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淡淡不明白毫无前途可言的炮灰文书馆小吏,外人怎么会那么看重?
家里人也对他抱有很大希望,都想着他能从底层往上爬,多年后可以成为一位大官。
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有多难熬,只能跺了跺脚。
“姑姑,你不是一直都疼爱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变得如此冷漠无情了?”
“这可是嫂子跟我要求的,凌墨把你弄进去,可谓不容易,有什么想说的,直接跟凌墨说吧。”
程氏连棺材本都折了,心情很不好,也不再顾着别人的面子了。
“求人不如求己,你们真够可以!”
朱淡淡恶狠狠地瞪着和好如初,搀扶着进房间的夫妻。
他们不是感情不好吗?怎么一下子又变得如胶似漆了?
下人们却习以为常,默默地去干活了。
朱淡淡也没有好逗留的,看到了桌子上的杯子很好看,随手顺走拿去卖了。
乔茵在房间里,想到公婆行径就大笑。
闷笑了一会儿,先睡一会儿,等到天黑了,就换上夜行服,带上那套深紫衣裳,潜入了九王爷府。
随影看她身形就猜到了是她,所以假装不知道,让暗卫放行,还把逐浪带走了。
“逐浪,给本王准备洗澡水!”齐睦在房间里喊着。
随手把外套脱下来了,随即被乔茵披上了深紫衣服。
他回头,看到乔茵,眼睛睁得大大的,“你……”
“物归原主!”乔茵淡定地坐下来,看了周围,都是简朴的装饰,看来齐睦也是极其节俭的人。
齐睦没想到乔茵会来找他,心里很激动,却要忍住自己的情绪,“不知道侯爷夫人来这里有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监当官是你让随影带去整顿朱斐滕店铺的,等于说朱斐滕是你们抓的。”乔茵抬起了手,“九王爷平白无故对一个九流之下的朱斐滕出手,未免说不过去吧?”
齐睦听乔茵的语气,就知道她明白了他在暗中帮助他,也不想打破真相,坐在旁边,给她倒了一杯水。
“非本王在帮你,京都的商铺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当中,总会有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想从中作梗,扰乱秩序,本王有必要好好整治。”
乔茵喝了水,左手托着下巴,右手敲了敲桌子。
“我刚想把朱斐滕弄到破产,还想找机会惩治王山山,她抢了罗云绣坊的生意,就有监市司的人出现,把他们都抓了,太巧了吧?”
“就是这么巧,你人品好,上天都帮助你!”齐睦不敢正脸看她,实在是害怕自己把控不住,会向她表白。
“别打岔!”乔茵双手放在桌上,“为什么帮我?”
齐睦也不再隐瞒,“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九王爷,你逾越了,不要试图插入我的人生,我可以自己搞定!”乔茵站了起来。
“我……”
“还有,别再派人暗中盯着我,表面上是在保护我,实际上在监视我!”乔茵轻扯着齐睦的衣领推着他到了墙壁上,“别用报恩的理由接近我,我不想跟皇室有任何瓜葛。”
“在这纷繁的京城当中,若是没有靠山,或者助手,你一个人会很难!”齐睦温柔地看着她,“我会跟你保持一定距离,绝对不会进入你的人生里,让你们夫妻反目。”
乔茵退后一步,背对着他,“九王爷,我不喜欢欠人情!”
话已带到,她也没必要逗留,就从窗户翻身出去了。
齐睦想要跟着,却害怕她责怪,只好坐下来。
自己真的做错了吗?
他只是单纯地想看到她过得好。
随影敲门进来,看到齐睦颓然地坐在那儿,整个人要裂掉了,疑惑地问,“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随影,乔茵知道了本王派树风暗中保护她,也知道朱斐滕是本王让你抓的。”齐睦轻飘飘地说,“她好像很生气,本王该怎么做,才能让她高兴起来?”
“侯爷夫人有自己的主意,王爷就顺其自然吧!”随影完全没有经验。
齐睦从来没有这样惆怅过,“程凌墨去剿匪有消息吗?”
“那些盗匪退居到一个深谷里,易守难攻,侯爷恐怕也要些时候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随影把最新情况汇报。
齐睦编织了自己的情报网,自然知道程凌墨的事。
“那些盗匪规模并不大,却要攻那么久,程凌墨懈怠了,临变能力变差了。”齐睦摇了摇头,“在战场上怎么说也是一位猛将,一下子成这样,是否跟他宠溺小妾有关?”
“据属下调查,侯爷受伤休养后,就放任自我,不再严格要求自己。”
随影对程凌墨的印象也很不好,“如果再不给他点动力,鞭策他进步,再加上他家那么多极品亲戚,恐怕侯爷位置都保不住。”
“那就暗中帮一帮他,让他尽早的完成剿匪回到京城来,依靠那么一点威望,保住自己的位置!”齐睦做不到不帮助乔茵。
她要怪,找他教训了,他就受着。
“还有,让树风躲得远一些,被她发现了,本王不客气。”
树风在风中瑟瑟发抖!
“是!”随影走了出去。
齐睦拿出木簪子,心却疼得不行。
他真想一脚把程凌墨踹开,自己站在乔茵身旁,默默的守护着她。
乔茵打了个几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在夜幕下走动,多少有些茫然,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
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齐睦对她的心思呢?
在柳悦庄时,她就感受到了他独特的眼眸。
那痴情而不自知的柔情跟当初她看程凌墨是一模一样的。
她想不明白的是,她被程凌墨冷视的普通已婚女,齐睦怎么会喜欢?
她觉得齐睦应该娶个门当户对的人。
好姐妹秦爱霜就配得上他,怎奈秦爱霜对他不感兴趣。
相比齐睦的温柔,程凌墨对她的绝情就显得空洞。
还有,程太爷赌博成性,程氏又等着机会惩治她,方茹粟还可能想着怎么害她。
她在侯府危机四伏,再不改变自己的处境,以后会很难。
最可怕的是,倘若某一天,庇护她的人像这七年一样,忙着其他事,把她忘记了。
程家人再想办法把乔家铺子归为自己的,就是她再次被抛弃的时候。
别院的生活虽然很美好,但无人问津,有损名声,她经常出去,待的少,好像也不是很喜欢那冷寂的氛围。
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