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太子?
沐『药』儿回头挑眉看他,慕容墨月的脚步亦是一顿,转过身来,目光幽暗的看着洛闻。
洛闻浅笑『吟』『吟』,优雅的走来,几个踱步间便站在了离沐『药』儿一步远的地方,幽深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望了眼沐『药』儿的手腕处。
沐『药』儿拧眉:“闻太子有何指教”
洛闻面带随意,语气里皆是探究之意:“沐姑娘,闻甚是喜欢你手腕上的镯子,不知沐姑娘可否割爱,银子由沐姑娘来定”
沐『药』儿微征,抬起手腕看了看,慕容墨月这才发现,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个翠绿『色』的玉镯,绿气环绕,干净无杂质,不难看出,是一块上好的翡翠,玉镯上有一处被扣上了一块金『色』的痕迹,像是掩盖接口的衔接。
这种玉虽很是珍贵,但也不难寻,更何况那玉镯上或许是有裂痕的,这西凉太子要它干吗。
慕容墨月突然想起,往日在璃王府,他便见她一直戴着,他原以为不过一个普通的镯子,尚未在意,如今见洛闻对镯子这般在意,莫非——
洛闻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处衔接的金片,眸深似海,青衣笼罩下的身躯微微僵了一下,沐『药』儿没注意他的变化,放下手腕,蹙眉道:“抱歉,此物乃朋友所赠,不便假于他人”
洛闻猛然抬头,牢牢的盯着她,眸中的神『色』一时变幻莫测。
淡雅如雪,不染半点尘埃,明明千娇百媚,却偏偏绝世而独立,恍若那尘封的记忆中,那个瘦小的身影,那个坚韧直立的背影。
朋友!
多动人的字眼,原来,她将他当做朋友吗,她不怨他吗,不恼他吗!
洛闻突然笑了,只是这笑意中多了几分温柔与苍凉:“既如此,闻也不便夺人所好”
深深的看了沐『药』儿一眼,状似有些不解:“不过,这玉镯上似是有一道裂痕,沐姑娘一直戴着,可是那位朋友很重要”
沐『药』儿一怔,继而摇头:“萍水相逢罢了,一直戴着,习惯而已”
洛闻有些恍惚,片刻又恢复正常,探究之意明显:“若只是习惯,沐姑娘身为南阳王义女,戴着有裂痕的镯子委实不妥,难免被人说道,沐姑娘何不换一个新的”
沐『药』儿皱眉:“我喜欢戴便戴,于他人何干”这人好生奇怪。
“沐姑娘这番见解倒是新鲜”洛闻一怔后,突然笑道:“这世上哪有多少随心所欲之事,姑娘倒是看得开”
略显悲切凄凉的感慨令沐『药』儿脚下一顿,侧身幽幽的望着他,似劝解似释怀:“左右原不过一个困子,闻太子又何必将自己身陷囵隅”
牵着慕容嫣的手转身,不大不小的声音随风传入洛闻的耳中:“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因最后两句话沐『药』儿放低了声音,其余几人并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西凉太子的脸『色』似乎变了,一时风华闪耀竟让人移不开眼。
慕容墨月深邃的眼眸幽幽的落在洛闻浅笑的脸上,又落下沐『药』儿风姿卓越的背影上,眸光暗了暗。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她缘何要对洛闻如此说!她认识洛闻?
宽大的马车渐行渐远,一阵寒风吹过,阵阵梅香扑鼻而来,清风抱着斗篷上前:“爷,人都走远了,回吧”
洛闻似是没听见,平日里略显浑浊的眸子此时泛着点点亮光,一身风华无限,灼灼的望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口中近似喃喃自语:“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清风凑着给他披上斗篷,向前倾了倾身子,一时听不清他在嘀咕什么,盯着他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开口:“爷,您说什么”
洛闻一甩斗篷,扬眉大笑:“清风,回去收拾行李,今年我们回西凉过节”
清风本是伸长了耳朵细细听着,猛然被一声爽朗的大笑震得耳蜗直响,正欲小声埋怨几句,脑袋攸的一点。
回西凉?过节?
浑身一激灵,抬脚便朝前追去,口中惊呼不定:“爷,咱们真的要回西凉过节吗”
“你不想回?”
“想,想啊,属下做梦都想回去呢”话接的特顺溜,下一秒便蔫了:“可是爷,两国之约尚未到期,我们回不去啊”
“本太子说回得去就回得去!”
翠玉镯已现,他在天幕亦没了待下去的理由,西凉那些宵小蹦跶了这么久,他也该回去收拾收拾了!
西起天幕,东风西凉,山河无疆,命格无双!且看风云变幻,红尘初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