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寒风耳语,虫儿琴瑟,一片静谧祥和中,一声声凄惨的狐狸叫更显委屈,球球两只脏兮兮的小爪子死死抱着沐『药』儿的胳膊,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直让欧阳旭心中恶寒,见惯了它臭屁高傲的贵族模样,猛一见此,多少有些不习惯,嗯,这主子不正常,果然连宠物也不正常!
沐『药』儿略显无语的推了推它,才稍一动作,那灰不拉几小团子便愈抱愈紧,滴溜溜的大眼睛朦了一层水雾,煞是可怜,仰着小脑袋嗷嗷直叫。
嗷嗷......嗷嗷......你竟敢丢下本狐大人!嗷嗷......
沐『药』儿见此,理亏在先,终是妥协,将它抱在怀里顺了顺『毛』,轻声啐道:“你这泼皮的狐狸,把你留在那,你睡个一天便是,这般追过来,饿坏了不是”
球球嗷呜一声,甚是报复的将身上脏兮兮的灰尘全蹭在她身上,沐『药』儿满眼嫌弃却任它鼓弄,正巧下人们端着食物过来,沐『药』儿将它拎起朝石桌上一放,用筷子夹了个鸡腿给它,球球小眼眨着纠结半天,终是放开爪子,狼吞虎咽的啃起鸡腿来,不忘时不时抬起小脑袋哀怨的瞪她两眼。
沐『药』儿将水递给它,瞥见它爪上几处血丝,略显心疼,这只泼皮狐狸,本是怕它跟着受罪,所以将它留在了一品香,没成想,还是跑来了。
欧阳旭坐在沐『药』儿对面,一手撑着下巴,目光呆滞的瞪着球球‘优雅’的吃相,心中暗思,这一大一小今日是怎么了?都这般狼吞虎咽,不顾形象!
思及此,忽然想起什么事来,抬眼,目光灼灼的望着沐『药』儿:“沐姑娘,你是怎么知道那酒里被下了‘无『色』’的”
沐『药』儿抬手擦去球球嘴角的残屑,又给它夹了一条鱼:“猜的”
“猜的?”欧阳旭怪叫一声,显示对这个答案很不满,却约莫『摸』清了她的脾气,撇了撇嘴,没问下去,想着要不要再问些阎王醉的事,远处却传来一道低沉邪魅的声音:
“无『色』?”
吃的正欢的球球,一下将嘴里的骨头全吐了出来,一溜烟跑到沐『药』儿怀中,一双小眼睛甚是防备的盯着来人,『毛』发耸立,咧嘴呲牙。
沐『药』儿挑眉,见它吃的差不多了,便随了它,欧阳旭跳起身,叫了声王爷,慕容墨月凉凉的看了球球一眼,便在欧阳旭方才的位子坐下,一双凤眸敛尽光华,朝她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王爷,那梅花酿里被人下了‘无『色』’”
欧阳旭在两人中间坐下,见没人理他,便自顾自道:“当今许多医者,喜欢从植物上提取『药』物,这‘无『色』’便是其中一种,它是从玉兰中提取的一种『药』引,平日里可做『药』,但若做成『药』后再与玉兰香气混在一起,便是一种毒『药』,毒『性』虽然不强,却可使人浑身无力,头脑混『乱』”
言此,欧阳旭面上略显凝重,如今想来,下毒之人委实歹毒了些,他虽一心钻研医术,不理凡尘,却也非孤陋寡闻,且不说那人今晚目的为何,单就那梅花酿,若是被有心人利用,那可就麻烦了。
与一品香对上,绝非好事!
“王爷,那莫将军.......”
“你先回屋休息吧”
啪啦!欧阳旭机械般的抬头,见对方不似在开玩笑,顿时蔫了,心中泛起小九九,王爷这不厚道啊,卸磨杀驴,恩将仇报,过河拆桥,翻脸无情......
碎碎念了一路,直至出了院子,欧阳旭才气的直跺脚,太丢人了,怎么让人一吓唬腿就自己动了呢,真是太没出息了,呜呜,哀嚎一声,捂着脸跑开了。
球球从沐『药』儿怀里伸出脑袋,一边同情的瞅着欧阳旭的背影,一边警惕的瞪着慕容墨月,须臾,转的头晕,两眼直犯浑,索『性』直接缩在沐『药』儿怀里睡觉,嗷嗷......跑了半天,困死它了,嗷嗷......
夜凉如水,初一的夜更是似水柔情,偏生璃王府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寂,寒风袭来,沐『药』儿缩着身子,打了个寒颤,慕容墨月微微蹙眉,沉声道:“外面寒气重,进屋去吧”
沐『药』儿没动,紧绷着小脸执拗的看着他,被风拂过的梅花簌簌而落,梅香阵阵,沁人心脾,『迷』离夜『色』中,慕容墨月盯着她看了半响,终是叹出声来:
“你这丫头,真是个倔脾气”
些许无奈的感叹夹杂低沉笑意,敲打桌面的指尖亦优雅『性』感的抬起,隔空打了个响指,命人拿了件毯子给她,方道:“本王并非有意瞒你,那日在璃王府,你的身份尚且成『迷』,颜郡主又是本王恩人,你让本王如何告知于你”
见她面无表情,依旧带着些许恼意,慕容墨月微一扶额,诚然道:“后来查到你的身份,本王是存了坦白的心思,但你突然带人大闹兵部侍郎府,本王隐约猜到那人是你,所以......”
“所以,你便故意接了李群明和慕容墨循的话,就是想令我『摸』不着你的心思,临走前的那一眼,便是引我抛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