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风策马,风起珠帘,猎猎作响,马车内,沐『药』儿缩在角落,背靠硬邦邦的车板,些许不适的皱了皱眉,慕容墨月见此,少许默然,忽而一把将她拽到怀里,手下用力,紧紧揽着她的肩膀,阻止她胡『乱』挣扎。
“小狐狸,你就是平日被养叼了,本王这马车,虽不及你的舒坦,但总也是万金打造的富贵窝,你可是有幸第一个坐进来的女人,还一脸嫌弃的模样”
伸手捏了捏她冰冷恼怒的俏脸,甚有兴致道:“不过,你既然嫌这马车硬,本王就把身子借给你,你靠着本王,就一路舒坦了,放心,本王不收你的银子,嗯,小狐狸”
小狐狸!小狐狸!你大爷的小狐狸!
沐『药』儿僵着身子,忽而内力徒升,一掌朝他胸前攻去,慕容墨月似早有防备,脚尖一转,直接倾身而上,迎面将她牢牢抱在怀里,有力无处发,沐『药』儿堪堪收了掌风,脑袋被他固定在肩膀,动弹不得,耳边依旧是他低哑『性』感灼热的笑意:
“小狐狸,若是想让本王抱你,便直接言明,本王随时......唔”
肩上醒目发狠的麻痒痛意,让慕容墨月低叹出声,眉眼紧皱,额间隐隐虚汗冒出,却未推开她,只在她牙齿入肉,生生蚀骨时,咬牙切齿道:“你再咬下去,待会到了一品香,本王可就没力撒银子了!”
沐『药』儿徒然松开嘴,一把推开他,拽着他的衣袖,仔仔细细抹去唇齿微甜的血迹,方后仰坐回原来的位子,瞥见他隐忍的虚汗痛意和无奈迁就。
冷哼一声,星眸深幽,随手掕起躲在一旁,瑟瑟发抖又怒气冲天的纠结雪白真狐狸,一把扔到他怀里,无视小家伙控诉哀怨的小眼神,直接瞪了过去:“叫你呢,怎么这般没眼『色』!”
嘎?叫它?
嗷嗷!嗷嗷!嗷嗷!反应过来后的球球,滴溜小眼珠偷偷一瞄,见头顶那人的视线,一直紧盯前方的无良女人,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登时一蹦三尺高,逃窜般钻到沐『药』儿怀里,两只前爪,死死抱着她的衣袖,被出卖的委屈可怜哀怨小『摸』样,瞬间戳人心窝。
嗷嗷!小狐狸是叫你的,不是叫球球的,嗷嗷,主人,你给球球留条活路吧,这个可怕的男人,最多就在你嘴上身上咬几口,可若是球球替你背了黑锅,他真的会将球球煮了吃的,嗷嗷!主人,求放过!
沐『药』儿依旧冷着脸,直接无视它的卖萌打滚求可怜,身子僵硬,目不斜视的瞪着前方,星眸翦冰,惊愕失『色』,又有几分慌『乱』躲闪。
球球双目圆睁,不敢相信自己竟又被无视了,正准备撒泼打横时,见她目光有异,狐疑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立时瞪大了狐狸眼,嗷嗷嗷,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妖娆魅『惑』,衣衫散落,血染肩头,魅骨邪肆,风情无限,慕容墨月慵懒之极的靠着车板,将肩头的衣衫,撕扯至腰间,丝毫不理血肉模糊的伤口,只时而目光灼灼的望着沐『药』儿,时而伸手戳戳牙印下方,混着殷殷血迹的疤痕,低声轻笑:
“小狐狸,你瞧,这一个剑口,一个牙印,是不是特别般配凄美”
沐『药』儿被他若有所指的目光,瞧得略微不自在,似是没想到,他没让欧阳旭除去那疤痕,方才,她又发狠的咬了一口,暗中撒了点腐蚀香,这牙印,该是去不掉了,刚才他疼得钻心蚀骨,应是猜到了她的小动作。
虽参杂了故意报复,亦不后悔,但被他清目卓亮的视线瞧着,她竟隐隐无措起来,撇开视线,沉了沉气,低声道:“我自小带着寒毒,身子凉薄惯了,坐不得冰冷搁硬的地方,会不舒服”
