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花院。
满院子的泔水味,陆溪溪一脚踩在泔水桶边上,抱着胳膊斜睨方茹粟。
“要是再敢说我姐姐半句不是,就不是吃泔水了,直接把你扔到茅厕里,吃个够!”
“夫君,你看看,夫人这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嘛?今儿对我没礼貌,明儿可能就对母亲、祖母不敬了,你得管一管了!”方茹粟抽咽着。
她是真气愤呀,刚才不过是说她觉得乔茵在乡下待久了,吃惯了粗粮,吃不得细糠,就被陆溪溪抓着脑袋就着泔水桶灌。
要不是程凌墨及时赶来,跟陆溪溪动了武,才把她救下来,她恐怕得呛死。
“她就是个悍女,没教养,你别跟她一般见识!”程凌墨哄着方茹粟。
“我没教养?呵呵,我不跟你计较,姓程的,你要是睁眼瞎,随意你的小妾作威作福,就只能拳脚上见真章了。”
陆溪溪说完抬腿就把泔水桶往夫妾二人踢去。
哪怕程凌墨反应及时,抱着方茹粟躲闪开去,肩膀上还是被砸了一下,疼得他咬紧牙关却要假装没事。
“夫君~谢谢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就要被那个悍女整死了!”方茹粟深情款款地靠近程凌墨。
“来呀,是个男人就再来打一架,正好看看你这个将军出身的挂名侯爷,有没有点底子。”
陆溪溪拍拍手就要来挑战,柳嬷嬷怕她把事情惹大,乔茵不好圆场,及时抓住了她。
“好了,溪溪,别逞能了,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跟侯爷比吗?就算你赢了,也是他让你的。”
这不过是给程凌墨台阶下。
程凌墨没怎么听她们说话,实在是方茹粟对着他狂抛媚眼。
那一股又一股泔水味呛得他直倒胃口,多次想要远离,都被方茹粟及时带回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程氏赶来看到满地狼藉,把怒气冲向了陆溪溪。
“老婆子,你来的正好!”
陆溪溪轻轻推开柳嬷嬷,踩着螃蟹步,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程氏。
“方姨娘授意厨房虐待我姐姐,我就把始作俑者高厨子给打出去了,那厨子说是方姨娘指使的,我就问问方姨娘了,一个小妾,欺负主母,是不是想死了?”
“母亲,我没有虐待夫人,我只是交代高厨子要遵循夫人的饮食习惯,谁知道高厨子心思龌龊,居然要给夫人吃坏的食物。”
方茹粟离开程凌墨的怀抱,过来抱住了程氏,“母亲,陆姑娘欺负我,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程氏被方茹粟的口气熏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用帕子捂着嘴巴,“你走走走!”
春杏懂事地把方茹粟扶着到一旁,“方姨娘,若是你沾了委屈,太夫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方茹粟噎住了,真论起来,她针对乔茵在前,被陆溪溪教训在后,还真算不得委屈。
程氏一接收到陆溪溪杀气腾腾的目光,心里没了底气,自然不会把这事闹大,就怕最后可能牵连到她,这就打着哈哈。
“陆姑娘是吧,茹粟胆子小,断然不敢做出伤害茵儿的事,肯定是高厨子心怀不正,你不把他打出去,我们也要把他发卖的。”
柳嬷嬷留意到了陆溪溪眼冒凶光,及时在陆溪溪耳边叮嘱别惹事,陆溪溪才点头。
“老婆子,这死鱼都被你们说成活鱼了,我也累了,懒得跟你们计较。”
“不过,丑话放在前头,我陆溪溪,是江湖出身,拳头硬的很,谁再敢欺负我姐姐,我要了她的命!”
陆溪溪把手掰得骨头噼啪作响。
程氏很害怕,她知道江湖人有多不讲理,连连讨好。
“陆姑娘放心,我会多加留意,绝对不纵容任何一个要害茵儿的人。”
“说话算话啊,老婆子!”陆溪溪很满意,带着柳嬷嬷就离开了。
“母亲,就这样放过她了?我这受的委屈岂不是白白挨了!”方茹粟跑过来哭的梨花带雨。
“呜呜……我本就身份低微,被这样折磨,以后孩子们怎么在外人面前抬的起头来?”
程凌墨被哭得心烦意乱,怎么乔茵一回来,温柔、善解人意的方茹粟就变得哭哭啼啼了?
“好了,还嫌事不够多?”程氏烦躁的很,“这事就过去了,别再闹了!”
“哼!”方茹粟冷哼着离开了,“我要跟你断绝关系,我要带孩子回娘家,不再回来住了。”
程凌墨一听孩子要被带走,顿觉大事不妙,冲过去,抱住了方茹粟,“说什么糊涂话,今明两天陪你!”
“这还差不多!”方茹粟识趣地挽住程凌墨的脖子,欠着身体,凑到他的耳朵里,“侯爷,妾身身子痒,要你挠挠!”
程凌墨只觉得喉咙发痒,泔水味也不打紧了,反正洗一洗就干净了,大步往房间里走去了。
总算安静了!
程氏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屋头婆子告诉她,她的夫君程太爷回来了。
“那死鬼知道回来了!”程氏本就颓靡的样子瞬间精神,一鼓作气跑到了房间里。
程老爷穿着薄薄的里衣,邪魅地依偎在床边,对她勾勾手,“夫人,过来,为夫想你了!”
这程太爷虽然接近五十岁了,但皮肤白皙,一双狐狸眼犹如星辰般摄人心魄。
加上长年累月走动,体质康健,很受徐娘半老喜欢,总会有投怀送抱的艳遇。
那小宅子隔三差五就有人给他作伴,十天半个月,那些人的容貌不重样。
程氏当初答应嫁给他,很大程度是他长着一张好看的脸。
“夫人,你怎么心事重重的?”程太爷有意把桌上的酒端来对程氏晃一下,“良辰美景,夫人何不过来共饮?”
“喝什么酒?”程氏冲了过去就是一顿捶打,“挨千刀的,你舍得回来了?外面的野花怎么没把你毒死?”
“说什么呢?我这辈子最爱你,不管到哪儿,满脑子都是你!”
程太爷钻入了程氏的怀里,想到陆溪溪跟他说,程氏有新入库的金银珠宝,正逢自己的钱快花完了,就回来扫扫货。
他太懂得程氏独守空房的寂寞,手法熟稔地挑动程氏全身。
程氏许久没被丈夫宠爱,被程老爷捣弄得此刻浑身酥麻,嘤嘤回应。
根本没注意到程老爷在脱她衣服时,顺走了她的库房钥匙,再对她格外荣宠。
程氏睡熟后,程老爷就穿好衣服,偷偷摸摸地出来,掏出了怀里的烟熏条,对着程氏房间一阵吹。
又到下人房里吹气,万分妥当之际,大摇大摆地到了库房里,打开了所有箱子。
绸缎布匹跟药材他用不上,扯了一块布,做了个临时包袱,哼着小曲儿,装上金银财宝。
“咦!珠宝怎么没有了?怎么是石头了?”
程太爷哼着歌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