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卉无奈地叹了口气，神色间流露出一丝怅惘，缓缓开口道：“人心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啊。”
秀儿微微探出脑袋，眼中的警惕与不安依旧未减，她紧盯着秦言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又满是疑惑地问道：“所以，你是好人？”
秦言卉的面容瞬间僵住，陷入短暂的沉默后，她微微摇头，坦然说道：“不是！”
早些年，她为了酆都大帝东奔西走，双手沾染了太多无辜之人的鲜血，干下了无数杀人越货、谋害忠良的勾当，桩桩件件都历历在目，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评判，自己都绝无可能称得上是个好人。
“曾经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萧熠尘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秦言卉，沉声问道：“秦广王，以你的高强实力，若是在江湖中放出要收徒的消息，只怕渴望拜入你门下的人会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可您为何独独选中了秀儿？仅仅只是因为你所说的龙象体质吗？”
秦言卉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犹豫，坦然回应道：“没错。”
她与秀儿不过是初次谋面，彼此之间毫无情谊可言，除了龙象体质这个缘由，确实再无其他能够促使她做出这一选择的理由。
江湖之中，若还存在着第三个拥有龙象体质的人，她或许根本不会将目光投向秀儿。
一方面是，秀儿身为天机阁的一员，她们如今的立场显然是对立的。
另一方面则是，这个秀儿好像不是很灵光。
萧熠尘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继续试探：“倘若秀儿不愿意跟你修行呢？”
“若是她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对她怎么样。不过嘛……”秦言卉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目光直直地落在萧熠尘身上，缓缓开口道，“我会对你做点不太愉快的事。”
“什么事？”萧熠尘的警惕地盯着秦言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成拳，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秦言卉仰头大笑，笑声带着几分肆意与张狂：“你是这丫头的情郎吧？要是她不愿意跟我走，我便隔三差五来找你麻烦，揍你一顿，直到她点头同意为止。”
听到这话，萧熠尘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胸腔里的怒气几乎要将他点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差点就忍不住破口大骂。
这些魔道中人的行事风格当真是卑鄙至极！
秀儿原本就紧紧攥着萧熠尘衣角的手，此刻又不自觉地使了几分力气。
她抬眸望向萧熠尘，犹豫着开口道：“要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熠尘斩钉截铁地打断。
他神情严肃，目光坚定地看着秀儿，语气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秀儿，没有什么‘要不’。你绝对不能拜这魔头为师。”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坚毅，“不过就是挨几顿揍罢了，我萧熠尘扛得住。”
秀儿看着萧熠尘那坚定的模样，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好，我不同意！”
听到秀儿的回答，萧熠尘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秀儿有点过于听话了。
“好好好！真是有骨气啊！” 秦言卉拍了拍手掌。“既然如此，那你准备好挨揍了么？”
萧熠扫视了一圈四周，目之所及，空旷寂寥，不见半个人影。
这处地方与城内还有些距离，本是他特意寻来，想要陪秀儿的。
谁能料到，此刻竟会遭遇这般棘手的状况。
他下意识地抬手摸向身侧，才猛然想起，自己出门时一心只想着与秀儿相处，连平日里惯用的长枪都未携带。
心中暗叫一声不妙，如今这局面，可真是棘手得很呐！
“看样子，你似乎还没准备好呢。”秦言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眼中满是揶揄之色。
萧熠尘抬手摸了摸后脑勺，脸上露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说道：“前辈，能不能别打脸？”
秦言卉斜睨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嫌弃，不屑地说道：“要是沐云轩那小子说出这话，我倒还能理解几分。可就凭你这副尊容，说这话，未免有些多余了吧。”
“诶诶诶，有些伤人自尊了啊。”
秦言卉冷哼一声，脸上的戏谑之色愈发浓烈：“都这时候了，还顾得上什么自尊？看来你还没认清现实啊。”
话音刚落，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朝着萧熠尘扑了过来，速度之快，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萧熠尘瞳孔骤缩，正要侧身躲开，可是秦言卉速度太快了，他的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一拳击中腹部。
他只觉一股摧山断江的力量瞬间贯穿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移位、翻搅，喉咙一甜，一口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角喷涌而出。
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向后飞出数丈之远，摔落到溪水之中。
秀儿见状，惊恐地尖叫起来：“熠尘哥哥！”
她不顾一切地朝着萧熠尘奔去，脚步踉跄，险些摔倒。
“别过来。”萧熠尘挣扎着说道。
他强忍着剧痛，从溪水之中爬起来。挤出一丝微笑，咧嘴安慰秀儿：“秀儿……我没事……别担心。”
“不错啊，小子！” 秦言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语气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赞赏。刚刚那一拳，她虽仅用了两分力，可寻常的武宗根本不能承受，没想到这小子竟还能站起身来。
萧熠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腹部传来的阵阵剧痛，在溪水里重重地跺了跺脚，水花飞溅，他气势暴涨，周身水汽氤氲升腾。
此刻，手中虽无长枪，可他心中枪意不减，决意以自身为枪，施展出自己的枪意。
而后他一步便从溪水之中强势踏出，挥拳朝着秦言卉迅猛攻去。
秦言卉面对萧熠尘来势汹汹的攻击，她既不闪躲，也不避让，只是轻飘飘地抬起一只手，朝着萧熠尘的拳头捏了上去。
双方甫一交手，拳风呼啸，气流激荡。
秦言卉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中，瞬间燃起了几分浓烈的兴味。
这小子的“意”是力，她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