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没想到,胤禛还能做个样子给她看,虽然还是轻描淡写的以大化小成了“小孩子心性”。
佟佳婉清则是没想到胤禛竟然真舍得罚她。
不过她到底自己坐了半天想通了。
皇上根本没想要罚她。
不过是碍于皇后,必须做个样子罢了。
佟佳婉清又开心起来。
从养心殿出来后,佟佳婉清得意洋洋地看了宜修一眼,说道:“皇后娘娘,今日之事多谢您手下留情了。”
宜修微微一笑,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寒意:“贵妃,今日之事皇上已经从轻发落,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她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佟佳婉清望着宜修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你以为你还是那个说一不二的皇后吗?有皇上宠爱本宫,你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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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婉清虽然被夺取了协理六宫之权,看似是她吃了亏。
然而年世兰从绣夏口中听到的却是那佟佳婉清如何嚣张。
便是没有弘晖的存在,年世兰与宜修之间的感情,也让她马上开始为宜修打抱不平。
佟佳婉清对宜修那副嚣张跋扈、肆意欺凌的模样,实在让她忍无可忍。
她下定决心,定要让佟佳婉清明白,皇后不是好惹的,也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于是,出了景仁宫,年世兰连承亲王府都没回,转身便朝着华贵妃的宫殿大步走去。
守门的太监见是承亲王府的福晋前来,虽心中满是诧异,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上前恭敬请安:“给年福晋请安,还请福晋等奴才去通传贵妃娘娘。”
年世兰冷哼一声,对太监的询问置若罔闻,径直朝着宫门内走去,口中厉声道:“让开,本宫要见华贵妃。”
那太监见状,赶忙阻拦,赔着笑脸说道:“福晋,这可使不得,贵妃娘娘正在休息,您贸然进去,小的可担待不起啊。”
年世兰道:“你这狗奴才,也敢拦本宫的路?信不信本宫现在就去内务府,让你这月的月钱一文都拿不到!”
那太监一下子不敢说一句话了。
年世兰根本不理会他,一甩衣袖,大步迈进了宫门。
此时,佟佳婉清正在殿内悠闲地品着茶,回想着刚刚在宜修那里吃的瘪,心中就窝着一股无名火。
突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正满心疑惑间,年世兰已经大步跨进了殿内。
佟佳婉清面色一肃。
“年世兰,你来本宫的翊坤宫,不曾找人通传,只是硬闯,这样无礼,又是谁教你的规矩?”
她代宜修管宫女是逾矩,管个小辈总是无妨。
隆科多和年羹尧虽然都有从龙之功,但是两人一文一武,并不对付。
“华庶母,你今日在景仁宫的所作所为,我都知道了。皇额娘心地宽厚仁慈,不与庶母计较,可我却要为皇额娘讨个说法。”
年世兰知道,佟佳婉清最讨厌听到“庶”这个字。
偏偏就往她最疼的地方戳。
果然,佟佳婉清脸色大变。
她讨厌年世兰的就有这一点。
什么“庶母”,她都到贵妃,还是躲不过这两个字。
这小辈之中敢这么叫她的,只有年世兰一人。
佟佳婉清脸色阴沉如墨,她“啪”地一声放下手中的茶杯,缓缓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年世兰,冷笑道:“年世兰,本宫就算是你的庶母,也是你的长辈。 ”
“我听说在百姓家中,妾要跟正妻所生子女执下人礼,当然,紫禁城和别处不一样,华庶母不必对我执下人礼,我懂礼义廉耻,知道长幼有序。 ”
年世兰自从嫁给了弘晖后,日子过的不知道有多顺心,唯一不顺心的地方,也就是和佟佳婉清时常会掐起来。
所以她每次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就变得格外的牙尖嘴利。
佟佳婉清果然怒了。
和年世兰拌嘴了好一会儿,她总算想起来了眼前这个人的弱点在哪。
佟佳婉清道:“罢了,你是小辈,本宫今日不与你计较,兰心,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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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世兰自以为被宜修讨回了个公道,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结果隔日弘晖回了承亲王府以后,便脸色极为不对劲。
年世兰心中有弘晖,自然对他的情绪极为敏锐,连忙追问发生了什么事。
弘晖怒捶了一下桌子。
“这个隆科多,本王平时与他无任何龃龉,他为什么偏偏要来给本王添堵!”
年世兰被吓了一跳,弘晖很少发这样大的脾气。
弘晖见吓到了年世兰,连忙将她搂入怀中哄着。
“世兰,我不是故意吓到你的,实在是隆科多太过过分,他今日处处针对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年世兰想到了自己前两日跟华贵妃吵的那一架,连忙将前因后果都跟弘晖说了。
弘晖道:“我怎么娶了个这么有孝心的媳妇儿?”
年世兰:???
她的脸马上红了起来,“自然是因为你眼光好。”
“不过说句正事儿,你以后不要再与华贵妃起冲突了。”
“可是她针对皇额娘!我实在是气不过。”年世兰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弘晖的额头,“那可是你亲额娘,你不护着她也就罢了,怎么我为她出气,你还要拦着我?”
“自然是自有人收拾隆科多。”
弘晖压低了声音,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将真相告诉年世兰。
若是不告诉她,他可害怕年世兰自己胡思乱想,气坏了自己。
但若是告诉她,他又怕年世兰没有办法保守秘密,反而打草惊蛇。
犹豫了一会儿,他到底还是说了,他相信年世兰。
“皇阿玛迟早会收拾隆科多的,他如今的处境,可谓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火势大的时候,你再往上浇油,是很容易形成火灾,然后燃烧殆尽的。”
年世兰懂了。
隆科多和佟佳婉清现在如日中天,很快就要烧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