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第二日,苏仙便是放下了手中术法神通。
皆是小道,在其看见密卷之上的纹路之时,就大致了解了这一幽冥神通的效用,施展自然并无困难,不过——
威力若凡尘草芥。
一些初窥幽冥的术法神通罢了,只适合悟道之境,亦或是道台之境的修士使用,于苏仙来说,尽皆小道尔......
指尖微动之间,淡淡的幽冥之气涌现在了掌心之上,便是混沌之气所化的幽冥,在刹那凝成一株泛着幽光的莲花。
旋即,幽莲开而莲瓣落,逐渐剥离于苏仙的掌心,与那一式逆月花倒是有着些许的相似。
不同的是,逆月花是月芒如纱,而此时这株幽莲,便是有些孤高冷清。
幽莲之叶在落下之际,逐渐失去了莲花之形状,慢慢的游走成泛着幽光的细丝,刹那重构,形成了扭曲盘旋的圆。
幽光洒落之间,填满了这一扭曲丝线构成的圆。
旋即便是有气息从中逸散而出,是世间难有的大恐怖,这一圆就好似是勾连了传说之中的幽冥......
但也止步于此,天道不允,幽冥不通。
并不特别之物从这一圆中走出,便是消散不见。
泉家取来的术法神通做不到这般,皆是些道台之境的术法神通,大致作用却是同小冥祖所使用的冥祭相似,献祭些许之物换取力量的提升。
亦或是将这幽冥之气凝成兵甲对敌。
粗浅至极。
幽冥息也损耗一空,倒是并未尽数耗费在幽冥大道的探索之上,因为似乎到了瓶颈之处,借用幽冥息,已然无法往前。
便是将剩余的幽冥息聚拢使用,加之幽冥道悟,才堪堪凝出了那一个幽黑之圆。
于幽冥大道的参悟,这高城之中的修士,皆不如苏仙。
只得微叹一声,收拢心神。
苏仙也想知幽黑之圆的后面是什么,总有心悸之感,但亦有指引之用,似乎在这后面,有着什么在吸引着他。
会是幽冥吗......
苏仙浅笑一声,缓缓站起。
不过是一日的时间,这醉风楼中可是多出了不少的人,皆是高城九姓之人,毕竟是能够拿出阴阳玄龙丹的修士,引动诸姓之人来此,不足为奇。
就连醉风楼中吹奏丝竹的歌女都换了一批,生的貌美非凡。
而那于中央之台上的舞女,更是生的绝美,一颦一笑动人心,自昨日匆匆而来,至现在一刻也不曾停歇,只可惜......
没有凡俗之人能够欣赏。
高城九姓的在这聚集了不少的实权者,加之最为神秘的苏仙,这醉风楼,早已不是以往之样,凡俗之人进不得醉风楼了......
只能在这醉风楼外,听风带出去的声音......
而这醉风楼之中,也没有太多的修士是在静心听丝竹之音,也不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舞女的身上。
又不是各姓纨绔,哪有心思在那些个歌女身上.....
苏仙却是不同,倚着围栏,眸光微落,欣赏着那舞女的舞姿。
赤红衣裳如蝶舞,暗合鼓音而振翅。
一舞落,当饮一大白。
而台中舞女趁着这间歇抬头,依旧是不曾看见那最为重要的阁楼中的人影,也听不见任何的声音,似乎无人在意......
苏仙漫步于高城之南,也便是泉乘道所言,其泉家三条幽冥矿脉的所在之地。
那一舞落下之时,他便是离开了,当然是不曾惊动醉风楼之中的任何一人,不曾想到,这咫尺天涯,在此地也可随意动用。
不愧是十九祖的神通.......
泉家矿脉所在之地,人影攒动,密密麻麻,唯有几个监工的身上带着泉家配饰,真正入这矿脉的,皆是冥河囚徒。
天降之枷束缚身躯,面无表情的走入矿脉的深处开采,而他们走出的时候,往往托着一车泛着幽黑光芒的幽冥石。
淡淡的幽冥之力侵入身躯,似乎是能使得这天降之枷更紧一些,冥河囚徒的身躯之上,不只有天降之枷留下的印子,还有不少的鞭痕。
自然是泉家监工的手笔。
“你们这群臭虫,还不快些开采,耽误了老爷的大事,你们都得死在这里......”监工骂骂咧咧的挥舞手中的长鞭,丝毫不在乎落在哪一个冥河囚徒的身上,于他来说,皆是臭虫,就是打死了,也无人置喙。
“也不知道九姓之家都怎么了,昨日突然大肆收购臭虫,来开采幽冥矿脉......”便是有监工交谈。
“谁知道呢......”当即有人附和。
“大人物的心思有什么好猜的......做好我们自己的就是了......”
“这可真是好差事,只要鞭笞臭虫,就可以领赏......”
“什么好差事,我可不想继续和这群臭虫待下去了......”却是有人嗤之以鼻,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往他们这看来的一个冥河囚徒。
“看什么看!想吃鞭子了不成!”立刻就有泉家监工呵斥道。
而那冥河囚徒也只是收回了目光,不发一语。
这般开采冥河之石,怕是也活不了多久,不过......
死在这里,也比死在冥河流沙之中要好......
便是继续往深处开采。
苏仙缓步于冥河囚徒的身后,他来此自然不是看这幽冥石矿的,而是想试试,在这矿脉深处,可否一窥幽黑之圆后面的世界......
敛息收意,不过是悟道之境的泉家之人,注意不到他的存在,便是就这般跟在冥河囚徒的身后。
不过,泉家之人看不见苏仙,被镇压于冥河之中的囚徒可不是易与之辈,便是有几尊囚徒回头而望,却是看见了一个衣冠端庄的少年跟在他们的身后。
但依旧没有说话,总是有人要寻死,为何要拦......
便是在看了一眼苏仙后,收回了目光。
苏仙垂眸而行,不甚在意。
矿洞之中的两壁上,皆是开凿的痕迹,不似工具,更像是天降之枷捶打在上留下的.....
不过须臾,便是来到了深处。
这里可没有泉家的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