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明婵来到翠萝院，才发现这里已经被重新布置过了，翠萝院的房间里摆设的全是稀世珍宝。
而翠萝院的院子，也被府上的人连夜重新翻新过，院子里种满了奇花异草，还有一座价值不菲的假山，看上去颇为雅致。
在翠萝院伺候的丫鬟婆子也都是全新的面孔，这个院子原本的熟悉感渐渐消失。
今天的王府显得清静而有序，昨天的许多面孔都不见了，碧荷绿珠两名丫鬟没挺过昨晚，因伤势发了一场高热走了。
沐霜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甚是痛苦。不过就她现在这惨状，死了或许才是解脱，活下来只怕也会落下病根。
沈时韫回来得知明婵在翠萝院，便朝着翠萝院这边走来。
刚跨进翠萝院的门，便见明婵正站在院中的一株大树下，不知在想着什么。
“小婵。”沈时韫走过去，唤了一声。
明婵回神，“殿下回来了。”
沈时韫听她叫自己殿下，莫名有点不习惯，“以后你还是叫我夫君吧，我更喜欢你叫我夫君。”
“好。”
“这样布置你喜欢么？还有哪里需要改进的，你只管给他们说便是。”沈时韫道。
“没有，这里一切都很好，不需要改进。”明婵道。
“这院子才还有很多地方需要修葺，等落成的时候，我们再搬进来，现在还是先在文心殿住吧！”
“嗯。”
明婵回答得乖顺。
沈时韫见她话不多，便又问：“回来可住得习惯？是不是很无聊？”
“还好，确实清闲了许多。”明婵道。
“如果……如果你觉得在府上闲着无聊，我们可以在城中开家医馆，或者我们一起去游历。我此生也只在京城和黔州待过，不曾见过别处风景，若能与小婵一起云游天下，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夫君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宜远游。你此番回来，想必也有很多事情要忙吧？”
“没有，我已经跟父皇告了假，不想去过问朝中诸事，只想和小婵一起当个闲散皇子。”
明婵轻轻笑了下，“夫君不必事事都以我为先。”
“你是我的王妃，我想对你好一点。”
“你对我已经很好很好了，太好了会让我想不通。”明婵说。
“想不通便不要去想，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对她好么？”沈时韫道。
明婵没说什么。
“我们回文心殿吧！”
沈时韫牵着明婵，一起去往文心殿。
路过绛雪楼时，一名女子过来对着他们盈盈一拜，“苏鸢见过殿下。”
沈时韫脸上的笑容冷下去，“你是哪个院子的丫鬟？跑来这里做什么？”
苏鸢一愣，随即解释道：“妾身不是……丫鬟，是……是淑妃娘娘让我来伺候殿下的。”
“我身边不需要人伺候，我明儿会派人送你回苏家。”沈时韫道。
苏鸢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赶紧扑通一声跪下，“殿下，妾……妾身不能这样回去，妾身这样回去，以后……以后如何存活于世？”
沈时韫冷冷看她一眼，“本王身边永远只能有一个女人，那便是本王的王妃，本王此生只想与王妃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如果不想回苏家，倒也可以，以后便在王府当个扫洒丫鬟。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本王明儿会让人来等你选择。”
沈时韫说罢，再不愿多看苏鸢一眼，拉着明婵便走了。
回到文心殿，明婵道：“殿下当真要送苏鸢回苏家？”
沈时韫：“本王已给了她两条路的选择，看她自己怎么选。小婵莫非有什么想法？”
明婵想了想道：“我的身体不易受孕，殿下……可以纳妾的，我并没想过要独占殿下……”
沈时韫伸手止住了她的唇，“我说过，我这一生只想和你厮守，不管有没有小孩，我都只认你一人。我对不喜欢的人，是不会有感觉的，也无法跟不喜欢的人生儿育女。”
“殿下……”
“叫我夫君。”
明婵：“……夫君。”
沈时韫把她抱到怀里，仔细打量着她，“你刚才说自己很难受孕，是身体有损么？”
“嗯，一直以来的病根。”
沈时韫默了下，“可是跟你那嫡母有关？”
“夫君怎么问起这些来？”明婵好奇，却没有明确回答他。
沈时韫眼神暗了暗，“只是想到你过去的艰难，有些心痛。”
明婵笑道：“还好，如今风雨已过，每天都是晴天。那些不开心的旧事，我都忘了。”
沈时韫亲了亲她颈子，“如果你怀上了，生孩子会有危险么？”
明婵道：“生孩子是女人的鬼门关，每个待产的母亲都有风险，夫君问这些作甚？”
“既然有危险，那我们便不生了，以后你陪我即可。”沈时韫道。
明婵听他这么说，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人人都像夫君这般想，那朝廷可能就要担忧了。”
人丁兴旺关乎着国家的兴衰，更何况在子嗣观念深重的当下，没有子嗣，定会成为大家的谈资。
不过沈时韫会这般对她说，明婵心中也很感动。
“这只是我的想法，别人会不会这样想，和我没有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沈时韫认真道。
虽说他很喜欢承熙那孩子，可如果会威胁到明婵的生命，那只能说这一世那孩子和他们无缘。
明婵道：“夫君想得太严重了，这种事情随缘即可，我若怀上，生下来应该不会太难。”
沈时韫想起上辈子明婵生承熙时的艰难，依旧心有余悸。
*
翌日，沈时韫便让季长泱去问了绛雪楼的两名侍妾。
苏鸢想了一宿，联想到沐霜等人的遭遇，心中生了惧意，虽然回到苏家会被指责奚落，可总不会因此丢了性命。
她是苏家的庶女，就算身份不算多尊贵，却也是半个小姐，不会沦落到当洒扫丫鬟。
若自己真留下在楚王府当个下人，以后传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
苏鸢最后只好含泪离开王府。
至于另一个侍妾陆雪，却是选择留下。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回到陆家，以后也不知出路在哪里。
倒不如就在楚王府当个洒扫丫鬟，每个月混点银子，自己手上也宽裕些。
回到陆家，她什么都不会有，等待她的，不过是嫁给另一个男人为妾。
或许还可能是老男人……
对于这个结果，沈时韫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苏鸢本就是个心思多的，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蠢到对他用那些下作手段。
沈时韫将陆雪给了明婵，让她听明婵的安排，以后便当明婵的丫鬟。
上一世，陆雪最后也跟着明婵去太医院学了医，成了一名女医。
沈时韫不知这一世，明婵还会不会去太医院当值，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明婵若是喜欢，他可以就在京城开个医馆，帮她招收一些学徒，让她继续她喜欢的事，将燕家的绝学传承下去。
*
自从沈时韫问了明婵生孩子的事情之后，沈时韫已经许久没有碰明婵。
夜色幽幽，两人躺在文心殿的大床上。
不过跟以前不太一样，沈时韫和明婵分别各盖一床被子。
沈时韫闻到明婵身上的清香，忍了忍，终是没有越界。
可长夜漫漫，实在煎熬，沈时韫感觉到自己今晚异常躁动，便坐起身，准备出去透透气。
不过他还没下床，手便被拉住了。
“怎么了？”沈时韫回头问。
“夜已深了，夫君要去哪里？”
“我有些睡不着，想出去走走，你先睡吧！”
明婵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夫君是想要了吧？”
沈时韫：“……不是。”
明婵悠悠然起身，贴上了他的后背，“真的不是吗？”
沈时韫：“……你别撩拨我，我……我会忍不住。”
“那就不需要忍，夫君，我想要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