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院子里的一个小丫头想勾搭我,茹素觉察到她野心,派人打了一顿。”
“她可真有心机,逮住了乔茵来就诉苦,我说发卖青楼,她就撞树,我没让她死。”
程氏一下子明白过来,“你说的是杏秋,那是个不知轻重的毛丫头,总是搞砸了我的事。”
“那就不能留在侯府了,找个人牙子卖了!”程凌墨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杏春懂事地出去了。
“不能卖!”程氏摇头,“现在多少人盯着咱们侯府?发卖丫头,容易被人臆想!”
她想到朱家人对乔茵不错,心里就不舒服,就想给乔茵挖坑,“我看茵儿那里欠缺伺候的人,就让杏秋去她那儿吧。”
“也行吧,母亲安排就是了!”程凌墨快被方茹粟榨干了,无精打采的,“母亲找我来什么事?”
“你那表弟……”
“别跟我提朱淡淡,那就是个废物,米虫!”程凌墨最讨厌吃喝玩乐的人。
程氏料到了程凌墨的态度,早就有了说辞。
“你在官场单枪匹马,连个帮扶的人都没有,倘若你把淡淡放到自己的麾下,他必然会感激你的,就会帮你留意打点一些关系。”
“母亲,你怕是糊涂了吧,朱淡淡能帮我打点关系?”程凌墨又不傻,“不是儿子说你,就你那娘家人,都是势利眼,只想坑了我们的钱。”
乔茵若是在现场,必然会问问程凌墨是如何做到如此厚颜无耻说别人的。
“娘家是女人的根呀,再差也是依靠,你就看在母亲的份上,跟你的同僚们通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职位,哪怕是守门的,也行的。”
程氏擦了擦眼泪,表示自己不容易。
“那好吧,我给他留意一下!”程凌墨妥协了。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程氏放心下来,就让杏春进来,交代她亲自去朱家,告诉朱家人,朱淡淡当官的事,很快就会有眉目的。
“母亲,这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你怎么就对外宣称了呢?”程凌墨感觉被程氏拿捏了,心情很不爽。
“官家位置那么多,只需要一个微不足道,每个月却有钱的闲差,有什么复杂的?”程氏就想让程凌墨把事情办妥当了。
“是不难!”程凌墨也想着朱淡淡有活干或许能改变本性,做个好人。
他托着下巴想了想,“对了,今天有个县衙文书馆的小文吏考试,要招二十个人,可以让朱淡淡去试一试。”
“要考试?”程氏立马摇头,“淡淡大字不识几个,能考什么试?”
“母亲!”程凌墨压低了声音,“说是考试,其实水深的很,不过是走个过场,只要淡淡报上我的名字,考官会给他过的。”
“那就好呀,什么时候考?”程氏急了。
“巳时中,现在还有一个时辰,我去把朱淡淡送去考场!”程凌墨想完就离开了。
程氏高兴地拍了拍手,“只要淡淡有俸禄,他就不会来找我拿钱了。”
心情一好,就把杏秋的卖身契拿出来,交给杏春,“拿去给夫人,就说杏秋留在流光院伺候夫人了。”
杏春心有不甘,凭什么杏秋那死丫头可以轻松地到夫人那儿伺候。
她也想离开,程氏阴晴不定,她真的不好对付。
“你得暗中敲打杏秋,虽然人在那边了,但我不高兴了,也能把她发卖,那边有任何情况,都要告诉我。”
程氏打算做两手准备,让杏秋也做探子。
“丝玉不是在那儿盯着吗?”杏春反问,暗想程氏的疑心也太大了。
“丝玉毕竟跟着茵儿五年了,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不好拿捏。”程氏有自己的考量,“杏秋藏不住事,一唬就害怕,容易说出真事。”
“还是夫人考虑妥当!”杏春拍着马屁,恭敬地出去了,小声骂骂咧咧到了流光院,把杏秋卖身契恭敬地送到了乔茵手里。
乔茵疏离地品着茶,眼睛瞟都没瞟,就让杏春传达感谢程氏的话,让她出去了。
“夫人,太夫人让杏秋过来,杏秋怕是……”柳嬷嬷猜到了程氏的意图,担心杏秋在这里会影响到乔茵的一些决策。
“是真傻还是装傻,看上几天不就知道了?”乔茵一点也不担心,院子里的人都是有家庭的,做不到身无旁骛。
杏秋的父母前几年就没了,她独身一人,反而没有那么多顾虑,如果人品不错,可以用。
“是!”柳嬷嬷默许了乔茵的做法。
“夫人,杏春偷偷把杏秋喊到一旁了!”丝玉进来报备。
“杏春不过是交代一下杏秋要盯着我,静观其变就是了!”乔茵一点也不例外。
她能断了方茹粟的月钱,程氏有危机感了,怕她使坏,就想监视她。
而杏秋恰到好处地成了盯着她的最佳人选。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柳嬷嬷去开门,杏秋怯弱地低着头,“柳嬷嬷,我可以见一见夫人吗?”
“进来!”乔茵自顾自地倒茶,这泡出来的茶跟调膏手打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不过,侯府不需要附庸风雅之人,泡茶更为妥当。
杏秋进来就跪下来了,“奴婢感谢夫人厚爱,把奴婢留下来,奴婢向夫人坦白,奴婢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绝对不会背叛你。”
“杏秋,是母亲把你送来我这里的,非是我留下你!”乔茵云淡风轻地品茶。
这茶入口苦涩,齿口留香,不愧是百年老茶树采摘下来的,经得起时间锤炼锻造了精品。
“若不是夫人出现,奴婢一辈子只能是太夫人那里的小婢女,整天都挨骂!”
杏秋一想到过去被杏春欺负,就很不舒服,想到杏春说的话,就想表忠心。
“奴婢向夫人坦白,刚才杏春姐姐吩咐奴婢要盯着你,奴婢向你保证,从今以后,绝对不踏进这里一步。”
“你倒是诚实,罢了,既然来了,那就要按着我的规矩来,丝玉,跟她说说我的习惯。”乔茵也不做作。
“跟我来吧!”丝玉就带着杏秋出去了。
柳嬷嬷靠近乔茵,“小姐,我才想到,这杏秋冲撞了方姨娘,侯爷也不喜欢她,他们来了,看不惯她,不就是连带着看不惯你吗?”
她是真的担心乔茵跟程凌墨关系越来越僵硬,毕竟白天还吵了一架。
“有碍着他们眼的人了,不来打扰,岂不是更好?”乔茵推了一杯茶给柳嬷嬷,“暂且放松下来,喝完这杯茶,出去守着,我得再绣制几张彩云帕跟罗云衫。”
柳嬷嬷听话地喝完,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