢?”
秦朗语气里的讽刺感,韩逍就当没听见,微笑着说:“是啊,这可能就是人与人的缘分吧。”
秦朗眉尾微微上挑说:“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不够不要脸,而没办法和你这种人做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