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青,不要死,求求你!
简单的一句话,却似灵魂深处的滴泣哀鸣,浅浅若婴儿般的恳求,深深揪着谷青的心,努力攒着的泪水终是无声落下,毯子下的手紧紧的交叠在一起,艰难的别开眼去,几个呼吸间,方柔声开口:“小姐,我记得你说过,这些花叫彼岸花,是你最喜欢的花”
她记得这是五年前,鬼谷突然出现的一种花,小姐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甚是喜欢,爱不释手,眸中尽是欢喜光亮,兴奋之余甚至近似疯癫,然而,他们却觉得十分诡异。
因为小姐说,这是地狱花,只有在石缝里或者坟墓上才能找到,而且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鲜红如血。
他们总觉得这种花有些不吉利,太过诡异,连沐谷主也说此花乃不详之花。
这种花发于夏初,落于秋末,小姐便在水木山庄里让人建了这处鬼阁,将自己关在里面将近一年的时间,出来以后,慢慢的她才发现,这鬼阁内竟常年一片血红,细眼瞧去,竟全是彼岸花。
她从未问过小姐对这些花做了什么,她只知每年冬至小姐都会在此小住几日,昨日听了柳十娘的话,她便知这些花定和小姐的前世有关。
沐『药』儿呆滞的目光转到那一片诡异的红『色』,有一瞬间的恍惚,喃喃低语:“彼岸花花开彼岸,通向幽冥之狱”
“幽冥之狱?地狱吗”这便是十娘说的魂牵狱梦吗?
沐『药』儿神『色』默然,看不出情绪:“是啊,地狱,它就是黄泉路上的花”
谷青眸中闪过心疼:“小姐,执念太深,会很辛苦”
沐『药』儿低头敛眉,沉默了片刻,突然道:“谷青,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谷青怜惜的望着她,没说话,球球伸出舌头『舔』『舔』她的手,『毛』茸茸的小身子将她冰冷的双手藏于身下,十分乖巧的立着耳朵听她说话。
“有一对姐弟,出生在一个很古老的家族,家族里每年都会选出灵魂最干净的血统,奉为神明转世,祖先赐福,姐弟两本已入了候选,等待祭祀开坛,却被人陷害为灾星,神明是被供奉的,灾星却要被当成祭品,献给神明”
“可悲的是,他们的爹娘更要为了家族地位对两姐弟痛下杀手,可那时候,弟弟才是五个月大的婴儿而已,后来,姐姐抱着弟弟趁『乱』逃了出来,从此亡命天涯,他们离开家族,逃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们逃啊,逃啊,一直跑,一直跑,不敢睡觉,不敢停歇”
“弟弟在逃亡中长大,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奶』水,没有营养,骨瘦嶙峋,姐姐便一路乞讨,后来偷偷学了手艺,能换上一些银子,就这样过了七年,上天怜见,竟让他们活了下来”
“可姐姐低估了那些人,原来这么多年,不是他们藏得隐秘,而是他们故意逗他们罢了,躲在暗处,神『色』得意,一路看着姐弟两落荒而逃,神『色』萋萋,苦不堪言,那七年,左右不过是他们的一个乐趣,当他们意外得知那对姐弟方是他们要找的人时,便大摇大摆的现身,以救世主的姿态将他们带回家族”
“大祭司说,姐弟两皆是灵魂最干净之人,只男孩子阳气重,灵魂应是更纯,所以要将弟弟留下,而姐姐,灵魂虽不及弟弟纯正,却也是难得的灵人,开坛祭祀,供奉神明,最好不过”
“供奉神明,就是要将姐姐活活绕死,逃了这么多年,姐姐早已乏了,那些人虽可恨,日后却不敢再动弟弟,姐姐世间没了牵挂,准备安心赴死,可火焰升起时,弟弟突然冲过去将姐姐推了出来,等姐姐回过神来,弟弟已经成了火人,连给她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姐姐发了疯的往火里跑,可身子却被一股力量抛到一旁,动弹不得”
寒风骤起,谷青忽的响起柳十娘的话,原来火中的那个男孩真的是凌儿!
惊恐之余,抬眉却见沐『药』儿双目渐渐泛起一丝血『色』,浑身散发出骇人的气势,成片的彼岸花若鲜血般瑟瑟作响,让人汗『毛』竖起,谷青一时心急,浑身疼的钻心若火,忙费力唤了句:“球球”
球球早在沐『药』儿气势凛冽时,攸的跳起了身子,谷青话音未落,便一爪拍了过去,骨指上鲜血分明,手腕处传来丝丝痛意,沐『药』儿征楞回神,发现球球正乖巧的『舔』着她手上的伤口,心中一颤,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球球的脑袋,球球立刻蹭了蹭她的手,嗷嗷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