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你却想着,用几句空穴来风的污言秽语去抹黑他!”
“你是觉得朕宁愿相信一个外敌,也不会相信朕的大将军吗?”
“这天下,任谁背叛了朕,他凌云霄也不会!”
赵崇修当着姜玥的面,把话说的满满。
“朕给了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
道完,他再看温良,
“行刑!”
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现在他们无论指认谁,他也不会再信了。
有关东临朝堂,谁敢覆手遮天,那就是嫌命太长。
此刻的姜玥,内心深处紧绷的那根弦,也彻底松了。
陛下所言,条例清晰,句句说到了位。
他也清晰的明白,他要靠的还是凌云霄,当然容不得他人污蔑。
君王大多生性多疑,所以姜玥方才才会怕。
两个北燕人还以为自己所言,让赵崇修给听进去了,不想人家压根一个字也不肯相信,心情也瞬间跌落谷底。
临死之前,他们还在想着,拉凌云霄下水。
“是与不是的,你且看好吧!”
“凌云霄功高盖主,你若不除了他,就等着亡国吧……”
“要杀,就给个痛快的……”
随之,就是那一声赛过一声的痛呼声。
“皇兄英明。”赵崇正真人道了一句,也重新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原本想要争辩的话语,此刻也不想再说,只抬眸看着姜玥眉眼。
“小将军,有没有被陛下感动到呢?”
他甚觉,皇兄惯会收买人心。
不止皇兄,那个凌云霄,也是会收买人心,竟然能让如此清冷性格的小将军,对他死心塌地。
单看姜玥那倔强的眼神,他就觉得很不容易。
姜玥面对赵崇修,郑重抱拳道:
“陛下英明睿智,乃民之万幸,将士们之万幸。凌将军以及我等众将,定当誓死卫国,万死不辞!”
赵崇修听着姜玥如此诚恳话语,作为君王,他很是受用。
将士们征战不断,他不应猜忌凌云霄有不臣之心。
又听姜玥道:
“陛下,末将有事要禀。”
听闻陛下一句:“说。”
姜玥继续道:
“因城门受封,商贩们入城不得,便在城门口聚众闹事。”
“有这事?”赵崇修眉毛微挑,猜测道:
“想必你刚从城门过来,说说看,那些闹事之人是如何处理的?”
姜玥听之,便将今日留下粮商,暂时遣散其余商贩之事,还有她让自己的玄武军对粮商们严加守控的事情一一道明。
最后,还不忘将自己在城门口发现大金细作的事情化繁从简。
“末将从那细作身上,发现了一封密信。”
说罢,她直接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
“那大金的细作试图擅闯,被末将一刀杀了。”
想来,那大金细作死都不会想到,会这样死了,明明原本,他们入城无需费力的。
“杀得好!”赵崇修疑惑接过,是一封无名书信。
打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只欠东风。”
赵崇修细细琢磨这四个字的用意,而后,便是阵阵后怕。
这是要里应外合吗?
大金觊觎东临许久,一直在暗中观察。
若真让这信给送入了城,那大金是不是就要行动了?
自打那大金入城想要交好,赵崇修便觉得对其多加留意。
怕是他们上供那些物品,就没想过真正相送,只不过,想给自己一些,留在临都的理由。
大金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朕还是那句话,除了他们!”
道完,他又想到了粮商之事,“明日落实。”
“是!”说到这件事情,姜玥思虑片刻终还是道:
“陛下,末将已着人采买商铺,除了商铺,还有这收购粮食的事情,资金上……”
赵崇修倒是压根没想起过这茬。
姜玥这是要问他要钱呢。
他也没做过生意,此番也是想着缓解危机,其中的经商之事,他从未参与其中。
想到因连年征战,将士们缺衣少食,真真是难过。
此番,棉衣物资所花费资金,远远超过了万两白银,军粮耗费只多不少,这马上又至年关,又快到了将士们发放军饷的日子,国库存银实在不多。
赵崇修严肃威严的外表下,是一颗贫乏的心。
国库的钱财可不是用来做生意的,朝廷用钱的地方多了去了,譬如修路、修建城墙、屯田、水利、工匠、交通……
这些,工部尚书每每讨要,他都是一省再省的。
国库空虚,已经是不争的事实。
最后,他看着姜玥道:
“明日去寻户部尚书,领五千两银子。商铺的事情,就以你的名义。这件事情你全权处理,朕只需要知道,百姓们衣食无忧!”
五千两?姜玥心道,自己没听错吧,不是说陛下很穷吗?
好吧,这也只是她猜测的。
五千两银子,让姜玥也确确实实安了心。
她问:“陛下,这售粮差价……”
赵崇修微微抬手打断她的话,他这才发现,姜玥果是个生意人。
也就是她,还敢问自己要利润。
寻常人,谁敢?
“差价之事你自行斟酌,只要保证百姓能买到平价粮食即可。若是从中盈利,上缴七成利充盈国库。剩余,由你支配。”
赵崇修话落,姜玥明显察觉到了赵崇正那奇怪的视线。
姜玥成功讨得资金,还讨得三成利,很是满意。
“是。”姜玥告退,离开了。
此刻的刑部大牢,赵崇正看着赵崇修未曾离去的身影,垂眸道:
“皇兄,这等腌臜之地,恐污了您的金樽圣体。”
说罢,还瞥了一眼那已经被凌虐的不成样子的型架。
血腥,太血腥了,看的他浑身都不舒服。
听着那悲惨的叫嚷声,皇兄和姜玥竟然能在此谈论生意?一个一个的,都不是正常人。
“四皇弟。”赵崇修心底暗暗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待此事查明之前,且先安心在这牢狱待着。”
赵崇正按耐不住自己这一刻想要骂人的心,终是回头面对着牢狱墙壁,不再搭理身后的皇兄。
也只听到了皇兄离开的脚步。
最后回眸,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
皇兄啊皇兄,你明明猜到不是我,却还要我留在这阴暗的牢笼。
不得不说,你是真的聪明,怕我一旦出狱,不利于你的探查。
可是,我何错之有,为何要受此无妄之灾?
你竟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愿说。
赵崇正想了想,也就不气了。
皇兄以天下为重任,是他想多了。
“今日须纵酒,他日好还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