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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御如今还剩下我们了。”

“我们还算四御吗?”

“不管怎么样,总要上去。”

“那就走上去试试。”

等很多人都成功或失败以后,杜瑶娇和王母以及剩下的二御才踏上那阶梯。

却一脚踩空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被拒绝了?”

“这……不清楚。”

“我们不能上去了吗?”

柳焕焕转头看着他们,“可以上去,但是,只能用人的身份,而不能是……旧日神明……”

四人这才明白了。

长生和勾陈对视一眼,无奈笑了。

他们把那些宝贝的东西一个一个掏出来,命和宝贝,总要有一个被舍弃。

“既然已经不存在了,也没必要执着了。”

他们抱着那些东西,最后一个跃身,落下黑暗。

既然已经不存在了,那就该埋葬在昨日。

剩下杜瑶娇两人对视一眼。

她们俩本就是转世的凡人了,不过是为了责任才短暂重拾些许旧日余威。

而今,她们不是神。

她们……什么都不是。

下一刻,五维的接引之路出现在她们脚下。

她们的功德在接引她们,去到她们的家人身边。

“快结束了,你也上去吧。”

柳焕焕看着所剩无几的人。

她的腿僵了。

林斐无奈道,“那你还能上去吗?”

柳焕焕无奈摇头,她觉得自己可能上不去了。

“林斐,我把……唔!”

她瞪大了眼。

林斐离开她的唇,看着她微笑,“对不起,但是就作为我带你上去的报酬吧。唯一的一次,我不想做领导人,所以你自己做吧。”

他说着,直接抱起柳焕焕,踏上那最后一道飞升阶梯。

一步……

一步……

又一步。

柳焕焕沉默着。

她没料到林斐会这么做。

在她的记忆里,林斐一直是个可靠的同事。

后来是可靠的下属。

如今也是可靠的队友。

就当是绝境中的希望吧。

林斐放慢动作,一步一步,走在所有飞升者的后面。

他看着很多人落下去,越发抱紧怀里的柳焕焕。

“你一开始,就想到牺牲自己了吗?”

“没有,我没有预料到我会成为最后的路。如果我知道,我不会迈出那一步。”

“作为领导人,这两年,你一直做得很好。”

柳焕焕叹息。

秦无语死后,她把秦无语的责任也变成了自己的。

加上她自己那一份责任,她的责任就比别人更多。

别人可以放弃。

但是她不可以。

牺牲了那么多人。

洛凡、薛保保、江辞、秦无语、杜涛、杜妄……

还有那么那么多她不知道名字的人。

她为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么多人的信念和牺牲。

洛凡过不去的,是那用命为他铺路的廖长夜十三人。

柳焕焕也是看清楚了那么多牺牲。

没有人为她铺路,她也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生来带着使命。

可是如今,她肩头的责任,让她自己都觉得沉重。

“我的队友,都没了……”

林斐一愣,“洛凡和杜妄不是还活着吗?”

柳焕焕抬头看着高空。

林斐不知道,杜妄的壳子里早就是痴愚之神阿撒托斯了。

他也不知道,洛凡早就死了,他体内的,不过是另一个叫裴阳七的人。

裴阳七继承了洛凡的记忆。

所以如今,【封神】小队就只剩下柳焕焕自己了。

林斐终于后知后觉,“你要去陪他们?”

柳焕焕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上不来了。”

华夏领域最后的投影彻底消失了。

“队长,舍不得了?”

