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好的，茄子——”
苏玲比了个ok的手势，然后按下了快门键。
很快，拍立得嗡嗡作响，吐出来一张照片。
站在奶茶店招牌前的清水与老板，同时收起勾肩搭背的姿势，不让人察觉地松了口气。
“怎么你的女同学，最近这么喜欢拍照了？”
“准确来说，应该是女朋友......”
清水弯着腰，一脸疲惫。
苏玲这段时间几乎是疯狂迷恋上了拍照。
无论是路上遇到的小动物，还是日升日落，她都会让清水站到画面中，然后找半天的角度按下快门。
拜其所赐，胶卷消耗的速度快得吓人。
“你？女朋友？？”
奶茶店老板扶住脑袋，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他露出一副相当难以理解的表情，然后掏出手机。
“今儿也不是四月一日，还是说你们高中生现在流行提前过愚人节？”
“虽然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目前来看，事实就是这样。”
“她看上你哪点了？不对......”店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脸恍然大悟地拍起手，“哦哦哦哦哦，我就说为什么你小子那时候练吉他要躲着苏玲，你该不会是学了曲子，专门弹给她听的吧？！”
清水哼哼了两声，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基本就是在告诉对方：你说得对，但我不好意思肯定。
“啊呀，啊呀，果然学点音乐好把妹对吧？你不给你的师傅意思意思？”
“请你喝你自己做的奶茶吧，我请客。”
“不......那就有点......嗯。”
奶茶店老板别过脸，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原来连你自己都喝不下去自己做的奶茶吗？！！
“再来一张～”
远处的苏玲蹦蹦跳跳地摆起手，示意二人继续摆好之前的姿势。
她元气满满的模样，像是只兔子。
“好～”
清水笑着回应，然后继续与奶茶店老板勾搭起来。
二人的身高略有差距，因此姿势有点搞笑，像是清水单方面被抬了起来。
“马上快过年了，我想约苏玲去看日出，你有什么推荐的地方吗？”
趁着苏玲喊「茄子」的功夫，清水悄悄附在老板耳边询问。
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因此少不了去询问前辈的意见。
虽然奶茶店老板，应该远不如他自己所说的那边群花簇拥，但年龄好歹大自己一圈，阅历总该比个高中生丰富。
“看日出啊......好像有个不错的地方。”
......
在忙碌了半天后，苏玲总算是结束了她的拍摄之旅。
因此二人挥挥手，与奶茶店老板道别。
在往回走了一段路后，苏玲举手申请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一段时间，顺便整理一下自己的照片集。
“你看这张，是清水同学跟路边三花猫的合照。”
画面上，清水的鞋子上踩了一只刚出生不久的流浪猫。
也许是冬日地面太冷，它干脆四脚全部站到了清水的鞋子上。
“刚刚拍的这个，跟奶茶店老板的合照。”
苏玲如视珍宝，将下一张照片贴了过来。
正是刚刚才照下的相片。
画面上，清水的模样，如他所想那般滑稽，不过苏玲似乎很喜欢这一张照片。
她从挎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相片本，将这一张夹入到了最末端。
“苏玲，你今年寒假不准备回去了吗？”清水问她。
“嗯，要是跟清水同学刚交往就失踪一个月的话，好像有点对不起你。”
苏玲合上那小小的相片本，将其小心地塞回了自己挎包。
“那你新年有时间吗？有没有跟朋友之间有约定什么的？”
“没有。”苏玲摇摇头，“我没告诉朋友们今年寒假不回家，怎么了？”
“要一起去看日出吗？新年的日出。”
“好啊，跟文学社的大家一起去吗？跟元旦节那次一样？”
不过人一多，可能麻烦也多，比如集合时间是要多久，要是大家起不来怎么办？那要不一起在外边通宵如何？不过那样的话，场地就是新的问题，而且冬日不比夏日，入夜后温度比较低，所以要去租几个帐篷什么的？
苏玲陷入了沉思，一点一点思考起细节来。
“不不不，不是跟大家，就我们两个。”
清水冲苏玲摆摆手，笑着告诉她想错了方向。
“就我们......两个？！”
少女很快意识到这其实是清水的约会邀请，她为自己一开始没能察觉到，而羞愧到捂住了自己的脸。
透过指缝，苏玲偷偷看了清水一眼。
“对不起，明明是清水同学的女朋友，但是我一开始没意识到......”
“要去吗？”清水问。
“要去。”苏玲的回答，毫不迟疑。
.......
大年三十，吃过年夜饭后。
清水开始在家人的注视下，捣鼓起登山包来。
这种容量巨大的包裹，很适合塞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进去。
“嗯，酒精灯，锅炉架，煮锅，湿纸巾，户外电源......”
他照着超长的清单，一个接一个将所列的东西塞进背包内。
老爸老妈跟清澜三个人还坐在桌边。
大家对视了一眼，还是忍不住问向清水。
“你们几个人去看日出啊？”
“两个人。”
这个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大家又是一阵迅速的眼神交流，最后还是清水老妈决定出头。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询问。
“男生女生？”
“女生。”
清水正忙得焦头烂额，顾不上再耍点什么小九九，因此，实话实说是最简单的做法。
家里的气氛，终于还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老妈老爸不再多问什么，而是默默站起身，开始收拾起桌子。
清澜坐在原位置，看自己老哥一点又一点将东西塞入登山包，大有掏空家底的架势。
十分钟后，他背上了鼓鼓囊囊的登山包，提起帐篷袋，准备出门。
即使这俩背包加在一起，大有快把清水压倒的气势......
“注意安全。”清澜坐在桌边，撑头叮嘱了老哥一句。
“嗯。”
清水正穿鞋，便点点头应付了一下。
但紧接着，收拾锅碗瓢盆的老爸老妈从厨房里走出来，同样冒出来一句意味深长的。
“注意安全。”
“嗯。”
清水还是点点头应付了事。
不过走出门，面对万家灯火时，他还是纳了闷。
“同一句话为什么要讲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