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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个圈层就是这样,里面有很多穷人乍富而起的,他们骨子里还是有当年那种小富即安的想法,没有胆量和勇气更进一步。
所以他们一些人做起事来也是瞻前顾后束手束脚,为人精于算计。”
孙怡的手在小麦杯边上轻轻滑动,嘴角处不时露出一丝不屑。
“因此我家老王为何要冒这么大风险去做这项投资,要的就是尽快脱离这个圈层。”
俞婕慢慢啜饮一口啤酒,点了点头深有同感。
“孙怡,你这个‘圈层’说法之前我参加海南大学办的mbA总裁班的时候也听有人讲过。”
钟辉好奇的向两位女士已空的杯中注入酒水。
“这个圈层是怎么划分的?是按收入吗?!”
俞婕与孙怡道声谢对视一眼,相视而笑,孙怡摇了摇头,俞婕缓缓在对面的两人脸上轻轻扫过,胡理做洗耳恭听状。
“如果是按收入起码要划掉1\/3,这个圈层是按资产规模的大小来做比较笼统的划分。
小于5亿大于5000万的是富人阶层;大约5亿至50亿的属于富豪阶层;大于50亿直达百亿的是超级富豪阶层,比如那几个大地产商和电商,高科技公司等等我们都知道的。
但在这之上还有一个贵人阶层,都是省一级主要领导干部及家属为代表的。
他们很有可能财富连富人阶层都未必达得到,但就可能决定这三个圈层的生死存亡,其中的道理我们都明白。
但这些大家众所周知基本都可能是互相纠缠在一起,最后拼得还是谁的手腕更硬,谁的人脉更广,谁就可以最后话事,坐庄。”
“俞婕,照你这逻辑来说,是不是应该还有比这更高一层的?”
“那是当然,再往上走得话…”
俞婕微微一笑看着钟辉有点一脸政治白痴的疑惑,伸出手去拿起胡理已经摆到桌子上的那盒“中南海”。
“还是这烟抽着带劲儿,女士烟还是柔了一些… …”
胡理默默点点头,之前有“破家的知县,灭门的府尹”一说,针对的就是富而不贵的人。
自己当初即便又富又贵,又怎么样?!最后还是难免一道白绫一了百了。
现在体质不同了,听俞婕所讲的形式变了圈层扩大了,可是其中某些内核好像还是没有太大的改变,只是变得更错综复杂。
也许只有把更多的人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的“大到不能倒”,安全性才会更高一些,可是原主胡理记忆之中好像除了国家这个庞然大物,谁有可能做得到呢?!
“孙怡,我听说现在文玩古籍鉴定市场良莠不齐,别是你老公他那朋友的‘宋刻本’被看错了也说不定。”
孙怡感激得举起杯与俞婕轻轻一碰。
“俞婕,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也是听那老柳说过,这专家沙帆舟之前在业内确实有过这样的劣迹。
他把咱们隔邻晋省一位民间藏家的一幅古画判定说成赝品,后来又通过游说自己买下来。
结果两年之后,这幅画就由当时买得20万不到在香港被拍到了8000多万,赚的盆满钵满,自己还借此以人才引进方式获籍落户那边。
可是即便如此老柳说那沙帆舟至今也未来找过他,可能真是时代有误。
唉!当初还有另一位收藏大家非常感兴趣想要收购,闻言也不敢出手了!”
“那沙帆舟这么厉害么?一家之言就能断人生死?!”
“隔行隔山,我想‘首席专家’这个名头应该不是那么容易获得的吧。”
“嘁~!首席,专家?钟辉还是卖房专家嘞!我公司有好几位‘首席’设计师呢!”
俞婕揶揄得看着钟辉一脸的不忿,指着马路对面一家装修豪华的理发厅。
“等一下,我们去找两位‘首席’技师托尼老师,好好洗个头怎么样?!”
“你个小妮子,还是这么楞!呵呵呵呵!”
