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华最终还是换成了一身白衣,因为她觉得,这样看起来会比较“好欺负”。
凤倾华的发式则是按照未嫁之前的装扮来,画好妆之后则是戴上了面纱,又在外面罩了一顶帽帷,连战北霄都没能看清她的模样。
二人径直上了车,往皇宫而去,就算是在马车内,凤倾华都没有将帽帷摘下来。
战北霄目光时不时地打量了几下:“你这,又是何用意。”
凤倾华清了清嗓音:“我已经想到我的定位了。”
“定位?”
“对,我今天就是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喝露水的那种。”凤倾华仰着下巴傲气道。
战北霄盯她半响,吐出两个字评价:“矫情。”
“你今天的护着我,我是一朵很容易受到摧残的小白莲,要是有人欺负我,你得帮我欺负回去。”
明明穿着是一副文静的模样,说出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战北霄嗤笑,小白莲,也不知能装到几时。
“既然是要装,就装的像些,你几时见仙女说话是会这般噎人又理直气壮的?”
凤倾华捏着嗓子轻声细语:“是,爷。”
那爷带着轻轻的儿化音,陪着她细柔的嗓音,有着春风化雪的润意,只是想到这是凤倾华,战北霄只觉得哪里怪怪的。
很快马车便抵达皇宫,二人由马车转为小轿,一路抬至中殿,二人又步入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宫宴中。
还未至宫宴,凤倾华便敏锐地察觉道,四周的侍卫似乎是比往日的多了许多。
凤倾华靠近了战北霄几步,小声地道:“有问题。”
战北霄听她那副警惕的模样,不由得笑了,提醒道:“又忘了,你现在是只喝露水的小仙女,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少掺和。”
凤倾华撇嘴:“霸道,不管就不管,你要是今天出了什么意外,我正好可以卷着你的财产跑路。”
“想得美,卷我财产的前提是给我守寡。”
两人紧紧挨着,一边斗嘴一边进了大殿。
刚一走进大殿,刚刚还跟战北霄讨论他身后事的凤倾华立即轻移莲步,颔首低胸,一副乖巧又柔顺的模样跟在他身后。
众人的视线先是惊艳地落到了战北霄身上。
时隔三年,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见战北霄不戴面具的模样。
先是齐齐惊艳,而后又想起来,当年被战北霄支配的恐惧,背后又忍不住冒凉气。
那些太子党的朝臣们见状,一个个更是如坐针毡。
面容有损身有残疾的皇子是不能继承皇位的,可是现在,依照皇上本就对七王爷的宠爱,还有他的功勋,这皇位还真是说不好。
战廷风盯着那张脸,藏在袖下的手微微发颤。
“老七,你真的恢复了?”宣统帝面容激动,若不是这会还有朝臣,只怕已经从龙椅上冲下来要好好看看他。
“多谢父皇挂念,已经痊愈。”
“好,好,好啊,听说你是被一名医女所救,还治好了你的伤,可是你身边这一位?”宣统帝说着,目光落到战北霄身后一袭白衣的女子身上,又略微满意了几分。
凤倾华被点名之后便站了出来,恭敬福身,语调婉转:“民女凤倾华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好啊,好啊,不骄不躁,确实不错,你救了朕的儿子,朕要好好赏赐你。”宣统帝大喜,张口就准备赏赐,然而,却被战北霄打断。
只见战北霄开口道:“父皇,倾华她来自民间,医者仁心,对于钱财这等俗物并不看重,您若是赏她,只怕是贬低了她。”
凤倾华隔着面纱的脸僵住,双眼瞪着战北霄,什么叫对钱财这种俗物不看重,这还有人嫌钱多的吗?
这人真是抠门。
她最喜欢别人拿钱羞辱她了。
凤倾华这边气的冒火,那边战北霄却是不疾不徐地道:“倾华为人豁达,不喜钱财,这赏赐,还是换一种方式吧。”
宣统帝点点头,表示理解:“那依你看,应该要怎么赏赐,才不算辱没她?”
战北霄勾唇道:“在医治的这些日子,倾华对儿臣情根深种,儿臣无以为报,已经做主,答应封她为妃。”
“这。”宣统帝闻言,有些迟疑:“可你已有王妃,莫非是要封她为侧妃?”
“是正妃,儿臣已经休了南宫氏。”
宣统帝对于儿子的改变还有些惊诧,毕竟,就在一个多月前,他还违抗自己的旨意,执意不肯休妻,连纳侧妃都不愿,他以为他对那南宫氏是有几分情意在的。
这么想着,目光落到凤倾华的身上便有些探究,这人,来的会不会太过于凑巧,莫不是哪里来的狐媚子?
这么想着,宣统帝没有应战北霄的话,却是道:“既然已经来到大殿,断然没有遮掩面容的道理,凤倾华,朕念你初次进宫不懂宫中礼仪,不予降罪,现在先把你的面纱摘下。”
不光宣统帝,四周不少人也都是这么想的,尤其是一众宫妃以及臣子家眷。
这里是皇宫,可不是外面那些山野之地,一点不知礼数。
一般这种戴着面纱的,若不是极美便是极丑。
不过像那种穷乡僻壤出来的女子,听说还是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医女,成日里风吹日晒的,多半长得都不怎么好看,真是可惜了七王爷那一副好相貌。
凤倾华面纱还没摘,就听战北霄道:“父皇,倾华的容貌一般,才艺疏漏,更没有显赫背景,胜在心善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儿臣十分中意他,还请父皇不要嫌弃,儿臣娶定她了。”
宣统帝还没开口,下面已经响起一阵阵嘲笑声。
这女子,一无是处,只怕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救了七王爷才得到这天大的好姻缘吧,不过,想当正妃可不容易。
心善在这宫里可没活路,随便一名宫女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她,一点威胁都没有。
这么想着,不少人已经在心里憧憬着等这人死了自己便能顺理成章的补位,虽然不能成为皇后,可作为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跟着他日子可比当皇后舒坦。
心思更重的则是认为,宣统帝压根不会同意她做什么正妃,保不齐只是个妾侍,回头等自己进了门,就能将她压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