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次仁达旺的鹫鹰飞向了宋诚的新城,然而刚刚越过城头,就被犀利的弩箭一箭给射了下来,惊得次仁达旺一身冷汗。
他和鹫鹰共享神识,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不讲究,连个动物也不放过。
宋诚说的很清楚,今天新城范围内,无论是人还是动物,只有跪着的才能进来。
吐蕃国主达磨心惊胆战的询问次仁达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如之奈何?
次仁达旺冷笑道:“我早就听闻,这宋主有搬山填海之术,今日一见,果然不假!他这是把内地的城市给搬到我们吐蕃王城前,扯虎皮,拉大旗,虚张声势,威慑我们而已!”
达磨惊慌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是战还是降?”
“呵呵,”次仁达旺冷笑道:“陛下勿忧,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虽有搬山填海之术,我亦有平山灭岛之法,他们乾人气短体弱,根本适应不了我们的环境,更何况......臣亦有阴兵70万,还怕他不成?”
听国师这么说,达磨的吓白的脸上才恢复了点血色,连忙说道:“那国师,我们现在,就把阴兵给调出来,对付他们!”
“且慢!”次仁达旺眼珠一转说道:“陛下,我们先不着急动手,可派一使者过去,跟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捎带着,也能观察一下里面的虚实......”
“好好好!我这就派使者过去,”达磨连连点头道。
就在吐蕃国王达磨和国师商讨对策时,在王宫大殿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贵族也在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两人,觉得改天换地的机会终于来了。
此人乃是吐蕃国王达磨的亲弟弟赤祖。
赤祖和达磨的性格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他性格坚毅,有担当,有远大抱负,更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
虽然说,他的思想观念,也根深蒂固的赞同奴隶制,但对国师所宣扬的变了味的佛教,却有着严重的抵触心理。
其实任何一个政权,想要长期的持续下去,就得遵循人性的底层逻辑,那就是趋利避害。
换言之,你不能把人欺压的太狠了,完全拿人不当人。
纵然是奴隶,你也该给人家一条可以持续生存下去的活路,不能竭泽而渔,把整个国家都变成一个屠宰场,或者祭祀坛,那样的话,这样的统治是持续不久的!
当生产力低下,人口基数少的时候,你这个方法或许还管用。
但当人口数量上来,社会进一步发展的时候,这种画大饼忽悠人,吓唬人的方式,迟早会破产。
就像商汤时期,天下就没多少人,生产力也落后,抓到了俘虏,你根本养活不了他们,还要承担他们造反的风险。
与其那样,还不如把他们杀掉,祭祀上天神明,节省粮食,皆大欢喜。
那期间,动不动就是烧死500人求雨,杀死上千人求丰收!
就像盘庚迁都,为了庆祝迁都成功,直接杀了几千人庆祝。
甚至遇到开心事儿,比如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也要杀几个羌人,助助兴。
但这里要注意,他们杀的都是异族。
可当本族人口基数大,没有那么多异族可杀的时候,因为祖制难违,不能亏待了神明们的‘口粮’,他们就把屠刀举向了自己人,还编造神话,说是能被祭天是件非常光荣的事儿,是莫大的殊荣,想轮还轮不上呢!
比如,西伯候姬昌的父亲季历,就被纣王的爹给杀了祭天,姬昌还得感恩戴德,说让西岐得到了上天庇佑。
这种哄大傻子的行为,最终导致了矛盾的尖锐化,从而造成了殷商的覆灭。
现在的吐蕃,就有点殷商末年的意思。
吐蕃的疆域已经扩充到了极限,往内地打,他们打不进来,内地也打不进去,他们就在高原上自我消化。
国师采取的方式,依旧是用恐吓,威吓,等方式,编造地狱的恐怖,甚至跟南汉皇帝刘炎一样,制造了人间版地狱,直接让不听话的百姓“现世报”。
他试图用这种方式奴役人的思想,但问题是,并不是每个人都是傻子的,也没有一个人是真正傻的。
没有哪个父母是真正开开心心的把自己女儿送给寺庙做成“阿姐鼓”的。
如此这般,吐蕃的社会矛盾已经尖锐到了极点,争夺权力的政教矛盾,底层百姓和贵族的阶级矛盾,等等等等,已经让吐蕃就像是一个破房子,不用宋诚过来踹上一脚,用个十年八年,它自己就会崩溃。
然而,在崩溃前,为了转移矛盾,在国师次仁达旺的煽动下,吐蕃就准备大规模对外发起战争!
而宋诚此举,只不过是让冲突提前爆发,而且,就在吐蕃王城贴脸开大。
赤祖的想法很简单,他想夺了哥哥的政权,然后直接废除佛教,不搞那些乌七八糟骗人的东西,再把吐蕃带回原来第一任国主所在时的辉煌时代。
所以,听闻兄长和国师商议,想要派出一个使者前往宋军那里谈判,他自告奋勇,走入殿内,向吐蕃国主和国师毛遂自荐,想去出使宋国新城。
吐蕃国主达磨很是开心,说道:“好弟弟,你既然愿意跑一趟,那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也体现出了我们对他们的诚意!”
“皇兄!臣,定然不辱使命!”赤祖躬身施礼道。
“且慢!”国师次仁达旺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说道:“王爷愿意走一趟,当然是好,但是王爷您愿不愿意回来?这个......可就不好说了。”
“你什么意思?”赤祖狠狠的瞪了次仁达旺一眼。
“呵呵,”次仁达旺说道:“道理很简单,你和陛下是亲兄弟,那么这个皇位,你也是有资格继承的,倘若王爷心念不坚定,投奔了宋朝皇帝,他们再承诺拿下吐蕃后,让你当这里的王,那陛下不就可怜了?”
赤祖气得抽出佩刀,对准次仁达旺:“闭上你那血口喷人的乌鸦嘴!我的妻儿尚在城中,我如何会背叛皇兄!”
看着恼怒至极,拔刀相向的赤祖,次仁达旺淡然一笑:“王爷不要激动,臣这也是替陛下着想,不如这样......王爷戴上我的这根羽毛去见宋朝的皇帝,这样,大家就都放心了!”
说罢,次仁达旺的手指轻轻一弹,但见金光一闪,那赤祖便倒地痛苦打滚儿,嗷嗷惨叫。
少时再看,但见他的额头之处,果然长出了一根乌黑,像是秃鹫羽毛一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