“我能看看那‘刻本’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胡理脱口而出的一句话立刻让三人都止住了笑意,有些吃惊得望向他。
胡理此刻心中一叹,唐突了!尴尬的摆了摆手。
“我…我其实对这个‘宋刻元椠’也有极大兴趣,‘刻本’现在毕竟是珍稀之物,绝大部分都被摆放在博物馆中,只能远看不能摸,不能闻,很可惜。
可是听你那朋友讲虽说是元初之时的,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东西。”
孙怡看着胡理年轻的脸上一脸难堪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渴望,想想之前刚刚见面他说的话,不禁摇头而笑。
“胡先生,看你这个模样不过有20多岁出头,怎么说话老气横秋的,呵呵呵。
不过也确实有种不可名状的味道在,看着像那么回事。
好吧,待我们手上房子的事告一段落后,我找个时间带你去看看,也算是你能这么痛快答应我房价的一种表示。”
“那太谢谢你孙小姐了,啊不对,王太,哎呀,这怎么这么别扭!”
“哈哈哈哈~!”
… …
七天后,老王异常憔悴的从老家赶了回来,看得出来虽然钱到了账但要说服老王大嫂,他确实又费尽了口舌。
饶是如此疲累老王还是忙不迭拿着事先要求需要提交的资料,来到了房沟区医院肾内科交给了柯磊,柯大夫。
柯磊看着眼前都有些疲惫不堪的叔侄二人,轻轻拍了拍王劲松所做的传染物检查报告
什么乙肝五项,丙肝,hIV,梅毒,肾脏血管造影,肾显像,生化等等肾源供者需要单独提交的报告,道一声,你们辛苦了。
“都是年轻人倒不是太辛苦,就是过程有些尴尬。毕竟是去做那劳什子什么艾滋,梅毒这方面的检查,抽血有点紧张就怕来个什么交叉感染什么的…”
柯磊看着王劲松隐隐约约的黑眼圈笑了笑。
“这是心理作用,毕竟按要求这是需要二级甲等或以上级别的医院所做的检查。
这方面的风险要小的多的多,否则天天与那些病患打交道的大夫护士,岂不是早就没人干了,对吧?”
看得出来柯大夫也是在为自己同行说话,王劲松点了点头。
“柯大夫,上次做的配型已经成功了,还需要我再来一次医院,这是又要检查什么项目?!”
“劲松,老王,因为要在我们医院实施这项手术,所以还需必须在我们医院组织配型实验室出具的检查报告。
例如再次的血型检查,淋巴毒试验,不但是你王豫也要做同样检查。
这既是国家移植分配系统的要求,也是双重检查,避免其他错误导致移植失败的关键。
而且这些报告是要提交‘人体器官移植技术临床应用与伦理委员会’检查的,并最后同意手术的关键。
这里牵扯是否符合伦理学的要求,以及人体器官买卖等等诸多问题,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王劲松看了一眼已经彻底被这些术语听晕的二叔老王不由轻轻叹口气。
“等这些结束也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毕竟委员会的专家涉及各个领域,必须要全部到位,按要求还是一票否决制度。
全国能有资质做肾移植的医院不多,我们医院就在其中,所以请你放心,我们医院会积极做好准备的。”
叔侄二人再次表示感谢,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检查结果出来的很快,王劲松离开燕京等待最后的手术通知。
临行前老王对这个侄子千叮咛万嘱咐 开出租车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毕竟…毕竟是两条人命,胡理与王劲松相视而笑,关心则乱。
没有抱怨老王又马不停蹄与胡理在“爱家”房产中介与钟辉,孙怡签订了购房协议,先付60%,待不动产证到手再付尾款。
看着钟辉噼里啪啦得敲击计算器计算着买卖双方的契税,个税,增值税附加税等税费,老王一点点得打起了瞌睡。
但见孙怡承担的契税达3%,老王竟然也不由肉跳,瞌睡全无,这几十万转眼就没了。
接着老王有些颤抖的拿出那张,胡理专门带着他去?银行办理的储蓄卡,并给予了最大额度。
看了钟辉一次次在pos机上刷出高额款项,听着“滋啦滋啦”的不断打出凭条,老王感觉到了犹如第一次抽血时的那种眩晕感。
“尾款等到网签申请获批后,可以进入银行的托管账户为安全计,到时我们过户结束,按计算好的税费去交税就可以办理不动产证了。
我们也可以帮助办理,当然这笔费用就省了,毕竟两位给我们中介公司带来如此大的业务。”
此时钟辉喜笑颜开,自己的KpI通过这笔交易已经完成大半,年底总公司的总结会上又可以坐在第一排。
彻彻底底的进入集团公司老总的法眼,自己的前途指日可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