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说话呢?”乔茵用眼神鼓励陆溪溪说下去。
“我……”陆溪溪扭扭捏捏不知道该怎么说。
“不说我就不帮你!”乔茵推开她,料想她是为了别人才委屈自己学刺绣的。
莫非有喜欢的人了?
想给他定做衣服表示喜欢!
会是李锦忱吗?
“我想在我师父来京城了,带他去定做衣服!”
陆溪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毕竟,他把我养大,教我武功,还总是被我揪胡子,不太容易。”
乔茵听出了弦外之音,想到了陆溪溪问过她会不会抛弃陆溪溪,这就抱住了陆溪溪。
“你是怕你调皮捣蛋,惹了你师父烦,他不要你了吧?”
或许陆溪溪想着自己从小被亲生父母抛弃,更害怕失去师父的疼爱吧。
“姐姐,在没遇到你之前,我心高气傲,到处惹是生非,总跟人打架,想争个天下第一的名声。”
“三年前就碰到硬茬了,他差点没把我打死,要不是你,我早就……”
“后来师父就对我冷冷淡淡的,我跟着他去游山玩水,他都不愿意跟我说话。”
“我怕这次他来京城,会假装不认识我。”
乔茵听着动容,没想到陆溪溪心里藏着这心事,看来平时表露得不在意师父,都是假的。
“你师父生气不是因为你争强好胜找人打架,他生气是担心你,责怪你没有保护好自己,也是让你明白,狂妄自大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相信他早就消气了,现在肯定是迫不及待来京城,就想见你,定会像以前一样由着你胡闹的。”
陆溪溪听着难以置信,“姐姐,师父真的会待见我吗?”
“会的!”乔茵拍了拍陆溪溪的肩膀,“既然你想向你师父表孝心,那现在就开始学刺绣吧。”
“啊?”陆溪溪反而为难了,“那么快吗?”
“打铁趁热!”乔茵感觉陆溪溪的师父很快就会来。
虽然不曾见过面,但感觉那位前辈是个性情中人,该准备点礼物才行。
陆溪溪想了一会儿,还是同意了。
乔茵拿了一块破的布给陆溪溪练手。
“刺绣跟锻炼武功是一样的道理,手中的针就是你的剑,一块空白的布就是你的目标,注意力集中就能眼到、心到。”
陆溪溪听着就把针刺入布里,却因为左手挨着布,被扎到了,龇牙咧嘴一会儿就继续刺绣。
乔茵在旁边绣制新的图案。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柳嬷嬷跟丝玉在房门外候着,下人们都去休息了,杏秋躲在一旁偷偷地看着这边。
程凌墨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
今天下朝时,他特意见了吏部尚书郑旻,主动向他表明自己身体恢复好了,可以随时去边境效力了。
郑旻自然猜到了程凌墨是想挣功绩,给自己镀金,将来才会被委以重任。
可他昨天送出去的几份抄写的调剂文书一致提到程凌墨宠妾冷落妻子,暂不考虑调剂。
调剂文书还没有完全确定,郑旻不能保证皇帝那儿会不会开恩让程凌墨去边境,就给他打了个哑谜。
程凌墨又不是傻,感觉到自己的前途有些堪忧,心情郁闷地回来了。
乔茵昨晚的话让他陷入了沉思。
或许她说的是对的,倘若他太久没有创造出功绩,恐怕就只能原地踏步了。
什么时候才能升为国公呢?
他叹了一口气,杏秋就发现了他,恭敬地过来,“侯爷,夫人在房间里,你要进去吗?”
作为下人,自然是希望主子夫妻和睦的,才会有更多的荣耀。
程凌墨脚都踏出一步,又折了回来。
两人昨天吵的那么凶,今天见面了着实尴尬了。
这就退了回来,“不去了!”
脚步慌乱地离开,去方茹粟房间里,听着她诉说洗桂花澡带来的后遗症。
此时程凌墨心情不好,被方茹粟撒娇,莫名得觉得烦躁。
“夫君,你怎么了?”方茹粟敏锐地觉察到了程凌墨神情的不对劲,扳正他的身体看向自己。
那脸上被乔茵巴掌扇过的痕迹经过一天一夜的发酵,加上树风下毒的影响,呈现棕色,又红肿难看,鸡蛋敷脸跟凝肌膏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程凌墨看得心疼了,扫去了烦闷,摸了摸她的脸颊,“疼吗?”
方茹粟低着头戳着手指,“夫君,夫人必然是恨急了我抢了你的宠爱,昨晚打我,力度太大了,这巴掌印怕是一时难消了。”
余光瞥见程凌墨眼里的心疼,拿起手帕就擦了擦眼泪,“夫人看着温文尔雅的,实则力大如牛,可不好相处了。”
程凌墨指肚划过她的脸颊,“你别去惹她,她有陆溪溪护着,伤的可是你。”
方茹粟依偎在程凌墨怀里,“我自然不会靠近她的,可保不齐她会来惹我,倘若夫君不在,我该怎么办?”
“我怎么会不在呢?”程凌墨拧紧眉头,秋季去边境,到底成不成的?
他心里跟蚂蚁抓了一样难受。
“过阵子夫君不就要去边境了?你不在家,夫人不知道要怎么惩治我,万一把我卖了……”
“夫君,要不,你带我跟孩子去边境吧,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
“胡闹!”程凌墨推开方茹粟,“军营里怎么可能有女子跟孩子?是你照顾我还是我照顾你?敌人知道了你的存在,拿你威胁我了怎么办?”
“夫君,我就说一说,你别生气了!”方茹粟起来抚摸程凌墨的心窝。
程凌墨软下脾气,“倘若我能去边境,若没有战事,也是一年半载的事,我会给你设置几个高手护着你的,再不济,也可以找母亲帮你。”
方茹粟泄气了,手不自觉地攀上程凌墨的胳膊,对着他狂放电。
程凌墨完全没兴致,再次推开她,“我今天太累了,你先休息。”
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让方茹粟的怒气又增加一分。
他边走边想,要是能找个位高权重的人,给点好处,让他给自己说说话,调剂的事就板上钉钉了。
他最先想到的是李空铭,可李空铭最讨厌贿赂了,反而适得其反。
丞相倒是刚正不阿,可他儿子赵顷跟自己不对盘,不能找。
他想来想去,最终觉得能帮他的只有齐睦了。
可齐睦深居简出,平时又少沟通,不懂得他喜好,不好切入。
要是他知道齐睦也断了他的念想,恐怕会疯。
此时齐睦正在陪皇帝下最后一步棋,太子齐恒在观望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