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日，林云在学校备课，有别院的小丫头跑过来传话，说有贵客上门。
林云看向露种，“这几天有收到拜帖吗？”
露种摇摇头，“没有。”
问跑过来的小丫头，“对方可说了是谁家的？”
小丫头想了想，回道，“来了两拨人，一拨是玉清观程道长的徒弟，来给姑娘送东西的，另一拨人不认识，姐姐们说是荣家姑娘。”
荣家？荣飞燕吗？
如今在学校，林云的课程很少。上一届毕业的学生中有几人做了助教，那新招收的这批学生的基础课就归助教管了。林云现在只讲原来没讲透、难理解的知识，或者像电学等新的理论。
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林云起身，“走吧，回去看看。”
回到别院，刚一进门，程广陵身边的小道童就迎了上来，“师叔。”
林云笑着回道，“你师父可好？”
“师傅还是老样子，今日又绘制了几张图。”小道童恭敬回道。
“今日何事过来？”
小道童闻言将一个檀木盒子递到林云跟前，“师傅让送过来的。”
云栽直接上前接过木盒，林云打开一看，是度牒。这件事办得倒是快，不过想想也是，马观主是官家的座上宾，朝廷就不可能卡玉清观的度牒，玉清观每年可以从僧录司那里拿到一定数量的度牒，这些度牒基本是给在观中修行的道长们的，匀出来一张给林云可太简单了，也就是马观主一句话的事儿。
“行，我知道了。”让云栽将度牒收好，笑着对小道童说道，“稍等等，一会儿回去的时候，给你师父带些点心。”
露种上前拉住小道童，“走，我带你去吃果子。”
“是。”小道童高兴地打揖，每次过来送东西都能吃到好吃的果子。
林云往里走，有丫头在二门候着，“荣家姑娘此时正在厅中吃茶。”
“嗯。”林云应了一声，进了正厅，打眼一瞧，荣飞燕正摆弄放在一边的牛顿摆。
听到有人进门，抬头看过来，“盛四，好久不见。”
林云也笑了，“好久不见。”
丫头们上茶后又退了出去，厅中气氛有些尴尬，两人有几年没碰过面了。
作为主人，自然是林云先开口，“荣姑娘喜欢那个小玩意儿？”
荣飞燕顺着林云的眼神看向旁边，是刚才玩的小摆设，“嗯，挺好玩的。”
“那我送荣姑娘一个。”林云笑着道。
“行啊，却之不恭。”
厅里又安静下来，气氛真的很尴尬。
林云刚想说点什么，荣飞燕就开口了，“就是几年没见而已，没必要这么客气吧？咱们以前好歹是无话不谈的朋友呢。”
林云笑了，荣飞燕果然还是原来的性子，“是，没必要那么客气。”
气氛轻松了好些。
“对了，你山庄前面是谁家的地？怎么建了那么多高塔？”荣飞燕面上明显不快，“我记得有条路能从玉清观直接过来，结果被围墙挡住了，那片管的还挺严，我想借路都不行，刚才过来，绕了好大一个圈子。”
林云笑着解释，“那对不起，我替他们给你道个歉，因为那片地也是我的。”
“嗯？”荣飞燕好奇问道，“你建那么多高塔做什么？还有周边这些路也是你修的吗？用什么铺设的，这么平坦？”
林云回道，“高炉是炼材料用的，铺路用的就是高炉烧制出来的水泥。”
“奥，你还在修道炼丹啊？”荣飞燕不理解什么叫炼制材料，只以为林云是在炼丹。
林云点头，“也能这么说吧。”
“啧！”荣飞燕睨了林云一眼，“你现在说话，怎么也是这个调调，说话都说不明白，什么叫能这么说？到底是，还是不是，很难吗？”
“啊？”林云开始没反应过来，明白她话的意思后就被荣飞燕逗笑了，“确实，是我没说明白。”
这话说完，林云心里就是一叹。以前没有参照物还不清楚，如今这么一对比，林云忽然发现，她变了好多，连说话方式都变了。
看着性子一如既往的荣飞燕，林云又是羡慕，又是惆怅。
“你那什么眼神？”荣飞燕瞥见林云眼里复杂的情绪，张口问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小小年纪，装什么深沉？哪儿来的这么多感慨？装相！”荣飞燕看不上林云一副经历世事的沧桑模样。
“哎，你真是。”林云被这话堵得，挑起了一丝火气，“我就是感慨一句而已，你这不挑事儿吗？”
说完两人都有些怔愣，而后相视一笑。一句吐槽互怼，迅速驱散了两人因时间造成的隔阂。隔阂没了，说话自然没了顾忌。
荣飞燕直接问道，“前阵子，我参加永昌伯爵娘子组织的马球会，你们盛家也去了，怎么没看到你？”
“我没去。”
“我知道你没去，我是问你为什么没去？”荣飞燕翻个白眼，“你是没看到，你家六妹妹和齐小公爷打马球，打得可好了，好多家娘子都私下打听你家六妹妹呢？”说完用期待中带点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林云。
林云无语，“你不就是想看我笑话嘛，直接问。”
“这是你说的啊！”荣飞燕笑着问道，“那盛四姑娘，你会打马球吗？咱们比一场。”
“不会。”
“嗯？”
“我说，我不会打马球。”林云真挚地看向荣飞燕。“六妹妹的马球是祖母教的，我们家姑娘中，只有六妹妹会打马球。你要想打马球呢，就去找别的会的人，要想只想赢我呢，”林云一摊手，“那你已经赢了，马球我是真不会。或者你选个别的？”
“没意思。”荣飞燕一听林云不会，也不说打马球的事儿了，倒是不经意聊起八卦来，“你们家这么培养你六妹妹，是想让她攀附齐国公府吗？”
闻言，林云有些狐疑，“不知道，不过应该不会。盛家家世太低，齐国公府门楣高，盛家攀不上。”
“奥，这样啊！”荣飞燕又问道，“有这么好的机会，你们家就没想过让女儿高嫁？”
林云看向荣飞燕，“怎么会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