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明朝礼若有其事地开口,刻意拖长了这个字。
殷世青见此眉峰疯狂跳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
这个王八羔子,到底要干什么!
明朝礼坏笑:“听说那是丞相大人的宝库啊,听说直接被烧成了废墟啊。昨夜几位大人都在,难道没有帮忙抢救抢救吗?”
谢祈安看了过来:“哦?大半夜的,几位爱卿好雅兴啊,去殷爱卿家品茶吗?”
几个人闻声不敢说话,手掌心冷汗直冒。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
殷世青咬紧牙关,嘴角扬起笑,走上前:“启禀陛下,听闻我们天璟国的大英雄要回来了,几位大人高兴得睡不着,都来找臣聊天。”
“朕还没说,爱卿们就都知道了?消息真是灵通啊。”
谢祈安皮笑肉不笑,深邃的眸子让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殷世青从容不迫:“陛下,也不是臣等消息灵通,是整个京城百姓其实都在谈论了。摄政王与昭玥王一家一样,都是天璟国的大功臣,他们在边疆吃尽了苦头,打了胜仗,归来之时,百姓们都很是激动。”
他眼中带着不怀好意,看向明朝礼:“不过,说起昭玥王,听闻昭玥王回来很久了,还带着全家去探望了故去王妃,不知今日朝堂之上,为何不见踪影?”
殷世青直接转移话题,且挑拨离间起来。
“按道理说,昭玥王远赴北境处理暴乱之事,应当及时回来回禀陛下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啊,本相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昭玥王回京已有些时日,都不见来拜见陛下,于理不合啊?是吧,秦大人。”
秦执自然知道他在甩锅,自是不接,看向殷世青:“丞相大人,堂堂丞相府被偷,还被烧,此事可不容小觑,当交由大理寺好好审理,将那贼人绳之于法。毕竟,丞相府被偷被烧,可是历代以来前所未有之事!您别怪本官说话耿直,这还是有些丢脸的!”
丢你亲娘!丢!
殷世青气得指尖颤抖,秦执这个老东西!哪壶不开提哪壶!
说明家昭玥王呢!又扯他做什么!
见他半晌不说话,秦执甚至凑上去继续强调:“丞相大人?您可有听到?此事可不是儿戏,丞相府哪能是随便一个小贼可以来的?偷您宝库来去自如,那要是想要刺杀您呢?是吧,那不就危险了?难道,您不觉着丢脸吗?”
好家伙!众位大臣直接好家伙!
秦大人这字字句句都是在往丞相大人心上插刀子啊!
明朝礼差点笑出声,他就站在那里,看着险些被气疯的殷世青被秦执一口一个逼问。
明书允站得笔直,嘴角始终带笑看着这一幕,仿若这些事情与他无关,而他始终只是局外人一般。
这边殷世青忍无可忍,却不得不假笑地道谢,只是拱手礼眼见地敷衍了许多。
“多谢秦大人,本相必当重视起来。”
在他心里,已经将明家、秦执、还有那个小贼千刀万剐数遍了。
直到他如此回答,秦执才罢休。
难得见精明又内敛的殷世青如此,谢祈安看戏的眼光微闪,嘴角带笑。
见他们说完,便站了起来,不忘补刀道:“殷爱卿,记得重视啊,偷东西事小,要是危及你生命可就不行了啊。”
殷世青再次露出礼貌而不是尴尬的笑,他拱手道:“多谢陛下,关怀!臣定当谨记。”
林渲会意,手里浮尘一挥,高声宣道:“有事上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异议!”
一道令人头疼,又极为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谢祈安长吸了一口气,转头看过去,一脸冷漠:“何事?”
秦执拱手:“启禀陛下,昭玥王已然回京数日,无故不上朝,于理实在不合!”
谢祈安:……他就知道!这家伙就是和明家八字不合!
明书允心不在焉,看向殿门:……他要回家看妹妹
明朝礼:……这人还真是,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狗皮膏药啊!
谢祈安挥了挥手:“是朕!都是朕!全都是朕!行了吧!是朕觉着明月郡主刚回京,为了让昭玥王好好和自家宝贝闺女多相处相处,才特许他在家多休息几日的,你有问题?”
秦执拱手,面无表情:“没有问题,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谢祈安:……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
然后他甩袖离开了。
明朝礼兴致冲冲和明书允照常绕去惊月楼,买了好吃的,才回了府里。
一会去,明朝礼便挤开明长容,挽着自家妹妹,将陛下和御史大人相爱相杀的有趣故事告诉了明卿卿,以及殷世青被气得差点当朝揍人的事情。
海棠苑笑作一片,欢声笑语传出海棠苑。
站在海棠苑墙边的明祈丞负手而立,嘴角勾起,露出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温柔。
而屋顶上,子衿躺在上面晒太阳,轻舟坐在一旁,从怀里摸出了什么东西,随手丢进她怀里。
“什么啊?”
子衿模模糊糊撑起身子,拿起怀里的东西。
轻舟眼睛望向别处,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忘了,不知道怀里怎么多出来的,应该是昨晚上慌不择路,不小心塞进去的。”
“好好看!”子衿肉乎乎的手举起那个水晶簪子,簪子在阳光下,折射这光芒,闪闪发着光,美丽极了,做工精致奢华,看起来也极为珍贵,望着簪子,她眼睛都在闪光。
钱!都是钱!她仿若看到了一大笔钱!
子衿将簪子塞进怀里,伸手豪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都是藏不住的笑:“谢啦!”
“嗯。”
轻舟那张脸还是面无表情,只是眼底多了几分笑意。