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流光院,程凌墨就后悔了,满朝文武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根本不知道要跟谁借钱比较好。
“夫君,你跟哪个官员关系好?”方茹粟低声问。
“都不熟悉,只能跟师父借了!”程凌墨抓破脑袋只想跟李空铭借钱。
走两步又觉得不妥当,如果被李空铭知道他过得这么惨,肯定会看不起他的,必然不会给他引荐,前途堪忧!
“夫君,怎么不走了?”方茹粟推了推程凌墨,“得抓紧把钱还上,不然店铺就只能卖了。”
“不能卖!”程凌墨摇了摇头,“我们好不容易有店铺,未来都靠它呢!”
他是真的不想活在乔茵的阴影下了。
“那找一找母亲,看看她还有没有私房钱?”方茹粟就想坑程氏的钱。
“不行的,母亲没有钱了!”程凌墨摇了摇头,“看来只能去找找市面上的路子了。”
“市面上的路子?”方茹粟有些发懵,“是不是拿出你侯爷的身份,让那些老百姓给你捐钱呢?”
程凌墨差点没摔倒,要是他照着方茹粟说的去做了,就是知法犯法。
倘若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少官员联名弹劾他,牢底坐穿还是好事,株连九族都有可能。
“夫君,不管是什么样的路子,只要能够筹集八千两,把这笔钱还给官府,那咱们就还有翻身的可能。”方茹粟狠狠期待着。
“你在家里待着,别跟着我!”程凌墨看着方茹粟无知的样子,顿觉无奈。
一大家子就真的只靠他在想办法处理危机,哪天他不在了,这个家都得完。
他多么希望有个有点生意头脑的人陪伴着他一起面对这次危机。
“那夫君早点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东西!”方茹粟满怀希望的看着程凌墨远去。
她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就问春红,民间有什么路子可以筹集到钱。
“这个见不得光的,一般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借款契约,借钱的庄家拿出多少钱给你,你得给他做事,或者是在约定的时间内还上,还得加点利!”
春红了解的不是很全面,但也知道这是一个深坑,谁栽进去了就得为此付出代价。
“这要是还不上,那该怎么办呢?”方茹粟皱了皱眉头。
她也知道有借有还的道理。
“还不上就拿家里人抵债,很多男人去碰了这事,还不起,只能把主意打在自己的妻女身上,让她们为庄家卖命。”春红低声说着。
“不,我不要被卖了!”方茹粟越想越心惊,赶紧回娘家,看看父母有没有钱可以借。
谁知道被方家夫妻臭骂一顿,说她不拿钱给家里就算了,怎么可能拿家里的钱。
还让她回侯府想办法。
她一脸委屈,为娘家人做了那么多,到了关键时刻,却被家里人嫌弃,委屈得边走边哭。
回到家里,得知程凌墨还没有回来,以为他跟民间庄家做了什么交易,烦躁得走来走去。
心里咒骂着这个家没让她享几年福,就要背上债务,恐怕好几年都没有好日子了。
脑海里在盘算着侯府落魄了,她该怎么办。
自然而然想到了之前追求过她的人,有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形成了。
春红看方茹粟眼神一会儿明朗,一会儿痛苦,就好心提醒,“姨娘,奴婢还是觉得你们跟夫人道个歉……”
侯府没了乔茵娘家店铺支撑,很快就会散架。
一旦侯府没有钱,那意味着要削减下人。
他们在这里习惯了,出去未必能找到同样待遇的东家。
春红就是不想让侯府破产,倒了,才让方茹粟跟乔茵道歉。
谁知道惹毛了方茹粟,脸上就挨了十几个巴掌,接着就听到了方茹粟劈头盖脸的痛骂,“谁是你的主子,居然敢吃里扒外?看我不打死你!”
春红赶紧跪下磕头,“姨娘饶命,奴婢错了!”
方茹粟还不满足,踢了春红几下,“今天晚上就在茅厕旁边待着。”
“是!”春红哭丧着脸离开。
茅厕旁又臭又多蚊子,待一个晚上,全身都被蚊子咬的没有好肉,要好多天才能消除下去。
“我就不信侯府没有乔茵,还过不下去了!”方茹粟抱着胳膊想着,“这个女人一定要除掉!”
坚定信念后,她就拿了一些首饰出去换钱雇佣杀手,让他们找准机会杀了乔茵。
殊不知,她的这些做法,全然落在了陆溪溪的眼里。
她兴冲冲地跑到了侯府,在乔茵耳朵嘀咕了一阵子。
乔茵冷笑,给了陆溪溪一笔钱,让她找到那几个杀手,给他们多三倍的价钱,让他们找个机会绑了方茹粟。
“就得这么玩!”陆溪溪别提多开心了,看乔茵还在刺绣,就把刺绣拿在一旁,捧着她的脸,“姐姐,你就不能停下来吗?”
“不能!”乔茵抢过刺绣,“罗云绣坊之所以在京城总能脱颖而出,除了它是老店铺,还有邱掌柜会打理的,更重要的是,我这手艺还没有人能够溃破。”
“但如果遇到像柳叶叶那样的人,把我绣制的东西拆开来,沿着痕迹走,记下每一步,也是可以绣出我一样的。”
“只有我不断地进步,不断地推出新品,她们跟不上我的脚步,罗云绣坊就能继续保持优势。”
乔茵看得很准,也不敢偷懒。
陆溪溪佩服地点头,“还是姐姐有办法,要不是你勤恳努力,多钻研商道,你那些店铺也不能持续产出利益。”
“那当然了,做生意就不能懒惰,你停歇十天半个月看不出什么,可抵盖不住别人的进步,他们前进,你原地踏步,迟早有一天,会落后他们的。”
乔茵一针一线认真描摹着,就是要把心中的画作出现在绣品上。
“确实不容易!”陆溪溪惆怅地看着她,“姐姐,有空,你去药膳粥铺子看看,指点指点出路如何?”
“没生意?”乔茵用嘴咬断丝线,换了个颜色继续绣制,再层层叠叠交错穿针,保证别人找不到针口,无从拆卸。
“刚开始时有人,后来没人,他们都嫌弃轩神医熬制出来的粥太苦了,还说平时够苦了,干嘛要出钱买罪受?”
陆溪溪算是踩到生意挡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