陈锦绣拍廖长夜肩膀。

“当初那个叫洛凡的让咱们用命铺路,我觉得这世道真特么不公平,有人的命生来高贵,要用人命来铺路。但是如今看来,我们十三人的命,值了。他终究成为了一代领袖。”

廖长夜点头,嘴里抽着不知道哪里淘来的烟袋锅子,吧嗒吧嗒的,显得他脸上的疤都有些扭曲。

“是啊,如今这一切都挺好。就是可惜了,没看到冯晨那小子。”

老孟疑惑道,“队长你没看到吗?之前游戏之城,李部长飞升,来接他的神明,跟冯晨那小子一模一样。”

廖长夜一愣,最后也只是摇头苦笑。

“同人不同命啊。”

“废什么话?那边儿在召唤咱们回去了,快点儿归队。”

一行英灵们聚集在一起,纷纷化作漆黑流光,回到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洛凡看着这一切,眼中落下一滴泪,“不知道还有没有重逢的一天。”

阿撒耶难得给他解惑,“你们都有自己的去处,该走的就回去了。该留下的,就在眼前。”

“那你呢?结束后,会离开这里?还是留下?”

阿撒耶微微摇头,“这是我的飞升任务,成功主持一场飞升接引。你知道吗?这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机会。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纬度飞升?个人飞升的话,也不需要接引。”

“所以别说千载难逢,在以前,在之后,都不会有了。得到这个任务的那一天,我觉得是天要亡我。如今我觉得,这是我的机会。”

“这世间的事,很多时候啊,就是注定的。就像你,被三维的天道选择,从此以后,你们飞升五维,三维的天道将重新凝聚成五维天道,从此以后,你就是华夏领域的规则缔造者,整个华夏,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介入决定它的路。”

“洛凡,或者叫你……裴阳七。你成功了,虽然如今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面目全非。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是谁不重要,你在做什么,才重要。”

洛凡一愣,“是啊,面目全非,现在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说着,咳嗽出两口血。

阿撒耶看着他,又是深深叹息一声。

“没有人会知道你做了什么。他们只会觉得是应该的,没人知道你为了他们,在经受什么,领主的一辈子很长,为了他们,你不能死。可是这痛苦,让你又不想活,你们怎么都这么喜欢折磨自己?”

“还有谁折磨自己?”

“一个很奇怪的人,她扭曲又复杂,喜欢拿命嚯嚯着玩儿,从来不把自己当回事,日常爱好就是自杀。你恨过她吧,怪她明明有能力,却不保护华夏。怪她明明那么强大,只要动动手指,就能让所有人活着。可她偏偏不管不顾。”

“你、李浮真……恨她的人不少,爱她的人却不多。你们没有经历过她的事,不知道她的思想,却恨她。这是正常的。只是神明也不是万能的……”

“就像那些人恨你,纵然你是特殊部门部长,可你也无能为力,救不下很多人。凡事都有代价,洛凡如今在承受着代价。其他人也希望。慢慢你就会知道,做神明,不是那么容易的。”

“人可以在痛苦的时候求神。神痛苦的时候,又该怎么做呢?你看到了,旧日的神明,都陨落了。如今是你的新时代,所以用你的想法去缔造规则吧。你觉得不公平的,不正常的,所有的一切,都由你来决定。我希望你不要迷失和痛苦。”

踏上五维华夏领地的人们在欢呼,在庆祝。

他们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

他们的寿命也在增长。

有老人变得年轻,青年变作少年。

一切都那么欣欣向荣。

新世界开启,一切都是最好的未来。

所有人憧憬着,有一个新的更自由的国度,让他们自由的翱翔于天际。

洛凡回头看着那些人,他恍惚着阿撒耶的话。

规则缔造者,意味着更多权利。

他几乎成了华夏领域的神。

“神明是灿烂而孤独的,从此以后,你将独享光明,做好准备了吗?”

阿撒耶看着他,手中的转经筒从不停歇。

他拍着洛凡的肩膀,“我的任务结束了,你们的一切却才刚刚开始……”

林斐抱着柳焕焕最后踏上五维。

“我也要飞升了,能看到,是你的荣幸。”

阿撒耶脚下生了一道光芒,璀璨生辉,和飞升五维的通道完全不同。

那是一条金色的路。

阿撒耶一步踏出,已经在千百米之外。

下一瞬,他彻底消失了身影,只剩下洛凡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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