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正院不远处的小花园中,一片苍翠里那抹浅粉色身影尤为的出挑。
安静的花园里,只余大口的喘息声。
调息了好一会儿,司悦柔身体仍旧止不住地颤抖,眼眸中狠厉褪去只余一抹害怕。
杀人和杀妖兽是不一样的。
她垂下眼,惊觉发现手里还握着刀,手一松,“叮当”一声闷响,手里的刀落地。
红色的血落在了绿叶上,犹如一滴滴血红色的泪珠。
司悦柔呆呆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身后传来一道苍劲有力的脚步声,她才回过神。
“哭鼻子了?”司墨恒看着自家孙女背对的身影,试探地问道。
“没有的,爷爷。”
司悦柔转过身,眼眶有点微红,但眼中并没有水痕。
司墨恒眉梢微挑,看着自家乖宝周身的气息逐渐变得强硬,他知道,乖宝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长大了。
“怨爷爷吗?”
其实今日司悦柔什么也不知道,是临时被叫了过来,司墨恒只要她最后下令处死司云瑶二人,借此,给她在族里建立威信。
只是没想到,乖宝更果决,自己动手,导致效果直接大幅提升,之前不看好她的几位长老,现在都产生了动摇。
司悦柔摇摇头,“语卿之前同我说过,没有一个家主是能干净的走上权力之巅的,所以我不能再向以前一般柔弱好欺,威信是要自己创造的。”
所以,她选择了一种最狠的方式,当着众长老的面,在司家立威。
“好。”看着蜕变的孙女,司墨恒老泪纵横,欣慰地拍了拍司悦柔的肩膀。
……
另一边。
姜清予和萧幼竹从司家离开后,径直回了圆圆他们住的小院。
她们出去的时间,周云深已经在徐佳年的帮助下,压制了体内的蛊虫。
蛊虫沉睡,肚子也跟着变小了不少,人也跟着精神了,见到姜清予她们回来,竟然还有力气坐起来笑着同她们打招呼了。
看着周云深眼中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姜清予自然也很高兴,看向走来的徐佳年,诚挚地说道:“多谢。”
徐佳年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将手中的手札递了过去,“这里面我详细记录了压制云深兄弟蛊毒的针法,你这么聪明,定然一看就能学会,之后若是蛊毒再发,便可用此法进行压制,我也会尽快回宗查找其他的治疗方法,我师妹,就交给你了。”
“放心。”姜清予郑重地点点头,自然知道徐佳年这般用心的帮她,其中定然也有让她帮忙照看孟桑宁的缘故。
徐佳年颔首,声音温和,“你们的事情可处理好了?准备何时动身?”
姜清予点点头,“当然是越快越好。”
只是没想到她说的快,是这么快。
屋外响起敲门声,徐佳年扫了一眼屋内齐全的人,眉心微蹙,众人都在,会是谁呢?
姜清予起身朝外走去,边走边说道:“应该是我定的马车来了。”
徐佳年:“......”
门打开,果然是一辆马车,构造简单,外表看上去并没有过多样式,唯一的特点就是车厢很大。
周云深如今修为全无,无法使用传送阵,所以她才租了一个容量大的马车。
姜清予和车马行的人完成交接,便转身朝屋里走去,“车到了,我们可以走了。”
话落,屋里人都陆续走了出来,姜清予抬脚走进内室,看着被谢旻安和徐佳年搀扶着缓缓朝前移动的周云深,不禁啧了一声,径直走了过去,“都让开吧,这么扶着猴年马月才能走到门口。”
说着微微倾身,不等周云深开口,直接将人给抱了起来,大步朝外走去。
身体突然腾空,周云深脸色涨的通红,不自在地乱动,“清、清予,还是把我放下吧,我、我自己走。”
姜清予目光平淡地瞟了他一眼,“你要是再乱动,信不信把你丢地上。”
周云深瞬间安静如鸡,脸涨得通红,默默闭眼装死。
看着门口消失的背影,徐佳年幽幽道:“姜道友还真是彪悍啊!”
谢旻安眉眼微翘,眸光潋滟,“师兄,我们也跟上吧。”
说着,两人跟着出了门。
姜清予将周云深小心放在马车上,一脸坦荡在一旁坐下。
反倒是周云深,身体往车厢内缩了缩,总觉得旁边的人都在看他,顶着车内看过来的数双眼睛,脸色越来越红,红到快要滴出血来。
等着谢旻安上车,众人和徐佳年告别后,马车朝着丹青城外驶去。
能出来历练,孟桑宁从出城门开始就一路兴奋,东瞧瞧西看看,像一只刚从笼中放飞的鸟儿,恨不得在广袤无垠的天空自由自在的翱翔。
众人宠溺地纵容她,刚出宗门都这样,时间长了,就好了。
这日,在离西境不远处,找了一处宽阔的位置,一行人停了下来。
简单搭好帐篷,姜清予下车,接过周云深。
对于此举,周云深开始还反抗几下,强行狡辩病人也是有尊严的,后来...在抱着走和拎着走之间,他选择了还能留点尊严的抱着走。
这段时日,蛊毒发作过几回。
刚开始姜清予对针法不太熟,穴位是扎对了,但没有技巧,疼的周云深鬼哭狼嚎,身体受折磨,除此外,精神也受折磨。
之后每每听到要扎针,他便闻风丧胆,就跟老鼠见到猫一般。
不过最后还是迫于猫的淫威,乖乖成了某人的试验针包。
姜清予(微笑):暴力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但能解决掉九成的麻烦。
几次下来,姜清予对这套针法早已运用熟练,已经能够在蛊毒即将发作前,率先施针将它压制住。
今日停车休息,其一是因为下一轮蛊毒发作的时间将近,其二则是反正快要临近西境,天色不早,大家商议正好停下来休息整顿。
众人围在一起商讨明日进城事宜,这些日一路走来,发现西境确实同其他三境有些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