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骂完了吗？”
叶青青一脸无奈，趁她停下来喘气的功夫，忍不住回怼：
“你日子过的也不比我差，不也是什么事都有人给兜着，凭什么觉得你比我心思细？”
纪欢颜听言气笑了。
“你跟我怎么比，我看书，你看吗？”
叶青青无语，“...你看的那叫书？”
“怎么不是了？”纪欢颜白她一眼，“你懂什么？小说里写的都是人情世故！何况我也不止看小说，我现在满腹经纶！”
叶青青嘴角抽搐，差点憋不住笑出声来。
纪欢颜颇有气势地抬了抬下巴：
“反正比你长见识！见不了世面，还不多看看书，活该你吃亏！”
叶青青，“......”
她被骂到不想说话，干脆闷了声。
*
纪欢颜骂的太大声。
章谨从纪文洲躺着的客房出来，立在走廊里便听到了。
他有点无奈，但也不好进去劝，以免惹火上身，默默转身下楼了。
好在两人也没在这边多待。
纪欢颜骂完了，便从楼上下来。
“走吧，回去。”
章谨从沙发前站起身，抬脚跟上她。
夫妻俩坐上车。
纪欢颜瞥了眼章谨。
章谨一言不发看着车窗外。
她默了默，忍不住又瞥了眼，开口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阜城？”
章谨这才转过头，“...还有一日假，后日早起吧。”
因为他如今在阜城待得多，纪鸿洲考虑到自己妹妹和两个外甥，除却逢年过节，每月还给他放三日假。
具体歇哪天日，就要看军务上的安排。
纪欢颜眉心拧了拧，端正了坐姿，目视前方板着脸问：
“章哥，你在阜城住的地方，还习惯吧？”
章谨心头一顿，眼神意味不明瞥她一眼。
“...凑合，营地有什么习不习惯，一个人在哪儿不是住。”
纪欢颜瞳珠滴溜溜转了半圈儿，细声提议道：
“你不在阜城置办处宅子？住着不是更舒坦吗？”
章谨心下暗笑，几乎已经料到她要说什么。
纪欢颜：“...再说，你往后总来回这么跑，我们还是聚少离多，孩子们大一点了，我可以带着她们，过去陪你啊。”
这是受叶青青和纪文洲的事启发。
突然想明白，也该多盯着章谨一点了。
年轻夫妻聚少离多，总归是后患无穷。
章谨眼里掠过丝笑，顺着她话说：
“的确，我前段日子有这个考量，但程程和明儿太小，想等他们大一点再说。”
纪欢颜眼睛一亮，扭头看他：
“那咱们想到一块儿去了，这还不好办？你这趟回阜城看宅子，谈好了价钱，就定下来。”她笑眯眼，“趁如今天儿还暖和，等过完八月十五，搬家也就是说话的事儿，不然等天冷了，你回来一趟也不方便。”
章谨眼尾笑意渐深，“不必那么急，等孩子们再大一点，我有车，不麻烦。”
纪欢颜嘴角笑弧一僵，定定盯他一眼，随即敛起笑，一字一句说道。
“这事，我说了算。”
章谨忍俊不禁，握拳抵了下唇。
纪欢颜拧眉，“你笑什么？！”
“没什么...”
“章谨。”纪欢颜连名带姓叫他，明显带了几分脾气。
章谨清咳了声，淡淡噙笑点头：
“成，你说了算，我回去安排。”
纪欢颜白他一眼，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
纪公馆。
秦音陪纪鸿洲补了一觉，等两人睡醒，已经傍晚时分，干脆都不出门了。
纪鸿洲下楼，带着三个小的，在院子里遛马。
只一匹小马，长安爱惜到不行，每日亲自给喂食喂水。
乐乐和晟儿则争着抢着要骑，都被长安挡住了。
三个孩子里，长安性子是最温和的，往日有什么多数是让着弟弟妹妹。
这还是头一次犯倔。
纪鸿洲抱着闹脾气的乐乐，失笑问儿子：
“长安，为什么不让骑？”
长安板着一张白净小脸儿，义正言辞说出理由：
“小！”
“乐乐和晟儿很轻，压不垮它。”纪鸿洲道，“马就是用来骑的。”
长安抿起嘴，抱住自己的小马脖子不撒手。
“不让！小马长大，长安才骑！”
乐乐扁嘴哭，“阿爸~~”
纪鸿洲无奈，“喊阿爸没用，哥哥的马，哥哥说了算，你去坐你大飞机。”
“不要飞机！”乐乐眼圈儿通红，扁着嘴又叫又闹，“就要马！就要！”
纪鸿洲头大，皱眉斥道：
“你这样不讲理，阿爸也不管你了。”
乐乐眼巴巴看着他，眼圈儿更红了，哇地哭出来。
纪鸿洲眉心抽了抽，又看了眼长安。
长安小小声哼了下，转过身去，牵着自己的小马走了。
这孩子最近也长了脾气，不惯着弟弟妹妹了。
纪鸿洲失笑了声，垂眼看了看怀里这个，干脆把闹脾气的女儿随手往地上一扔。
“你站这儿哭吧，哭完再过来。”
撂下话，他迈开长腿，径直朝坐在飞机架子上的小儿子走去。
‘失宠’的乐乐立在台阶上，看着阿爸离开的背影愣了愣。
小丫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小模样看起来呆萌可爱，要哭不哭地样子，尴尬地直扣手。
秦音坐在遮阳伞下，远远瞧见这一幕，也不禁扑哧笑出声。
“芍药，去，把她带过来。”
芍药笑声应着，碎步跑过去，牵住乐乐小手，将人给哄过来。
“母亲~...”
小丫头扑到秦音腿上，扁嘴就要撒娇告状。
“你好好说话。”秦音轻嗔打断她，握着帕子替她擦眼泪，“不准拉长声儿，也不许哭。”
乐乐委屈死了，水汪汪的大眼里布满控诉：
“哥哥小气！阿爸偏心！”
秦音轻笑，“阿爸偏心？阿爸偏心谁？”
“偏心长安！”乐乐大声说道。
这下不止秦音笑了，乳娘和佣人也跟着笑起来。
“你个小混蛋。”
秦音清柔笑骂，曲指刮了下她鼻头：
“你阿爸偏心谁，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好意思说这话。”
乐乐不依，伸手指着纪鸿洲的方向，扯大了嗓门儿软声喊道：
“阿爸不让我~！阿爸坏！！”
清脆软糯的控诉声，在偌大庭院里回荡。
纪鸿洲当然听到这一声儿。
他将小儿子架在肩上，回头看过来，气笑骂道：
“你个小白眼儿狼，你再说一遍！”
乐乐一下窜到秦音身后，挑衅地昂起头。
“阿爸坏！！”
纪鸿洲嗬笑一声，远远看向长安的方向， 吆喝了声：
“长安！去，给阿爸揍她！”
秦音笑不可遏，回头看躲在身后的女儿：
“还不快跑？”
“啊——！”
乐乐尖叫着跑走。
长安还在喂自己的小马吃草料，听言一脸懵地扭回头，看了看秦音和乐乐的方向，又看向纪鸿洲。
纪鸿洲把小儿子也放下来，朝他屁股拍了一巴掌。
“晟儿去，揍姐姐！”
晟儿咯咯笑着，小炮弹一样冲了出去。
乐乐见状跑的更快，尖叫声也越发嘹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