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漆黑一片，几乎吞噬了所有光线的房间里。
沈书宸的手轻轻抚过女人的脸庞，指尖触碰到的是她温热却满是泪痕的皮肤。
他沉默着，那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仿佛也失去了焦距，
过了许久，他才像是穿越了重重迷雾。
终于下定了决心，声音低沉而坚定：“衫衫，我答应你，跟你在一起。”
其实沈书宸对颜衫，是有感情的。
那天晚上，他确实喝多了。
但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跟颜衫算是一起长大。
他看见她从一个五官没开张的小姑娘，变成现在亭亭玉立的大女孩。
整个青春期，在他面前晃得最多的女人，就是她。
她虽然长相不算惊艳，但她蠢蠢萌萌的性格却很讨喜。
还有她那张清纯的脸，纤细的身材，在某种时候有着致命的诱惑力。
所以他才趁着醉意，做了自己一直想做却忍着不敢做的事情。
沈书宸一直都知道，颜衫喜欢自己。
他之所以不敢回应她的感情，就是因为他负不起责，更不想玩弄颜衫的感情。
可他同时又是个性格不羁的人，越是不敢碰，就越想碰。
时间久了，总有爆发的时候。
醉酒就是一个借口。
其实是他原本，就很想做这么件事。
在他看来，颜衫就是他的。
沈书宸也知道，他这个行为很自私，甚至有点“畜生”。
但他控制不住自己。
可是事情发生后，他又不敢面对颜衫。
他知道自己是个混蛋，怕伤害她。
思来想去，就想了那么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想要送她出国上学，用来补偿她。
但他真没想到，颜衫会怀孕。
知道她怀孕后，他就一直在想他们之间的关系。
他想补偿她，可他能给的，好像她都不想要。
这一个多星期，他在这里陪着颜衫，觉得她可怜又无辜。
对她的那种怜惜，也有喜欢的成份。
所以，他就想。
要不，他就干脆跟颜衫在一起算了。
她当时那样卑微的求他，让他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揪心。
颜衫闻言身体微微一颤，如果是放在从前。
当她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定会涌起无尽的喜悦与激动，仿佛整个世界都为她绽放了光彩。
但此刻，她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一直到现在，她都依然深爱着沈书宸。
这份爱意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即便在最黑暗的时刻也顽强地生长着。
她真的很想跟他在一起，可她同时也怕跟他在一起。
他太花心了，她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受得了，他身边的那些莺莺燕燕。
换做以前，他们没在一起，她只是他的小保姆时，她肯定是不敢妒忌的。
可如果他们在一起了，她又怎么能不恨？
况且，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
让她也有点不敢尝试，她怕将来被抛弃的时候，她会崩溃！
沈书宸见她久久没有回应，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
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纤瘦而略显单薄的肩膀上，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怎么了，小衫？”
“你又不想跟我在一起了吗？”
女人的头微微侧着，尽量避开了他炙热的目光。
她的内心如同被狂风卷起的海面，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须臾，她艰涩地开口：“宸少爷，你喝多了。”
他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我没有喝多。”
“衫衫，这件事情我想了好几天。”
“如果你还想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答应。”
女人垂下头，语气苦涩道：“你不是说，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他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笑一声：“还挺记仇。”
颜衫指尖微紧，终究是不舍得拒绝他，“宸少爷，有什么事等你明天清醒了再说吧！”
说到这里，她又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自言自语：“而且，我也不懂你说的跟我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你有那么多女朋友，我一个月又能分到你几天？”
这番话，无疑是卑微到底的。
可她跟沈书宸的关系，向来都是这样。
她卑微到尘埃，他高高在上。
哪怕是他拒绝过她，也做了一些伤害她的事。
可只要他愿意跟她在一起，她就好像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对他的爱，一如既往的浓烈。
浓烈到可以不顾一切。
沈书宸想了想，很认真地开口：“我搬过来跟你一起住，以后我每天都回来。”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我大概不会为了你放弃整个森林。
但我每天都会回到你身边来。
你也不用多管我，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个乖巧又懂事的样子。
其实沈书宸说到这个程度，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她该知足。
毕竟，她对他太了解了。
让他收心，几乎不可能。
况且颜衫也知道，她没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不配他为自己收心的。
在未来，或许真的会有那么一个女人。
能把沈书宸收拾的服服帖帖，就像沈书宸的母亲叶笙跟父亲沈崇景。
但她没有叶笙的能力，也没她那么漂亮。
自然不敢，做无谓的幻想。
她只能像以前那样，卑微的待在他身边。
不能问太多，只要能经常见到他就足够。
她抿了抿唇问：“那我们能在一起多久？”
“一年，两年，三年，还是几个月……”
听到颜衫小心翼翼的话，他内心不由涌起一阵苦涩。
他温柔的抚摸她的长发，“我暂时不会结婚。”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
颜衫背部一僵，语气有点冷：“你的意思是，你想我给你当一辈子地下情人？”
男人脸色微沉：“当然不是。”
“我的意思是，我会对你负责。”
“即便以后我们不在一起了，我也会照顾你。”
“不管在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帮助，我都会帮你。”
颜衫知道他的意思。
无非不就是想用钱补偿自己。
沈家不缺钱，她知道。
可她要的，从来也不是钱。
她阖上眼皮：“先睡吧！”
“这些事，等你明天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