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随果起,果因使然。
神医沐尘子,于五国,皆是神一般的存在,见之,愿也;得其助,幸也。
水木山庄,于五国,亦是仰望追崇的存在,交之,助也;助之,福也。
而此幸此福,得其一,乃五国祈愿,只,难如登天!
然,近来,天幕京都,却发生了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众人热切观望,惊呼之余,皆如遭雷劈,羡慕嫉妒。
传闻中,甚少『露』面皆如神的水木山庄和神医沐尘子,竟同时出现在璃王府!
一个扬言守护,一个受邀而来,不论哪个理由,皆是让人羡慕的份,此事,已高过‘强悍如璃王,还能被谁重伤’的话题!
啧啧,今年真是见了鬼了!
天幕,皇宫,御书房。
金漆龙座上,慕容天面『色』阴寒,甚是不耐的瞪着下方哭哭泣泣,凄楚悲愤的李群明,紧皱着眉头尽是无奈。
“行了行了,多大年纪了,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皇上!”
李群明狼狈跪在地上,闻声哀嚎一声,身子半躬朝上凄楚哽咽,那凄凄惨惨戚戚的夸张行径,让一旁观之看笑话的风眠,几不可见的嘲讽鄙视。
“老臣刚莫名其妙失去女儿,他风离叶便带人大闹左相府,带走臣的管家,串通臣府邸之人,当众陷害诬蔑臣”
李群明声声悲切,带着指责愤慨的怒意,咬牙看了眼一脸淡定的风眠,更添几缕火气萦在心头:
“皇上,他让臣当众难堪事小,可臣乃皇上亲封当朝左相,他一个『毛』头小儿,在天下脚下,重臣府邸,如此横行霸道,侮辱嘲讽,委实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
短短两句话,李群明说的绘声绘『色』,言辞义正,悲愤交加,然,转而却是身子半软,垂着胸口,凄凄切切,面有痛『色』愤声:
“天子脚下,皇恩浩『荡』,竟还有人对皇上如此不敬,老臣实在心痛啊!皇上为了天幕,夜以继日,呕心沥血,我等本该供奉为神,可竟还有不知所谓之人,不将皇上放在眼里,这是要了老臣的命啊!”
咝!
这马屁,拍的叮当响!
与李群明同为相府多年,风眠看惯了李群明的溜须拍马,每每只觉嫌恶作呕。
然,却深知,自古以来,‘马屁’二字,与不同的人来说,亦有可能是香的,就若,上方的那位!
余光瞥见慕容天虽依旧不耐,却渐渐平息怒气的神『色』,风眠敛下眉眼,朝上行了个君臣礼,恭敬道:
“皇上,左相言词,真假参半,有悖事实,恕臣不敢苟同!”
“风眠,你......”
“哎,李群明,你给朕清净些!”
慕容天挥手打断李群明的回驳之言,蹙眉暗朝他使了个眼『色』,隐有警告之意,见他低下脑袋,甚显委屈,摇摇头,看向风眠:
“你说他话中真假参半?那你倒是说说,何为真,何为假?”
“臣承认,臣那不成器的儿子,确是带人去了左相府,抓了左相的管家,皆为真,但是,皇上应知臣那儿子,平日最受不得委屈,若在他人那里遭了欺负,不把心里那口憋屈吐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罢休的!”
风眠神『色』略显严肃,一番话说完,便抬手指着狼狈在地的李群明,在他阴沉警告的目光中,缓声道:
“左相方才已经承认,那李全确实与那『妇』人串通一气,故意陷害妙手医馆,如此,这件事便怪不到犬子身上,再者,既然左相坚持那『妇』人所喊,背离事实,实不应该纠结在此”
话音一顿,似是好心的提醒:“左相爷的千金,被水木副庄主带走,他既没当众杀了她,必是有其他想法,如此,左相爷不该想办法,寻求解救之法吗?”
风掠窗柩,凉风寂寂,风眠走后,李群明自地上爬起身,拍拍衣袍浮尘,两步踱至慕容天身前,一改方才悲切,低声道:
“皇上可看出什么?”
慕容天双手放在膝间,两指轻敲,眉眼尽是深思沉『色』,闻言,目光晦暗的摇了摇头:
“风眠的话,应是不假,风离叶那小子,也算朕看着长得的,若他不这么闹腾,朕反倒要怀疑了,所以,这件事,并非他风眠的示威,你想多了!”
伸手捏了捏眉心,阻止李群明的张嘴欲言,重重一叹,略有烦躁不耐的沉声道:
“这些明争暗斗的小事,你先放一放,风眠说的不错,那南宫牧既然没当众要了诗诗的命,定是有别的想法,如今水木山庄开庄在即,所有的心思,都需放在这上面”
李群明心下一沉,面上却是恭敬的附和点头,望着慕容天的面『色』,小心翼翼道:
“皇上的意思臣明白,只如今那水木山庄的人,在璃王府守着,不如我们......”
“不行!”
慕容天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抬手打断他的话,皱眉道:
“这件事不能急,水木山庄行事怪异,若真走旁门歪道,反而会触了霉头,朕已和风眠商量过,既然他们如今守候着璃王府,朕只需多以探病的借口,多走几次”
“皇上是想......”
“水木向来我行我素,不与任何国家往来,借此机会,只要方法得当,正好可以提醒愈发涌动的四国,水木山庄,终是我天幕的人,他们如今守候的人,一个是我慕容天的儿子,一个是我天幕未来的璃王妃!”
未来璃王妃!
“皇上你......”
目光惊悚,身子微颤,下面的话,李群明却是如何也开不了口,张嘴的一瞬,他忽而明白过来!
是啊,那上官琉璃,本就身份特殊,如今又是水木山庄守护的人,便是活下来,亦是水木的人。
所以,五国之内,怎会还有比她更合适的儿媳『妇』!
只是......
“皇上,您真要定下璃王?那太子......”
李群明紧绷着面,问的略显心浮气躁,急切却不敢表『露』,身子不免僵硬了些。
见此,慕容天只是一声冷哼:
“你难道看不出,那上官琉璃钟情老七?哼,太子那副德行,她上官琉璃那『性』子,又怎会看得上!”
“可璃王,皇上不怕......”
“呵”
闻言,慕容天眸光一闪,膝间指节,又甚有节律的敲了两下,目光深深朝窗外看去,嘴角泛起不知名的笑意:
“只要她在,老七,便逃不出朕的手掌!”
汀汀沉寂,幽幽切切。
天幕皇宫,冷宫一角,无边的夜际,仿若昏昏沉沉的地狱冰窟,到处弥漫着阴森可怖的诡异之气。
院内,一片白布萦绕的空空枯井旁,一白衣长发女人,面『色』苍白,若孤魂野鬼,飘飘而行。
吱呀!
身后门声轻『荡』,晃晃悠悠落在天际,如风似鬼的白衣女人,慢慢缓缓的转过身,看清人影,咧唇一笑,『露』出森森白牙:
“闻太子,别来无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