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过后,瘟疫,依旧是京城最热门的话题。
吴国的五公子,就是在这种氛围下,低调的出现在吴王府。
不过,任凭他如何低调,也逃不过锦衣卫的眼睛。
五公子是上午抵达,下午,太子就收到了消息。
“来得还真是时候!”
合上卷宗,太子冲一旁伺候的金顺微微一笑。
金顺向杜公公学习,站一旁垂手低头,一言不发。
太子也不解释,靠在椅背上,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老金!”
片刻之后,太子缓缓开口。
“殿下,奴婢在!”金顺瞬间又活了过来。
“这两个月,要盯紧一点。”
“奴婢明白!”
“孤的意思是,你把孤盯紧一点。”
“啊?”金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两个月,你和金畅一起跟在孤的身边。”太子语速缓慢。
“殿下可是察觉到什么?”
金顺明白过来,立刻提高了警惕。
“孤有些心神不宁,你在旁边,孤要踏实许多。”
“请殿下放心!”
对太子的信任,金顺的心中涌起了浓浓的感动。
睁眼、起身,太子朝屋外走去。
难得没有出宫,太子前往主院,与太子妃闲聊。
“六弟昨日进宫给顺妃请安,被顺妃罚跪半日。”
如今,宫中的许多事情,太子都是从太子妃的口中得知。
“因为何事?”
“六弟时常前往庄子,有时候还在庄子过夜。”太子妃发出了一声轻叹。
“但愿过两年,他不会因为现在的举动后悔。”太子神色复杂。
若将来六皇子后悔,这对母女,或者母子,下场一定会十分凄惨。
不是每位皇子,都有广德侯的通透。
“那件事,我问了母后,她也不太清楚。”
见太子微微皱眉,太子妃便换了一个话题。
“我估计除了薨逝的张贵妃,应该无人清楚。”
“会不会是张贵妃——”太子妃面露犹豫。
不过想起永平的天真烂漫,犹豫又变成了自责。
太子轻轻摇头。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太子妃对皇贵妃,有着深深的忌惮。
“你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静养!”
太子严肃的纠正太子妃的说法。
太子妃乖乖的点头应下。
“放手几个月,让他们自由发挥,顺便看看到底谁有能力,谁又在实心用事。”
太子妃看向太子,眼中充满了浓浓的崇拜。
无论什么事情,从太子的嘴里说出,总显得有几分道理。
第二日!
太子用过早膳后出宫,前往自己的别院。
今日,他要在别院宴请一位通透的客人。
广德侯!
广德侯没有摆出长辈的姿态,他拒绝了杜祥奎的邀请,站在别院外面,恭候太子的到来。
等到太子出现,他又快步上前,冲太子弯腰行礼。
太子笑着将他扶起。
“平日里,也不见你这么恭敬啊?”太子有些不解。
“以前臣与殿下只是在某些场合偶遇,没必要表现得过分恭敬。今日殿下主动相邀,臣得担心自己是否有得罪之处。”
广德侯没有遮掩,直接说出内心的想法。
“你倒是实在!”
说完后,太子请广德侯入内。
很快,二人便在小楼内坐下。
太子慢慢的挽起衣袖,准备泡茶。
广德侯请太子明示,到底因为何事请自己前来。
“没想到你还是个急性子。”太子看了广德侯一眼。
“殿下,您不说清楚,这茶——臣也喝不踏实啊!”
“放心,你没有得罪孤,孤只是想同你聊聊。”
“真的?”广德侯将信将疑。
还很少有人敢如此赤裸裸的质疑太子,太子有些哭笑不得。
再次做出承诺后,广德侯这才放下心来,专心的欣赏太子泡茶。
“听说父皇让你将嫡子送到文华殿读书,被你拒绝了?”太子双手不停。
“殿下,是婉拒!”
“为何?”
“殿下是从何处得知?”广德侯没有立刻回答太子的问题。
“敦郡王。”
“臣的这位叔父还真是消息灵通。”广德侯嘿嘿一笑。
太子没有理会,请广德侯回答问题。
“殿下,臣的老三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何苦让他受罪?”
“你就不明白父皇的苦心?”太子的双手有了短暂的空闲。
“臣又不傻,当然明白。不过不管如何闹腾,将来爵位还不是老三的?”
“只是爵位?”太子听出了弦外之音。
“臣没多少家产,府邸和爵位归老三,浮财由其他几个家伙平分。”广德侯又是嘿嘿一笑。
看来,他对自己的决定十分满意。
“办法倒是好办法,不过你家老三会同意?”
“不同意可以换啊!将爵位和府邸留给他大哥,然后他拿走一半的家产。”广德侯早已想过事。
“好办法!”太子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
“为防止其他几个家伙嫌少,臣决定不再纳妾。”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臣这辈子,只有这几个儿子。”
“不纳妾?”太子满脸的不信。
“殿下,那些异域的女子,都是臣花钱买来的,可算不上妾室。”广德侯急忙解释了几句。
太子微微一笑,双手继续忙碌起来。
“殿下请臣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随便聊聊而已,孤请你来,想问你是否愿意去内务府帮忙?”太子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内务府除了刘云逸,还有一位郡王和一位亲王府的世子,怎么,还不够?”广德侯微微一愣。
“别管这个,你就说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不愿意!”广德侯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理由?”
“刘云逸是陛下身边的红人,郡王和亲王府的世子,爵位又比臣高。臣若是去了,要么受气,要么给他们背锅,不干!”
“你就不问问请你去做什么?”
“做什么都不去!”广德侯态度坚决。
“内务府有几桩很赚钱的买卖,需要人专门打理。”
无奈之下,太子只得主动说出。
“不干!”广德侯的态度依旧坚决。
“开条件吧!”
“不开!”
“孤会向父皇建议,以后不再借钱给你。”太子只得开口威胁。
“你——”
情急之下,广德侯忘记了‘尊敬’二字。
“这些年,你从父皇那里借的钱,也得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殿下,陛下不会同意的!”
“你是父皇的弟弟,孤是父皇的长子,谁更亲近一些?”
话音落下,一杯香茗轻轻放在了广德侯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