慕容墨月挑眉,甚是趣味的看着她略显蹩脚的解释,及星眸隐隐的尴尬和愧疚,凤眸一闪而过的笑意,朝后仰了仰身子,寻了个舒服的位子,见她挺直了腰,僵硬的立着身子,漫不经心道:
“本王去一品香,可是去帮你的,你不会想让本王,这副德行出现在人前吧”
睨着她紧皱的眉心,唇角微勾,又道:“待会本王顶着满身血迹,同你一起出现在一品香,你猜他们会怎么想,只怕,下次那包打听的故事里,本王和你就是主角了”
清风拂面,『药』香氤氲,缠绵『迷』醉,沐『药』儿半靠在他怀中,指尖轻佻血衣,『药』水撒过伤口,行云流水,熟练专注。
慕容墨月慵懒随意的半眯着眸子,盯着她清浅绝艳,毫无杂念的娇嫩俏脸,浅香『药』浓扑面,微感一丝无力,这只狠心的小狐狸,果真是无情的,他这么一个绝世美男,半褪衣衫,任她撩拨,她竟半分脸红的痕迹都没有,委实气人!
察觉她手下迅速熟练的指法,又想起她给欧阳旭涂『药』的一幕,忽而道:“你这医治手法,倒是比你那半路徒弟熟练不少,经常给人处理?”
手下一顿,沐『药』儿敛下眸中惊涛骇浪,淡声敷衍道:“熟能生巧”,撕下满是血迹的袖子,捏着干净的一块,给他擦了擦伤口边缘,星眸略过小指长的剑口疤痕,紧抿了下唇,幽黯深寂。
凌儿,姐姐有生之年,会找到你的,对吗!
浅声思量,心尖半撩,光影成双,慕容墨月虽看不到她的表情,却尤察觉到她瞬间微僵的身子,一时默然不语,深邃复杂的瞧了她片刻,直到她处理完最后一处,迅速抽身退回,他方优雅至极的直接穿上外袍,正儿八经问了一句:
“你让本王,当面给那假和尚撒银子,到底是何用意,如今马车已过大半,你可以说了吧”
沐『药』儿将仇大苦深,在一旁直瞪眼的球球,抱进怀里,两手在它『毛』绒软乎的肚子上蹭了蹭,听见他的话,眼皮都未抬,尽是冰冷疏离:“王爷既然答应帮忙,便是猜到了,如此,又何必再问”
慕容墨月闻言,沉默半响,继而长吁了口气,倚着车板,闭目假眠,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你这丫头,果真是只记仇的小狐狸,你这一锤下去,上官琴,可就再无翻身之地了,呵,所幸,本王不是你的敌人”
马蹄翻飞,尘土飞扬,后面紧跟的马车上,上官行手扶轮椅,满目担忧:“爹,『药』儿那丫头,同璃王一起出现,真的无事吗”
昨日晚膳后,璃王突然提议,今日去一品香听那包打听说书,让老爷子听听趣事,放松心情,这倒是小事,可方才,他竟拉着『药』儿,随他上了马车,『药』儿那孩子,平日对谁都疏离的紧,彼时却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跟了他去。
他觉不妥,想拦下,却被老爷子制止,如今瞧着老爷子隐隐担忧却闭口不言的神『色』,尤搞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纠结几番,上官行实在憋不住,正欲再次问出声,却徒然被老爷子打断:“行儿,记住,日后,璃丫头做的任何决定,都不要阻止!”
上官行震惊的抬头看他,上官仪却已再次闭上了眼,默然不语,只微颤的眉眼,泄漏了复杂难辨的隐忍情绪。
——“爹爹,女儿密信,看完即刻毁掉,时间紧急,只几句话告之:『药』儿蛰伏多年,此次进京,便是为爹娘报仇,那孩子『性』格刚烈,防人甚重,爹爹若不想失去她,万不可压抑她的天『性』,随之任之,方得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