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朝月纤纤素手撩拨着剑柄,声音淡淡的,可是令人不敢忽视:“柏麟,多派些高手去护住三公子,这次的事情,不可再发生一次。”
“是!”掌柜沈柏麟拱手,“其实,尊上不必过于担忧,三公子身边有一江湖高手,乃是鸿鹄榜上排名十五的萧十三。”
“暂且不论他与三公子如今关系如何,但此人难分正邪,一身傲骨,不到生死关头,他不会出手,不可将注全押在他一人身上。”
君朝月放下手中剑,嘴角虽带着笑,双眸若盛满了明月,然接下来的话却不容质疑,道:“我要的是任何杀手不能近身,最好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然显得上青天的杀手很废物,明白?”
“是!”
沈柏麟感受到无端的压迫感,立马着手安排。
君朝月又道:“三公子那边可一切顺利?”
“尊上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三公子已经拿到了他要拿到的东西。您回京的消息,我们已经让人截下来了。”
“嗯。”君朝月敛眸,“让人拖住他一段时间。”
沈柏麟点头:“是,尊上,您真的要去参加瑶悦公主的生辰宴吗?”
他家尊上刚回京城,势单力薄,顶着那样一个娇弱人设,真真怕他家尊上忍辱负重,受尽欺负啊。
毕竟,他家尊上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啊,为达目的,一向都是不择手段的。
“去,怎么不去?”君朝月似笑非笑,“不去,多辜负人家的好意呀。”
大嫂,你想必是有大礼给我准备好了吧。
沈柏麟没敢再多问,虽然很疑惑,自家尊上将将回京,又怎么确定那位瑶悦公主一定会给她下请帖呢?
“大公子和二公子在回来的路上,快一些,应该刚好是在生辰宴那日,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了,至于王爷,或许还得有些时日才能抵达京城。”
明卿卿凝眸,眼中皆是笃定。
无论他们能不能赶上,那日都是要去会一会那位公主的。
翌日。
王府金门玉户,亭台相接,雕栏玉砌,精美的长廊九曲回肠,挂着灯笼,花园内花团锦簇,种植着各种名贵花草树木。无处不显豪门奢华,王府威严。
院下人护卫来来往往,井然有序,即便是下人穿着也是一个普通百姓家若不及的。
两个下人打扮的人,端着水果缓步朝前走去。
“吕树哥,你让我代替另外的丫鬟去,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儿,就是端个水果去而已。”吕树笑着,一双眼睛始终打量着她,“红柳,不过,一个新来的郡主有什么好看的,就连着王府的管家都那般大张旗鼓。”
青衣的丫鬟红柳凑上去,眼珠微转,眼底皆是掩藏不住的小心思,小声应和:“我这不是好奇嘛!听说啊,就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罢了,却是让外面这般传。”
“是啊!”小厮吕树赞同极了,忿忿然,“王爷和公子们指不定都不重视她,一个乡野来的,哪里能比得上那些贵女半分,不给王府丢脸就不错了。”
“就是,一个命不久矣的废物,怕是大字不识,还不如我呢。”红柳媚眼如斯,柳眉微挑看了他一眼。
“那是,我瞧着,你生得就很漂亮。”吕树笑了笑,眼睛将她从头到尾打量着,说罢又十分轻浮地拍而拍她的腰,还捏了捏,“你比那个病秧子好太多了,哥看她一眼都觉得晦气!虽然你刚来王府,但是却让我一眼生出了喜欢,今晚去哥那里吧。”
红柳心中暗骂蠢货,却假意羞红了脸。
“哎呀,吕哥,别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呢。”红柳羞红了脸,欲拒还迎,倒在他怀里。
“不过你这句话说得甚对,我虽然只是一个丫鬟,可是琴棋书画样样都会,哪里比不上那个要死不活的病秧子呢?但是,今日的事情,可别让人知道了,我胆子小。”
“好~”吕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一口答应下来。
而他俩的对话全都被躲在柱子后面的子衿收之于耳,她拳头捏得吱嘎作响,一张脸更是气得一抖一抖的。
一张可爱的脸此刻露着凶光,几乎是咬牙切齿道:“狗男女!我要你们死!”
但似乎是想到什么,她转身离开。
海棠苑。
吕树和红柳端着荔枝走了进去,屋内没人,他们相视一眼,也没有通报,便往里屋走了进去。
果然看见躺在靠在床上,面色苍白虚弱的明卿卿。
两人将荔枝放在桌上,吕树敷衍地行了一礼,声音又极其敷衍道:“郡主,这是管家让我们给你拿来的,可是皇家御赐之物。郡主从乡野而来,想必应该是见都没见过吧,赶紧尝尝吧,这可不是乡下那等下贱之地能有的。”
话里话外皆是讽刺,讽刺她来自乡野,从未见过此等东西。
明卿卿面色无虞,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只是一旁的子衿拳头捏得吱嘎响,差点气炸。
红柳倒是规规矩矩行了礼,她想起此行目的,竟转身拿起荔枝剥开,然后走上去双手递上去。
“郡主,奴婢叫红柳,我……”
明卿卿一旁的子衿跨步上前,一巴掌挥开,厉声道:“我们郡主有问你叫什么吗?你二人不经通传,竟然私自今里屋,把这里当什么呢?”
“啊~”明卿卿突然捂着头,造作地疼了起来,“子衿,让他们走吧。”
子衿恨不得杀了眼前的狗男女,但是她是极为听话的,便上前一步,那双肉乎乎的小手竟然一手拎一个,将他们拖了出去。
“啊!”红柳惊慌大吼,“你做什么?”
吕树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拎起来,脸上气得通红,只觉得受到了极大的耻辱:“粗鲁!你这个下贱皮子!赶紧把我放下来!”
咚咚——
他话音刚落,两个人像是丢垃圾一样,被丢出了门外,摔倒了地上。
“哎呦——”吕树揉着屁股,疼得直咧嘴,他脸黑成锅底,指着子衿气急败坏,“谁让人丢的?”
子衿居高临下地望着两人,拿出帕子擦了擦手,像是手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你自己说的,让我放下啊,我放下啦?”
说完她嫌恶地丢掉帕子,转头就离开。
吕树正打算继续发作,却转头看向一侧发呆的人,将人扶了起来,担忧道:“你没事吧?”
“呸!什么东西!”他看向大门满脸的不屑。
红柳低着头,对他的话恍若未闻,考虑着对方才的事。
明卿卿那模样确实是个病秧子,而且他们这般,竟然都不生气,是个软柿子,好拿捏。
那就好办了!
红柳嘴角勾起笑意,被吕树叫了一声才跟着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